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陶景妍住的房間依舊收到兩杯熱牛。

    一杯被人喝掉，一杯毫未。

    江知予去了導演房間，生活製片也在。

    他在裏麵待的時間不長，大概十分鍾。

    陶景妍躺在床上敷麵，微信對話框裏鍾妙妙給發了好幾張截圖，是別的群的聊天容。

    裏麵的對話簡單來說就是一個震驚。

    全在說江知予突襲《冬日告白》劇組，隻為了給送早餐，送午餐，疑似追求這個有夫之婦。

    大家都在歎，沒想到啊，堂堂集團前總裁居然為當三，橫刀奪。

    奈何主角拒絕得非常徹底，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劇組裏人多眼雜，即便保不能對外公開，但圈裏人是瞞不住的，這消息就跟長了翅膀一樣，誰知道傳到誰手機上了。

    鍾妙妙更震驚：[這是之前在金荷獎門口接你的那人吧？！我沒看錯吧？]

    鍾妙妙：[我的個老天，你不是結婚了嗎？他又來湊什麽熱鬧？]

    鍾妙妙：[還有，他居然是聚昇前執行總裁？！他居然為當三？老天，這世界癲了吧！]

    但鍾妙妙轉念一想，如果對方是陶景妍的話，好像也正常呢。

    這可是頂級白富，誰不想爭著搶著要啊？

    要是個男的，也願意為陶景妍當三。

    陶景妍回：[我也不知道呢。隨便他吧，反正當三的人又不是我。現在可是他存在破壞我婚姻的嫌疑，我可是站在道德製高點呢。]

    消息剛發完，導演就在劇組大群裏@全員。

    [明天早上六點到六點半，酒店餐廳提供早餐，大家有半個小時就餐時間，記得用餐。來不及的也可以打包帶走，到車上吃。]

    然後導演發了明早的菜單。

    各種西式糕點，中式糕點，從普普通通的豆漿油條到昂貴的燕窩，鮑魚海參，有熱湯，熱牛，還有主演需要的減脂營養套餐。

    種類繁多，是看著就讓人胃暖暖的。

    群裏頓時一片歡呼。

    陶景妍卻稍稍抿起，別人可以當二傻子，難道還能不知道是誰的手筆嗎？

    他真的讓人很煩。

    但還不能當眾說什麽，因為人家改善的是整個劇組的夥食，考慮的是整個劇組的工作人員。

    隻是其中剛好包括了。

    要是因為這事兒特意去找，就顯得多在意似的。

    但要是就這麽心安理得地接，心裏又實在憋悶得慌，因為真的不想在和他扯上關係。

    在床上想著，越想越氣，左右不過一個早餐而已，明天自己出去買就是了！

    第二天早上，陶景妍洗漱完已經六點。

    室友一起去餐廳吃早餐，說不了，自己一會兒出去吃，讓快去，去晚了就沒好吃的了。

    從酒店往片場的方向大概走十分鍾，有一家早餐店，劇組的人基本上會在那裏買早餐。

    陶景妍乘電梯下樓，在酒店大門前，看見一個頎長影。

    天將明未明，是一種淨的藍，潔白的雪也染上一點藍。

    窗外正在下雪，棉絮一樣的雪飄搖落下，那人就站在旋轉門口，即便是臃腫的棉服，也被他穿得像闊的大。

    他站在酒店明亮的燈中，後是幽靜的藍和飄搖大雪，目直白又地落在上，角帶了點笑。

    ——他篤定了不會去餐廳，所以在這裏等著。

    陶景妍腳步頓住，站在原地，和他遙遙相。

    停頓的時間很短，大概一兩秒，再次邁步朝大門走去。

    等走近了，他才說：“才六點過，你還沒有吃早餐。”像是怕覺得不舒服，又繼續解釋，“沒有搞特殊，整個劇組都有。”

    陶景妍沒有管他，沒有停留，徑直越過他往旋轉門走。

    江知予沒有挽留，隻是轉，安靜跟在後。

    日出之前是一天中最冷的時刻，縱使穿著厚厚的棉服，陡然站到凜冽冷風中，也被刮得臉頰生疼。

    把下半張臉全都進厚厚的圍巾裏，還是被冷得小小打了個。

    正準備摘了手套，把帽子也往下扯一扯，麵前突然多了個人，將茸茸的帽子往下一。

    又把的圍巾收攏了一點，再往上提了點，圍巾快把的山都遮住，隻出一雙大大的眼睛。

    “帶暖寶寶了嗎？”他低垂著眸看，輕聲說，“冬天的早上很冷，別冒了。”

    他從口袋裏出暖寶寶要遞給，陶景妍看見他修長的五指被凍得通紅，好像那冷都滲骨間。

    他正要把暖寶寶往口袋裏塞，後退一步，沒有說話，徑直離開。

    雪還在下，一個晚上就將路麵覆了厚厚一層白，腳踩上去，一步一個腳印。

    雙手揣兜裏，在大雪中往早餐店走。

    後的人默默跟著，清晨幹淨的雪麵上，兩排腳印錯在一起。

    早餐店剛剛開門，蒸包子的汽兒熱騰騰的，在寒冷的冬日早晨嘩啦啦冒著白霧。老板正在把一小團麵團拉長，往滾燙的油鍋裏一放，嗞啦冒著泡，從細細的一條膨發，脹大。

    老板娘熱地招呼：“今天這麽早啊，吃什麽，嬸兒給你拿。”

    陶景妍看著剛剛炸出來的油條，眨眨眼。在小餛飩和豆漿油條之間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一份豆漿油條，再拿一個酸菜餡兒的大包子和鹵蛋。嬸兒，豆漿要燙燙的，鹵蛋要的。”

    “好嘞，保準都燙燙的！先去裏麵坐，嬸兒給你拿過來。”

    陶景妍眼睛彎彎地道了謝。

    老板娘又看向像大電線桿子一樣杵在門口的男人，問：“小夥子呢，吃啥？”

    江知予視線跟著陶景妍背影，說：“跟一樣就好。”

    “行，那都去坐著吧。”

    江知予走過去坐到陶景妍對麵。

    店裏開著暖氣，戴圍巾有些熱，陶景妍把圍巾手套摘了放在一邊。

    給室友發信息，說車到了一聲，在早餐店這邊直接上車。

    江知予的視線落在無名指上的鑽戒上，D級鑽戒，淨漂亮，明晃晃刺痛他的眼。

    莫名地，他開始張，心跳在加速，指尖下意識蜷了蜷，食指指甲用力摳著拇指指腹，呼吸慢慢的有點急。

    又來了，這個病就是這樣，來的時候不打任何招呼，他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失控。

    一寒涼竄上脊背，他不想讓看見自己不能自控的狼狽模樣，幾乎下意識地想要逃跑，可又實在舍不得和短暫的相。

    他放在桌麵下的手已經不太能用力，指尖發著抖，開始出現耳鳴。

    好一會兒，他覺自己實在忍不了了，才吃力地開口：“景妍……”

    陶景妍看他一眼，沒說話。

    但那一眼已經算是給他的回應，江知予在心裏暗示自己：沒事的，就在邊，回應了。

    然後他略顯急促的呼吸就平緩了點。

    長長吐了一口氣，他又問：“可不可以和我說說話。”怕拒絕，他又趕補充，“什麽都可以。”

    陶景妍抿，放下手機，抬眼看他：“好。”

    江知予像得到糖果的小孩一樣，眨了眨眼，好像耳鳴也好了點。

    然後他聽見對麵的孩說：“你可不可以不要來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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