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予幾乎是有些急切地站起來：“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

    說完，不等兩人反應，大步走出病房，到走廊接通：“喂，怎麽了？”

    電話裏的聲音很有活力，帶著滿滿的笑意：“我家小江寶寶現在在哪兒呢？來找你約會好不好呀？”

    江知予“嘖”了一聲，十分無語：“你能不能把江後麵的那倆字去掉？”

    “幹嘛？不喜歡呀？”陶景妍故意他，“小江寶寶，小江寶寶，可的小江寶寶……”

    江知予：“……”

    他黑著臉，恨恨道：“你那張破，就活該啞得說不出話！”

    電話裏傳來某人毫無知覺的笑聲：“哈哈哈，我在開車，你不要和我開車！”

    聽見的笑，江知予覺得沉悶的心突然好了點，他倚靠在醫院走廊的牆壁上，稍稍低頭，角一抹漫不經心的笑，嗓音見的溫沉緩：“不是要陪家人嗎？今天怎麽出來了？”

    孟桃要去護士站，路過拐角時就看見這一幕，不自覺停了腳步，驚覺他的話音居然可以如此溫。

    和跟說話時的禮貌疏離大相徑庭，剛開始以為是長久未見，他又對離開的事耿耿於懷才這樣。

    但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

    孟桃抿，所以，不在的這幾年都發生了什麽呢？對麵和他通電話的人，又是誰？

    沒走，躲在拐角聽。

    陶景妍哼哼兩聲：“還不是被某些人強灌狗糧，灌得我發酸，不出來我怕我被酸死。”

    “喲，沒想到您還盛產檸檬？”

    “滾！”

    “所以，那倆沒事了？”

    “算是吧，都規規矩矩的，沒再作妖。家裏有人寸步不離地看著，我也算鬆了口氣。這不趕來安安你，免得有些人又說我不在意，不喜歡。”

    “你放屁！”江知予矢口否認，“我什麽時候說過了。”

    “哦，某人看見我穿小兔子服，嘩啦啦的流鼻的時候。”

    江知予：“……”

    那絕對是他人生的鐵盧時刻，他沉著聲音，一字一句：“那次是意外！”

    “我管你意不意外，我快到市區了，你在哪兒呢？”

    江知予剛想說話，突然聽見有人他：“知予……”

    江知予猛地轉頭，看見孟桃，倏地蹙了眉，表變得有些沉，一雙溫桃花眼鷹隼一樣盯著，明顯不悅。

    孟桃接下來的話便被卡在了嚨裏，從沒見過江知予這麽可怕的表。

    他追的那兩年，幾乎算是把捧在掌心的，挖空了心思對好，從來不會讓不高興，見的時候一直都是笑著的，從不會冷臉。

    這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近似於威脅的表，一時間有些怔愣，僵在原地。

    陶景妍明顯也聽到了那邊的聲音，有些疑：“誰啊？”

    雖然隻有短短兩個字，但對方音不錯，算得上好聽，尤其的那兩個字，很親。

    江知予收了冷冰冰的表，角彎起，顯得有些漫不經心，視線卻沒從孟桃上移開。

    那像一種警告，警告別再說話。

    “大學時的同學，媽媽腎衰竭晚期，找我幫忙。今天剛好轉院，我過來看看。”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隻是瞞了大學同學的真實份。

    陶景妍不疑有他，“哦”了一聲：“那我去醫院找你？”

    “不用，我給你發個地址，你先去找趙敬他們玩兒，我一會兒過來。”

    “好吧，那你快點。”

    “嗯。”

    電話掛斷，他才問孟桃：“有事？”

    孟桃抿抿說：“沒事，我去護士站。順便想和你說，我媽說的話，你別放心上。”

    江知予冷冷淡淡“嗯”了一聲：“我朋友找我，先走了，幫我和阿姨說聲抱歉。”

    “好。”

    江知予轉朝電梯口走去。

    孟桃一直在原地，看著他進了電梯才離開。

    護士給曹穎拔管的時候，一直沉默站著，一想到江知予那個眼神，心髒就突突直跳。

    直到曹穎拍手臂，才反應過來：“怎麽了？”

    “發什麽呆呢？你好幾聲了也不答應。”曹穎按著棉簽，往病房門外看，“小江呢？沒過來？”

    孟桃把的東西收拾好，扶著往外走：“他朋友找他，先走了。”

    曹穎蹙蹙眉：“就這麽會兒功夫都等不了？”不等孟桃回答，又自顧自地說，“不過也不重要，他能幫我轉院，說明他心裏有你。”

    “既然他心裏有你，你就趕加把勁，把人拿下，你後半輩子也就不愁沒好日子過了。到時候我就是整個聚昇掌權人的丈母娘，我看誰還看不起我。”

    說到這裏，似乎又多有抱怨：“當初他那麽喜歡你的時候，我就說了讓你別作，趕答應他。了江家主母最好，就算不了，也趁著他喜歡你，多從他那裏掏點東西出來。”

    “你偏不聽，非得出國。現在好了，本該是你的東西，白白錯過三年，連帶著我也跟著你了三年的罪。”

    以往曹穎說這些話的時候，孟桃都討厭得不行，恨不得趕讓閉，吵架也是常有的。

    但今天隻是安靜聽著，沒有反駁。

    第一次意識到，或許三年前，應該答應他的。

    先答應他，再出國，起碼還有個正牌友的份。

    現在呢？不確定了。

    以為江知予還喜歡，隻是礙於麵沒表現得太明顯，可剛剛明明看見，聽見他和另一個人話語親，毫無顧忌地打電話。

    看見他那雙暗含警告的眼睛。

    難道他現在真的有喜歡的人了嗎？

    那又為什麽要幫們呢？

    孟桃擰著眉，第一次順著曹穎的話接下去：“嗯，我現在不是回來了嗎？隻要他還喜歡我，你慌什麽？”

    想要繼續得到江知予的喜歡，不甘心把曾經唾手可得的東西就這麽讓出去。

    -

    江知予和趙敬約了去泡溫泉。

    他到的時候，幾個人已經泡在池子裏了，陶景妍還在更室換服。

    男更室就在隔壁，他換完往池子邊走，隔著一排景觀竹掃了一圈，沒在湯池裏看見陶景妍。

    他就又回到更室門口等著，順便朝裏麵喊了一聲：“陶陶。”

    陶景妍聽到聲音，立馬回：“誒，你到了？”

    噠噠的腳步聲傳來，很快，更室的門打開，出綁著圓圓丸子頭的腦袋。

    “你這麽快，我以為你還要一會兒呢。”

    江知予看著那張漂亮的小臉蛋，雙眼瞇起，頭滾，站直了往那邊走：“裏麵還有人嗎？”

    “沒，就我一個，你想幹嘛？”握著門把手，笑看著他，“告訴你啊，不許闖更室。”

    江知予已經站在麵前，漆黑桃花眼裏是明亮的荔枝眼，漂亮的花瓣揚起，邊兩個的小括弧，左頰上是的小酒。

    他懶散一笑，桃花眼裏都是勾人的。

    指彎抬起小巧的下尖，低頭，吻住的：“不做什麽，想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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