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比我此前吃過的，好上不知多。」婦人說來慨，「原只聽說莫家食肆的東西好吃，卻未曾想，還是出自掌柜之手。年紀輕輕，卻有這般頂好的廚藝，難怪生意如此好。」

莫輕輕略施一禮，「夫人過獎。」

這位夫人子很是豪爽，不拘小事，莫輕輕又與之多聊兩句，不好耽誤其用食，才道聲「失陪」離開。

這之後，聽關說，這位夫人連吃兩碗豬油拌飯才起離開，莫輕輕忙著他事，倒沒能及時相送。不過，婦人卻留下一張字條，說是想請明日送些點心過去，還指名要親自。

莫輕輕接過字條，看須臾，不由驚訝。

「掌柜的，怎麼了？」

「你看這住址，可是周家酪房？」指著給關看。

關雖對酪房的位置得清，可是吧……難為地撓了撓頭。

莫輕輕當即看懂，故作慍怒，「這段時日忙著過年，對你的功課疏忽，你肯定也沒溫習吧？這幾個字竟還不認識，你再不認真些，改日我定找個會識字的跑堂替下你。」

「別啊掌柜的。」關趕忙扯住袖撒認錯，「我知錯了，日後一定好好學，你別招人，們肯定沒我活兒幹得好。」

莫輕輕被這自信給逗得失笑，讓其一通保證，這才放過。

此後坐在櫃檯前，端著字條看半晌，終於被找見另一個蹊蹺。

翻出擱在一邊許久未過的話本，比對字條上的字跡，輕呼了聲。

這……

字跡竟一模一樣？

任修送的話本，不僅難找第二份，且是手抄本，字裡行間還見過塗改痕跡，為此不止一次發笑。想不到，今日竟或還找見作者本人，怎不驚詫？

於是翌日得了空，做好點心，便提著食盒按地址尋去。

果真如所料，是周家酪房。

請小廝通稟過，不多會兒，便被婢子領著，穿過前頭打理生意的外堂，七拐八繞，在宅子靠里的廳堂坐下。

周家夫人，就是昨日去食肆的那位。

「掌柜的，麻煩你親自跑一趟，見諒。實在是昨日見你喜歡得，想再同你多說說話。」

周夫人笑著邀座，又喚來婢子奉上熱茶和時興瓜果。

莫輕輕也將食盒遞到嬤嬤手裡，微微一笑。

「夫人客氣。」

對送的點心著實好奇，周夫人當場便讓嬤嬤端出，一層一層疊高又仔細隔開的金黃小點心，竟是從未看過的。

「這是？」

「這道點心，名為『沙琪瑪』。」

細品這個獨特的名字，周夫人確信自己從未聽過，便迫不及待捻了塊嘗一口。

甜沁油潤，鬆綿，香糯甘飴，米香裹著蛋和堅果香，層層疊疊，濃郁又分明。

「真好吃。」

周夫人不吝贊道：「掌柜的，你這手藝可當真是絕啊。」

莫輕輕謙虛謝過。

吃完一塊，飲口清茶，周夫人才稍稍將食暫放一旁，又將眼前姑娘好生打量，竟是從頭到腳，越看越滿意。

「掌柜的可及笄了？」

莫輕輕微愣，還是笑答：「去年剛及笄。」

「那就好，年紀也正合適……那家裡可曾定下親事？」

「……尚、尚未。」竟是問這些，莫輕輕預不好，斟酌一番，「周夫人，您這是？」

周夫人笑了笑，毫沒有避諱的意思。

「我啊，這不是看意兒這孩子對你甚是歡喜，才想再仔細看看，再仔細問問嘛。」

莫輕輕登時眼角一。

「周、周意？」

作者有話說：

第63章

驚愣片刻, 也思量片刻。

莫輕輕淡淡一笑，道：「夫人莫急，這事……我想您可能是誤會了。」

「誤會？」周夫人莞爾, 只當是小姑娘膽怯，於是溫聲安, 「掌柜的放心，我今日既能與你開門見山, 便就是不反對你二人。我周家向來沒那些勞什子規矩，只兒媳婦清清白白, 與意兒能相濡以沫，好好過日子，足矣，你也不必有何顧慮。」

這誤會可就大了！

「夫人, 當真誤會。」

莫輕輕索站起, 仔細解釋，「我與令公子真的止於好友，除此外再無其他分。夫人若不信, 大可問問令公子。」

「這……」

看一臉認真, 不慌不, 不似說假，周夫人與旁嬤嬤相視了眼，心裡皆一陣迷惘。

莫非真的是猜錯了？

近段時日, 周意頻繁外出, 常常是大半日，乃至一整日, 就連歲除前後也不例外。好不容易待在家了, 也總是獨自一人, 不是發呆便是傻笑，與往年可大不一樣。

原本呢，周夫人與嬤嬤商量著，猜想可能是孩子大了，有了心上人，舉止才如此反常。可真的問吧，周意又含糊不說，到頭來還是只能靠猜。

彼時想起周意時而提及的莫家食肆，總說那裡的吃食是如何如何好，兩件事這麼一，想當然就要以為這心上人是食肆的小姑娘，才有了昨日那一遭。

見食肆掌柜是個年輕水靈的小姑娘，這猜想便確信了幾分，才會邀人府，想再仔細聊聊。眼見都十之八九確定了，這一捅開，竟還只是個誤會？

這讓周夫人如何不暈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