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龐大的雪狼極迫,令人不敢輕易接近。何況陸湛在整片大陸都是出了名的冷峻,更令人不敢冒犯。
可是現下,所有人都親眼看到他頭上趴了一隻小兔子,將他高冷的氣場破壞殆盡。
著這堪稱荒謬的一幕,人群忍不住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哪來的兔子??”
“是不是阿湛抓到的儲備糧?”
“不是吧?誰讓儲備糧騎在頭上?”
“……該不會是人吧?”
“!!!”
“啊?真的假的?!”
兔子天怕狼,按理說來,應該不會有哪隻兔子膽大包天到騎在狼的頭上。
可是眾人也很難想得通,堂堂大巫,怎麽會讓其他人踩在自己頭頂?
這是絕對的冒犯。
除非……是他的親人或是伴。
陸湛的世不是什麽,認識他的人幾乎都知道,他自孑然一,沒有父母,沒有親人。
答案一個一個排除,隻餘最後一個選項——
“會不會是他的伴?”
靜默半晌,終於有人開口。
“呃、不會吧……”
“怎麽可能……”
相比起伴,還是他一時興起,養了隻儲備糧當寵的可能大一些。
一片搖頭不讚同之中,忽而有一道低沉冷靜的聲音穿而,“是。”
“就是我的伴。”
“……”
仿佛按下暫停鍵,一切議論聲都消失了。
人們僵地盯著雪狼,親眼目睹他又重複了一遍,“年年就是我的伴。”
落下一個重磅炸彈以後,陸湛施施然離去,似乎對後炸了鍋的驚呼嚷聲毫不在意。
無論走到哪裏,他都如願以償地接收到了更多熱烈的注視,不痕跡地站直,姿態拔,無聲向所有人炫耀。
小兔子,可,他的。
年荼蜷了一枚兔球,又是窘迫,又是覺得好笑,四隻爪子蹬來蹬去,無奈地下的雪狼腦袋。
他們早已是老夫老妻,以對陸湛的了解,一眼就看出他在打什麽主意。
陸湛裝模作樣地在整個集市上完整轉了一大圈,這才選定位置,帶隊安頓下來。
狼族大巫有了一個年年的伴,形是小兔子。消息已經傳遍了所有部落,為人們最新的熱議話題。
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小兔子有多可,阿峰讚同地不停點頭,滿眼豔羨。
他忍不住悄咪咪過來,趁著大家都在幹活,小聲跟年荼搭話,“年年,你真的年了嗎?”
原始部落,認定年的年紀較小,每個部落不大一樣,但也相差無幾,大多都在十四歲左右。
年荼正蹲在竹筐裏清點東西,聞言一時沉默,“……當然。”
不要說年,以的真實年齡,做阿峰的母親都綽綽有餘。阿峰今年最多也就不到二十歲,胖蛋二蛋三蛋都比他年紀大。
見小兔子似乎滿臉寫著無語,阿峰訕訕撓頭,“可是你看起來好小。”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小一隻的兔子,下意識就覺得是崽。
“我就是這個品種”,年荼抖了抖耳朵,耐心地為他解釋。
嚴重懷疑這是天道的惡趣味,故意將的形設計得和當初玩遊戲時的兔子形一模一樣,這個品種就是很小一隻,吃再多的飯也長不大。
“真的嗎?”,阿峰期待地手,“那、你還有沒有同族,和你是同一個品種?能不能介紹一個給我?”
他也想要一隻乎乎的小兔子做伴。
“實在沒有雌的話,雄也行”,找不到伴,找個小兔子當朋友也不錯。
年荼:“……”
這個家夥,到底是想找伴找朋友,還是想找個寵?
張了張,想勸他想想清楚,阿峰卻已經迫不及待,拎起竹筐,抬手指著不遠,“兔族部落就在那邊,我帶你過去,你幫我指一指,哪個人的形和你差不多……”
話音未落,眼前線忽而暗下去,一道高大的影攔住了他的去路。
“把年年放下。”
陸湛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他已經由雪狼變為了人形,赤著上,剛做完力氣活,渾充,威脅的目令阿峰瑟瑟發抖。
他不敢違逆,忙不迭把竹筐放下來,手腳並用,灰溜溜滾到一邊著。
“……對不起”,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妥。
帶走別人的伴,還被當場抓了個正著,被打死都是活該的。
“我就是想帶年荼去兔族部落那邊看一下,讓幫我介紹其他兔族人”,他低垂著腦袋,小聲辯解。
聞言,陸湛的臉非但沒有緩和,反而更難看幾分。
兔族……
他抬眸向不遠的兔族人們。
那些人的確也在朝這個方向張,似乎在尋找年荼的影。
陸湛雙手垂在側,無聲攥了拳頭,下意識地向前步,擋住了竹筐,擋住了那些窺探的視線。
他後悔了。
……他不該大肆炫耀,應該把年年藏起來才對。
可是就算他藏了,也不能違背年年的意願,不能阻止回家。
“我不認識那些人”,年荼忽然開口。
從竹筐中探出絨絨的腦袋,跳到陸湛懷裏,又爬上他的肩頭。
隔著一段距離,和那些兔族人對上了眼神,從他們眼中也看到了陌生與驚奇。
顯然,他們也不認識。
和上一次考驗不同,這一次,醒來時腦海中沒有增添新的記憶,天道似乎沒有給設置什麽份背景。
“我不是兔族部落的人,所以沒辦法幫你介紹”,年荼瞥了張兮兮的阿峰一眼,讓他死心,“你走吧。”
此言一出,兩名雄全都鬆了口氣。
仿佛得到了什麽免死金牌,阿峰如蒙大赦,拔就跑。
陸湛果然放過了他,沒有追上來揍他。
“年年,你不是兔族部落的人?”,他滿心隻惦記著和年荼有關的事,本不在意別人的向。
“不是啊”,年荼舒服地了個懶腰,語氣坦然。
“那……”
“海族部落來了!!”
不等陸湛繼續追問,一聲嚷忽而從遠響起。
海族部落??
年荼豎起耳朵,敏銳地捕捉到這個字眼,一骨碌爬起,朝聲音的源頭張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