「對啊。」莫輕輕扭過頭，也不知是凍得，還是忙累了，一張小臉白裡紅，高興問，「你們要不要也來？」

「好。」蘇瑾不假思索應。

正要接過手裡的鐵鏟，蘇彥倒是識趣，趕忙搶先一步，「爺，屬下來，您和莫姑娘一起負責堆。」

蘇瑾看向旁姑娘，由決定。

莫輕輕自然滿口應下，「也行啊。」

第二個雪丘很快堆好，莫瑾二人立即繞雪丘著手拍打，時不時互相指點一二。那忙碌樣，倒是毫不遜於兩個孩。

不過最賣力的，那還當屬蘇彥。兩耳不聞旁事，一心只顧堆雪丘。

不多會兒，竟已堆好了第五個。

眾人一齊將五個雪人子砌好，便各自選定，莫輕輕一聲令下，一窩蜂就開始滾起雪球，只為爭得頭籌。

莫輕輕甚玩這些，倒連兩個孩都不及，滾出的雪團更是怪模怪樣，又切又才好不容易球形。堆好雪人時，竟已墊底，不免沮喪地嘆口氣。

直到吳小山突然喊出聲：「啊！瑾哥哥的雪人隻眼睛！」

莫輕輕一看。

嘿，還真如此，就是……

只見蘇瑾出一臉恍然，不慌不忙撿起地上那顆黑木炭，隨手摁上，然後回難為道：「看來是我最後了。」

蘇彥別開視線，只覺得自家爺演戲的模樣真是沒眼看。

了隻眼睛的雪人突兀得不能再突兀，莫輕輕豈會真看不懂其中彎彎繞，臉蛋竟有些發熱。

直到顧三娘從里走出，「輕輕，豬手煮好了。」

「噢！我來了！」

撂下一句「你們自己玩」，莫輕輕小跑著鑽進食肆。蘇瑾剛要跟上，卻被兩個小不點一左一右抱了。

同樣無邪的小臉又用在了蘇瑾上，「瑾哥哥，我們打雪仗吧！」

蘇瑾無奈一笑，了兩顆小腦袋。

「好。」

第58章

莫輕輕重新系好襻膊, 又洗淨手，便廚房將鍋里的吃食給撈出。

值年關，屠戶最是繁忙, 一早天未全亮趕去菜市口時，鋪子前已排起長隊。好在食肆的葷腥都有固定供貨渠道, 這才讓省去那樣的折騰。

今早剛送來的豬都甚新鮮，獨挑出那隻豬手, 收拾乾淨去骨，與蔥姜酒醋沸水燉煮。堆雪人的工夫過去, 這會兒已煮得爛，即可撈出扔進冰水裡冷卻。

另取只碗，剁碎的沙姜、蔥頭和胡椒作底，滾燙熱油直直淋下, 噌地一響, 香氣便撐破開，溢得滿廚房都是。再往裡拌醬油和些許糖，滋味更甚好。

豬手切薄片, 白白, 而不膩, 淋上這碗調後，嘗來更是皮爽，酸中帶甜, 佐以酒極佳。

莫輕輕下饞蟲, 將「白雲豬手」先暫放一旁，繼續忙活下一道。

好一通連軸轉, 至申時中, 這頓年夜飯才算大功告。

端菜上桌, 莫輕輕得空走出，倚在門前等小片刻，終於瞧見蘇瑾主僕的影。與之一道的，還有何天旺、何福這對父子。

說起何福，許是他尚年輕，一下變了許多。不再是從前的瘦小個子機靈樣，而是麥，姿壯碩，樣貌敦厚。雖看著覺得生疏，但好在並不讓人討厭。

何福與原也算得是青梅竹馬，且年長幾歲，時曾像兄妹般親。只是再長大些，何福便在外務工，逢過年才回來那麼一趟。而原，自雙親過世，子也變得愈發冷淡。一來二去日子久，兩人才漸漸疏離。

不過，如今既將李月英夫婦視作親人，那何福自然也不能例外。整整心緒，笑迎兩步，「阿福哥，你回來了。」

剛要張口的蘇瑾，被這句話住，無奈一笑，垂眸又放緩步子。

倒是許久未聽這丫頭喊自己一聲哥，何福寵若驚愣了片刻，直到被何天旺捅一肘子，才終回過神，綻開笑，「一年不見，瓊瓊長大不，聽爹說你還開了間食肆，可有出息了。」

「我可是說實話，你看，就這間。」何天旺頗自豪地指了指，「每日生意那一個好，城裡那些個酒樓都比不上！」

莫輕輕聽了淺笑，「何叔，阿福哥，飯菜都好了，就等著你們呢。」

父子二人連連道好，背起包袱有說有笑便往裡走。莫輕輕這也才收回視線，向蘇瑾。

「你把山娃他們送回去了？」

蘇瑾點點頭。

「你放心，都送到家了。」

「莫姑娘，爺怕您擔心，可是親自送到人爹娘手裡才肯離開。」看不得自家爺冷落，蘇彥默默補上一句，才提步先行食肆。

微微一愣，莫輕輕有些激。

「謝謝。」

「舉手之勞罷了，比起這個……」蘇瑾頓了頓，問，「方才他為何喊你瓊瓊？」

「哦，這是爹娘原打算給我起的名，只是後來算命先生說，我家家境清貧，怕是承不住這樣貴重的名字，這才改為輕輕。瓊瓊，自此便也了我的名。」

淡淡一笑，「不過除爹娘外，也就阿福哥這樣喊我，我都快給忘了。好了，我們也進去吧，飯菜要趁熱吃。」

「好。」

年夜飯備起來雖辛苦麻煩，但當眾人圍坐在桌前，洋溢著滿臉笑，舉杯歡慶熱熱鬧鬧時，莫輕輕倒也覺得值得。

何福更是闊別一年之久，再見時小丫頭不僅出落得楚楚人，還燒得一手好菜，慨之際，手裡裡卻停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