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的天空又低又藍，晴朗而純凈的令人心舒暢。

海風撲面，帶來潤的清爽氣息。

港口停泊著片的帆船游艇，一艘船超過百米長的純白超級游艇矗立其中，雄偉巍峨，如同一棟的巨型建筑。

戴著白手套的船員為提行李，霜序沿著舷梯登船，岳子封正在甲板上等。

“哎喲，我們小宋總可算來了。”岳子封領著進去船艙，揶揄道，“哪天飛黃騰達了可別忘了哥哥我呀。”

霜序把耳機從耳朵上摘下來：“你說什麼？”

“得，白說了。”岳子封在風里又喊了一遍，“我說你哥現在有人管了，我還沒著落呢，將來記得給我養老，哥哥的晚年就托付給你了。”

霜序才不給自己攬這種活兒：“怎麼不讓你自己妹妹養？”

“我妹妹哪有你靠得住。”岳子封呵了聲，“天天給我飯里摻沙子，等我老了能喂我吃屎。”

霜序出國的時候他妹妹才兩歲，還抱過呢，沒想到小丫頭片子長大了這麼能干。

忍不住笑起來：“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

“看，笑起來這多好看。”岳子封一邊往里走一邊說，“小時候多笑啊。國真是個吃人的地兒，把我們小霜序笑容都吃沒了。”

霜序這才明白岳子封是故意逗開心呢。

本來以為是自己最近的不開心被他發現，進船艙后才明白另有原因。

這艘超級游艇的奢華超乎想象，甲板設有直升機停機坪，還容納了小型游艇與迷你潛艇。室影院、健房等娛樂配置一應俱全，船尾還有一個巨型泳池，就像一座位于海上的豪華城堡。

一樓客廳空間開闊，天花板上吊著華麗的水晶吊燈，此時眾人正聚集在此喝酒談笑。

除了霜序意料之中的人，還有個宋樂。

宋樂跟陸漫漫坐在一塊，見了，出一副“你給我等著”的眼神，無聲沖哼了下。

岳子封知道姐妹倆關系不好，他們平時跟宋樂也沒多集，年齡之間就有個鴻，不，且，當初宋樂帶頭欺負霜序的事兒，他們多知道。

宋樂說的那些屁話他們都沒當過真，這丫頭跟個小太妹似的喜歡拉幫結派，霜序可是他們親眼看著長大的，親疏還有別呢。

“漫漫的朋友，給個面子。”岳子封低頭輕聲哄了句，“你不用搭理，哥哥們都在這呢，欺負不了你。”

“沒事。”霜序只是煩，不是怕。

至于陸漫漫會帶宋樂來，也不在意。

其實一直沒期待過陸漫漫會理解自己，人只有對自己有共鳴的經歷才能同，陸漫漫跟就不是一類人。

陸漫漫跟宋樂才是一類人——父親的掌上明珠、調到外地工作會帶在邊的心肝寶貝、家里的寵兒。所以們能為朋友。

霜序跟沈聿以及其他哥哥們打了招呼，目掠過賀庭洲時凝滯了一瞬。

賀庭洲到哪都有一種隨遇而安的囂張，他一人占了一整張沙發，臉上蓋了本雜志，正在睡覺。

封面郎妖嬈，蓋住了那張立又矜貴的臉。

沒眼看。

但讓霜序不自繃的是，他今天穿了一件非常眼的、白的、綢襯衫。

跟上次借穿過的那件幾乎一模一樣。

怕沈聿或者陸漫漫認出來。

但男士襯衫款式都大差不差，賀庭洲似乎很鐘這種舒適親的面料，也無法斷定就是同一件。

岳子封不是說他的服從來不穿第二次嗎？興許只是類似的款。

沈聿跟陸漫漫都沒什麼反應，應該只是多想。

這件事就像一頭發掉在的神經上，細小的不住，但你知道它在那，時不時地帶來輕微的擾。

霜序的視線隔一會就往賀庭洲上瞄一眼。

大家該喝喝該聊聊，說笑自如，一點沒聲音，是個人在這里都睡不著吧？

奇怪地小聲問：“這樣不會吵到他嗎？”

岳子封說沒事：“他就聽著人聲兒睡覺。”

見多了睡眠淺需要安靜的，用人聲助眠的癖好還是頭一回見。

已近傍晚，云層被夕染漸變的暖橘。

岳子封開了眼時間：“行了，人都到齊了，開船吧。”

他剛通知完船長，甲板上傳來一陣腳步聲。

“今天要出海，怎麼也不上我，人多一起玩才熱鬧嘛。”

一道吊兒郎當的聲音進船艙，霜序到一種厭煩的悉，回頭。

男人戴著一副三角形墨鏡，穿著很花俏的印花襯和沙灘馬，他把墨鏡抬到頭頂，出一張讓霜序皺眉的臉。

多年沒見，鄭祖葉那無賴惡氣質，一點沒變。

有人語氣客氣地了聲“鄭”，鄭老爺子威名赫赫，這孫子再混，也不是好惹的。

“我說誰的游艇這麼招搖停在這，原來是人啊。等我呢？”

岳子封嘖了聲：“什麼海風把你給吹來了。”

“那當然是你們大游艇上的香風了。”鄭祖葉不請自來地往沙發上一坐，兩只胳膊大剌剌往后一架，左腳翹在右上。

岳子封頭大地看看沈聿，又看看賀庭洲。

沈聿神極淡，臉上一點緒不見。

賀庭洲在沙發上睡得自在，對這個不速之客毫無所覺。

在燕城的地界，賀、沈、鄭、岳幾個大家族共同盤踞在同一塊土地上，同氣連枝，但私底下，也有不同的圈子。

譬如岳子封、左鐘跟沈聿是發小，關系最，跟賀庭洲是后來才悉，但他們這幫人，從來不跟鄭祖葉混在一起。

不為別的，就是看不上，不來，不是一路人。

這就是個混賬，但人都來了，總不能把人趕下船。

鄭祖葉似乎打定主意打算賴在這，岳子封倒是想把他趕下去，但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鄭家的面子不能不看。

這艘船上要真有一個人敢把鄭祖葉丟下船的，那只有百無忌的賀庭洲了。

可惜這丫的睡得正香。

就在這時，外面的舷梯開始收攏，船要開了。

得，想下也下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