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認識了?
莫輕輕上前兩步,沖那人微微福,「這位大哥,我們是他家人。這是爹娘,我是他妹妹,我們特意上京來探他的。」
縱使布麻,可仍遮不了姑娘俏麗的容貌,尤其笑時,水靈靈的眸子像是會說話一樣,格外人。舉止還這般謙謙溫和……從未和這樣好看的姑娘近距離說過話,男子不由看得一愣,直到嚴武抬劍柄敲了敲門,他才恍地回神,趕退後一步。
「在,就、就在屋裡呢。」男子立即將人往裡頭領,邊走還不忘邊朝里喊一聲,「阿福,你爹娘來看你了。」
結果話音才落,就聽得屋裡一聲哐當響。眾人急忙衝進去,只見何福正扶著床鋪艱難爬起,抬頭看見來人,眼眶子頓地微紅。
「爹娘,你們怎麼來了?」
第77章
「阿福!」
愣怔了下, 夫婦二人大驚,匆忙奔上前將人扶起,到床側坐下。撇開包袱, 李月英就慌忙去查看他那條傷。
傷已用麻布包紮好,看不到傷勢如何, 但見半條都裹得嚴實,在外頭的腳背, 至今還能瞧出些許腫脹,便也能猜出不是什麼小傷。
再看何福那張臉, 不過才離家短短四個月,就眼可見地瘦削一圈,如今還憔悴許多。一時,李月英悲從中來, 當場不可控地抹起眼淚。
「說了讓你別跑這麼遠, 就老實留在家裡找份活兒干,你偏不聽。如今好了,了傷也沒個人照顧, 還把我和你爹狠狠急了一場。」
李月英這一哭, 反倒把何福的眼淚給生生了回去, 「娘,您好好的哭什麼,還有這麼多人看著呢。而且, 您看我這不是沒事嗎?」
「你這渾小子!」何天旺立時對著他後腦勺狠拍了一掌, 「你娘為了你的事,急得連著幾天沒睡好, 哭一下怎麼了?損你面子了?」
「爹, 我不是這意思……」
看著這家三口掛著笑又哭又怨, 旁人心照不宣誰也沒打斷,直到緒都穩定些,莫輕輕才上前,關心問:「阿福哥,你的傷勢如何了?可瞧過大夫,怎麼說的?」
「瓊瓊放心,就是被颳了條口子,看著嚇人,其實一點也不疼。大夫都說沒傷及筋骨,修養一段時日就好。只是這些日子不能四走,免得再把傷口扯開。」
「那就好,你可一定要聽大夫的,幹什麼也不差這幾日,子最重要。」
「對對,輕輕說得是,咱不差這幾日。」李月英趕忙也跟著叮囑,「如今我和你爹來了,什麼事都有我們呢。」
看著大老遠趕來的家人,何福也不扭,說什麼都是開心地直應好。
這間落腳點確實有些小,除寢屋、廚房、浴房和一塊掌大的院子外,再無多餘空地。寢屋是個大通鋪,略掃過去,約住了十來個人,其他的大抵都出門做事了。
閒來,屋裡也沒能坐的地兒,莫輕輕索到院子裡走走。浴房沒多瞧,廚房倒是走進轉了圈,比家的要小一半,很是髒,看樣子平日也沒怎麼打掃,食材還零散扔在地上,有些菜葉已泛黃乃至腐爛。
看兩眼便搖著頭走出。
倒也不是嫌棄,畢竟是個每日都得在廚房打轉的人,實在見不得這地方太髒,還容易犯職業病,總想隨手整理下。可這是人家的廚房,隨意不禮貌,況且,又不是天生勞碌命,哪會去個地方就上趕著給人幹活兒的。
不過,給何福煎藥的活兒倒是主接了手。
著把大扇,搬個小矮凳,坐在藥罐旁,邊悠悠扇著火,邊給吳小山講故事。嚴武靠在院中一棵歪脖子樹下,環臂抱劍,閉目養神。何天旺還沒徹底從暈船中緩過神,正貪婪吹著小風。至於李月英,才是個真閒不住的,心疼兒子,早早就將何福的髒裳抱出,忙得直不起腰。
探著腦袋瞅眼院裡的那一家子,胡強不自慨聲:「你家人還心疼你,這麼遠都特意趕過來了。」
「可不是嘛。」何福咧著角反覆兩膝,高興勁兒還沒完全緩下。
胡強眼珠子又滴溜轉了圈,笑嘻嘻湊過去。
「那姑娘就是你總掛在邊的妹妹?長得可真好看。」
都是男子,縱使平日再如何敦厚木訥,可一聽這話,何福還是馬上察覺出了他的心思。登時斂起笑,板正面,「別想打我妹妹的主意!當初就是國子監司業有意求娶,我都得考慮,何況是你,我第一個不答應。」
「你就吹吧,還國子監。」胡強不屑嗤鼻,了把手心站起,「何況又不是你親妹妹,你做不做得了主還不一定呢。」
「你!」
胡強可懶得理會,了裳褶皺,心有顧忌地看眼靠在樹下的男子,見其閉著眼,這才大著膽子走進小院,到莫輕輕跟前。
「妹子,我來幫你吧。」
「大哥好意我心領了,還是我自己來吧。」莫輕輕禮貌一笑,「您是阿福哥的好友,讓您手,阿福哥會責備我的。」
都用這話堵了,胡強哪好再自討沒趣,悻悻而笑,又另找了幾個話頭。也不知這姑娘是真不會說話,還是另有別意,沒兩句總能掐斷,讓人不好接下去。
想了想,突然記起何福老說他這妹妹廚藝好,也特別喜歡下廚,於是笑提議:「妹子,聽阿福說你燒得一手好菜,我聽著早就想嘗嘗了,要不,你們今晚就留下來吃個飯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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