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沉默了一會兒,陶景妍說:“我知道。”
即便一開始對江知予突然出現毆打沈霽存有疑,但在聽他威脅沈霽的話之後,就反應過來,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了。
和沈霽的易,他們清清楚楚,但江知予是外人,他隻是因為被欺騙了而憤怒。
為了讓和沈霽離婚,他甚至願意放手不再糾纏。
是有些訝異的,因為知道,他不是會那麽輕易放棄的人。
訝異的同時又有一些難過,他已經學會為了放棄一些東西,學會為好,為考慮,學會正確表達中心思想。
可是這件事發生得太晚了,在錯誤的時間學會對的事,代價太大。
沈霽輕笑出聲:“知道還這麽兇啊。”
陶景妍轉到他邊坐下,苦笑著歎口氣:“那我能怎麽辦呢?不自己狠狠心,難道又不管不顧一頭栽進去嗎?”
“我當初和你談合約的時候,有一條就是怕我腦子一熱,又栽進去。”的視線落在正前方的電視屏幕上,聲音輕緩,“沈霽,你沒經曆過我和他之間的事,我怕了。”
沈霽調了調坐姿,大概是扯到傷口,“嘶”了一聲:“理解。隻是想一想,如果我喜歡的人對我說這種話,我大概會有一輩子影。”
他仰靠著椅背,笑出聲:“我當年分手的時候,連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隻有愧疚,日日夜夜澆不滅的愧疚。”
這是陶景妍第一次聽沈霽說他的事,按照人類的八卦本能,早就追究底問細節了,但今天這個氛圍好像不太合適。
於是問:“那你還他嗎?”
沈霽說:“啊,他可是我的初呢,忘不了的。”
陶景妍放鬆下來,也和他一起仰靠在椅背上:“那你還想和他在一起嗎?”
沈霽說:“想啊,日日夜夜都想。都想了8年了。”
陶景妍徹底驚訝,似乎是沒想到沈霽這樣算得上位高權重的人居然把一個人藏在心裏八年,不聲不響的,克製又斂,讓人察覺不到一點。
清了清嗓子,拍拍沈霽的肩,好哥們一樣說:“既然如此,你放心大膽地去追,我來給你打掩護,保證不讓沈部長知道!”
沈霽笑得更大聲,扯角的傷,又疼得嘶嘶倒吸氣:“現在不行,份敏,又在婚姻續存期,很危險。等明年我們離婚後再說吧。”
陶景妍一想也是,他們現在確實敏的。
文旅項目要明年才啟,明卓還沒有拿到想要的東西,江知予還糾纏在邊,無論怎麽看,現在都不適合搞事。
沈霽偏頭看看,說:“我說這件事,隻是想告訴你,即便不和他在一起,也別違心地說傷人的話。你本來也不是這樣的人,說完了自己還得難。”
短暫的沉寂之後,陶景妍撇撇:“我可沒違心,當初和你結婚,確實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躲他。”
沈霽笑笑:“行,你是大編劇,你說了算。”
金桂獎晚八點開始,整場下來三個多小時,國國外的影片都參與評獎。
這兩年的影片強得可怕,即便《牽手》在家庭劇片上創造了票房紀錄,獲得了頂好的口碑,但最終獲獎的也隻有最佳男主宋清燭。
圍最佳劇本的影片陶景妍都看了,隻能說,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繼續努力衝擊下一個金桂最佳編劇。
頒獎典禮結束後,陶景妍和幾位編劇,導演邊聊天邊往外走,突然被工作人員住。
轉頭,看見對方抱了一束花跑過來:“陶小姐,你的花。”
邊上的人在起哄,說肯定是沈霽定的安獎。
陶景妍笑笑,不做反駁,手接過:“讓你送花給我的人有說什麽嗎?”
“有的。”工作人員說,“他說恭喜你圍,雖然今晚沒拿到獎杯,但在他眼裏你永遠都是最佳編劇。”
稍微愣怔之後,彎起角,說謝謝。
是一捧調的很漂亮的花,和兩年前聖誕節的那束相同又不同,但都屬於。
那天之後,才從小林裏知道,他本不該那麽早回來,為了能在聖誕節趕到,讓出了好幾個利益點,此後五年,聚昇每年要虧好幾個億。
抱著花往外走,同行的人說真羨慕有這麽好的一個老公。
笑著沒說破。
阿斯頓馬丁停在很角落的位置,江知予一直在車裏,頒獎典禮他看了全程。
現在看見捧著花,和大家說笑著出來,緒沒有毫影響。
然後上車,離開。
他抿抿,說:“走吧。”
晚上,他又開始做噩夢,驚懼著醒來,卻彈不了。
好像有什麽東西死死在他上,手腳都被鐵鏈鎖住了,他用盡全力想要一,額角和脖頸的青筋都出,卻也隻是無能為力的躺在床上。
數不清這是第幾次了,驚恐在夜裏發作的頻率很高,隻是好像比白天溫和一點,形似鬼床。
雖然有時候會有窒息,但他知道,隻要安安靜靜熬過這一晚就好了。
隻是今晚好像格外難熬,總是想起說“都是你的”,絕和窗外的黑夜一樣厚重,沉甸甸的過來。
開不了口,說不了話,在心裏說一萬遍對不起,愧疚和絕依舊不了半毫。
-
陶景妍參加完頒獎典禮之後繼續回劇組跟拍,和冰天雪地的燕城相比,他們拍著的這個城市算得上溫暖如春。
在12月的嚴寒裏,氣溫依舊保持在15度以上,連棉服都不用穿,大就足夠。
自從把劇組毒瘤清出去之後,劇組的氣氛簡直不要太融洽,拍攝也是前所未有的順利。
陶景妍覺,照目前的速度,再趕趕工,也不是沒可能在過年前就拍完。
自從那天之後,陶景妍再沒見過江知予。
不是說他來了,隻是像以前一樣躲起來,而是完全沒有消息。
劇組的人多多也悉了他,如果他在,多會遇見,然後又開始八卦。
但是沒有,他這次好像真的認清了事實,沒有圍在邊。
本來前兩天還在猶豫,見到他要不要說更重的話讓他滾蛋,現在不用了,也跟著長長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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