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彥：「爺您幹什麼去？」

「找鬥的。」

「鬥？」沒能攔住人，楊子楚隨在後跳下馬車，卻沒來由地聽到這句，暗憂道這下子可算徹底完了。

祭酒素日就看不慣他帶著溫然四方遊樂，若是知曉這孩子如今正在街頭竄、到尋鬥的，豈不氣得當場昏厥過去？

於是也顧不得什麼儀態，握著摺扇，趕追了上去。

*

鬥什麼的，長縣也有，除吳小山這樣的孩喜歡看，南區那些個公子哥閒來無事，也總約著玩上兩把。更有甚者，索抱著到食肆里來用食。有時小廝一個沒抱穩，就鬧得食肆里飛人，能氣上好幾日。

最後，鬥也上了食客攜帶之的黑名單。

不過，莫輕輕不看鬥，倒也不是為了這個，而是因為……

「你們看這兩隻，型高大，雙強壯，兩翅健碩，勻稱。它們的一定非常緻，又鮮又細，若能拿來燉著吃，那滋味兒一定……」

「姐姐。」

正評到彩，吳小山委屈地扯了下的袖，「你看你把都嚇著了。」

循著一看。

果不然，方才還倒豎彩羽、兇對峙的兩隻，這會兒突然都變得溫順，友好地窩在了角落裡。

它們還聽得懂人話？

再看鬥人，也正一個個憤憤瞪著。

莫輕輕立馬識趣抿住，尷尬地沖眾人頷了頷首，以示歉疚。

正打算拉著吳小山趕離開，後突然發出笑聲。

回過頭，見蘇瑾正含笑著自己。旁還站著個風雅公子，眉飛舞，笑得竟一點也不矜持。

怎麼每次丟人總能見蘇瑾？

面上一熱，有些難堪，卻也只當什麼都沒發生，著頭皮寒暄：「蘇公子，真巧啊。」

蘇瑾笑意更深。

「國子監放課，我正打算回學士院。」言罷，又記起什麼，簡單介紹道，「這位是楊司業，我的同僚。」

可算等到自己被介紹，楊子楚整袖，正要拱手作禮，不想一道人影突然就擋在了面前。

楊子楚：「？」

「你何故來了臨安？」

冷不丁被蘇瑾遮住視線，莫輕輕只好暫作罷行禮，「阿福哥不甚傷，我是陪叔嬸來探的。」

「可有大礙？」

「蘇公子放心，只需靜養即可。」

「那就好。」頓了頓，蘇瑾又問道，「那你預備何時離開？」

他眸子裡是不加掩飾的歡喜和熾熱，滾燙得令莫輕輕沒法正視，只能稍稍錯開些，「還，還未定下，大抵是要停留幾日的。」

蘇瑾眼角暈開兩抹笑。

「那落腳地可尋好了？」

「也未。」

「臨安你不太悉，我陪你去。」

「倒也不用。」

蘇瑾卻還要堅持，結果一旁的楊子楚實在看不過去，直接將人拉回，拱手笑道：「溫然說得也沒錯，臨安你們不，容易人矇騙，不如讓我的婢子月兒陪同，總能幫上忙的。」

看看微福滿面笑意的婢子，莫輕輕想了想，到底也沒拂了這番好意，點頭應好。

「那就多謝楊公子了。」

閒說兩句，便轉離開。

眼看人走遠，蘇瑾還不舍收視線，楊子楚搖搖頭無奈一笑：「別追太，把姑娘嚇著了。不就是想知住哪裡，明日好尋嗎？放心，有月兒，你的心上人丟不了。」

發覺被人識破，蘇瑾略尷尬，卻還是不忘道聲謝。

楊子楚可沒打算這麼放過，笑呵呵搭上他的肩，「溫然，你不是說喜歡你這樣的嗎？那方才還擋著我作甚？怕我搶走？」

「我沒擋。」

說罷再不理會，挪開他的手，蘇瑾便神采奕奕往馬車方向去。

作者有話說：

第79章

「莫姑娘, 這裡雖稱不上有多華貴，可風景卻是臨安客棧里數一數二。平日不會太過喧鬧，方便休息。附近也向來太平, 甚有人生事。要說唯一不足的，就是離了正街, 需得你們多走些路。」

邊聽月兒的話，莫輕輕邊推開窗。

薰風夾著柳葉香, 冷不丁迎面襲來，讓頓覺神了許多, 這才發覺原來這間客棧是臨水而建。

客棧後方，有一池湖水，清澈碧幽，風兒吹過時, 波粼粼, 載著岸邊柳樹不甚飄落下的一片葉，緩緩向湖中心飄，結果驚擾得那隻白鷺展翅而起, 在藍天白雲下劃開一道流暢弧線。

景確實好, 讓人看了覺得閒適。

「就這裡吧, 我喜歡的。月兒姑娘，今日多謝你了。」

「莫姑娘客氣，公子的吩咐, 就是我分事。」

「那、還得再勞煩你幫我向楊公子也道聲謝。」

「是。」

莫輕輕原是想留人喝盞茶再走, 可月兒見安頓下來，只道要早些趕回, 也不好攔著, 便親自送人下樓。

臨分別前, 想了想還是央道：「月兒姑娘，可否請你對我的住保？尤其是，不要告知蘇公子。」

月兒不解。

「姑娘討厭蘇司業？」

「不是討厭，我不過是閒玩兩日，無需他特意費心的。」

似懂，好像也非懂，莫非眼前姑娘不知蘇司業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