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季溪那邊依然沒有任何消息。
直到章慧玲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問他知不知道季溪有什麽事要去理。
"跟你說有事要去理?"顧夜恒問。
"請假的時候是這麽說的。"章慧玲反問顧夜恒。"你不是在追嗎,怎麽一點都不關心的事。"
"手機關機了。"
"關機,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顧夜恒想到自己質問的事,回答道,"可能是我惹生氣了。"
章慧玲在電話另一端笑,"你呀是活該,誰讓你整天對趾高氣揚的。"
所以季溪是真的生氣了。
顧夜恒掛了電話。把手機扔到桌上,他拿出一煙點燃。
他有些懊惱又有些擔心。懊惱是因為他不應該這麽急於宣示主權在季溪麵前發脾氣,擔心是因為他怕季溪以為他生了氣然後一走了之。
這家夥玩失蹤很有一套,半年前不就是這樣,他以為老實的待著,沒想到早就跑出了他的掌控。
半個小時後,簡碌的電話打了進來。
"顧總,季溪給我發了一條短信,說充電忘帶了所以手機關了機,讓您不要擔心。"
"給你發短信,我的手機是擺設嗎?"顧夜恒聽到這些後又生氣了。
簡碌連忙解釋,"季溪以前有什麽事都給我打電話,剛到帝都來的時候沒有手機都是在學校用座機打,所以我的號碼一早就記住了。而顧總您的手機號才給。記不住有可原。"
顧夜恒不說話了,因為簡碌說的是事實,曾經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季溪朝他要過手機號,都被他用眼神拒絕了。
後來季溪找簡碌要,簡碌給的也是他工作時的手機號,而不是私人號。
季溪記不住他的號碼。不知道他的生日,原因不在於而在於他。
想想,他以前對確實不怎麽好。
而季溪是一個極其細膩的人,可能記不住誰對不好,但一定能記住誰對好。
因為遭過太多的白眼過太多的欺負,所以隻要別人給予一丁點溫暖都會激涕零。
對於葉楓,就是抱著這複雜的,因為葉楓對太好了,任何事都不會讓為難,他的大度他的退讓,讓主提出分手的季溪覺得自己太壞太自私。
自責、難過、痛苦全因為辜負了他。
現在是一個極端的矛盾,理智告訴,不能跟葉楓在一起,但是又告訴,離開葉楓就是一個罪人。
對葉楓如此,對他也如此。
所以才會說會離開的。
因為也知道他們本不可能在一起,願意跟他玩這場遊戲除了他步步,還因為依然著他。
想到這些,顧夜恒到有些不安,現在季溪已經知道背後使壞的人不是徐子微,而他也把徐子微踢出了局。也就是說他威利的理由現在都沒了,季溪要是喊停,他除了用強手段別無他法。
顧夜恒按住了太,這是他第一次在一個人上產生了焦慮。
怕失去的焦慮。
所以現在他不能讓季溪冷靜,他必須馬上找到,然後再擾。
怎麽找?
顧夜恒想到了一個人,他拿起桌上的電話拔了一個號碼。
"幫我一個忙……"
十分鍾後,季溪的出行記錄傳到了顧夜恒的手機上。季溪坐下午一點十分的車去了安城。
"安城?"顧夜恒心中一驚,"季溪怎麽突然要回安城?"
他連忙給簡碌打電話,"給我訂最快去安城的機票,飛機票火車票都可以,那個行程快訂哪個。"
"安城分公司又出什麽事了嗎?"
"不該問的不問。"
"需要我陪顧總去嗎?"
"不用,你留在公司值班。"顧夜恒說完掛了電話。
季溪到安城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從火車站出來仰頭看著安城。四年多沒有回來,這座城已經變化了模樣。
變得不認識了。
坐上出租車,讓司機繞著老城區轉一圈。
"老城區現在都拆了,這晚上的小姑娘怎麽想到哪裏去轉轉?"司機是本地人,用安城話對季溪說著。
季溪也有安城話回答道,"我想回以前住的地方看看。"
半個小時後,車行駛到季溪以前跟母親租住的那條街……弄堂街。那裏的房子確實都拆了,修了一家民間紀念館。
司機告訴,這其實是一家私人會所。
"以前這裏得很,最近這幾年城市規劃搞老城區改造,這裏大變樣了,小姑娘你要是再晚幾年回來,這裏的路你都可能不清楚了。"
"是呀,都變樣了。"季溪概了一聲。
房子拆了,曾經住在這裏的人都搬走了,認識的人已經不知去向。
一切,恍惚都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