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甜不明白。
明明對方就貪污了,還是打著他們的名義貪污,這怎麼能放任呢?
“有些事,不是你去做了就一定是對的。”劉季搖了搖頭,“姜姓終究是大姓,北方遍地都是親戚。孤是可以直接下手弄死霞平。但對于志于北方的孤,可就要在意北方的親戚們看法了。一點小錢給了霞平沒什麼,但他始終是帝室的舌,弄下他,帝室那邊也會對宣傳,霞平是因為得罪了我,才被我弄死的。那麼我連容人的手段都沒有,怎麼解決這件事?”
“那就這麼看著他貪污嗎?”
劉甜還是不樂意。
一萬石,那就是三百萬斤啊!
現在一斤鹽,差不多十文錢。
三千萬錢就這麼流掉了?
這可不是小數目!
足夠用來給都江堰做后續的二期開發十年了!
都江堰一期開發也就差不多這個價格。
“哈哈,這只是小數目,給他手中運營一下,等過個幾年,這些錢也就增值了。到時候再找個由頭,將他抄家下獄,也就收回來了。只要他沒有對鹽價下手,或者擾正常的市場秩序,對于整個國家局勢沒有影響,放縱個幾年就放縱個幾年。但明面上,該喊的打擊貪腐,無論如何都要去做。”
劉季了這個妮子的腦袋瓜,很有主人翁意識。
“那我要彈劾他。他貪污!”劉甜氣鼓鼓的拍開劉季的手,一臉不開心,“他不該拿著阿母的名頭做這種事!就沖這一點,我就不能容他!”
“你呀。回頭你把霞平調去淮安的鹽場。蜀郡的鹽場空出來,讓你可以安排你的人。”
劉季沒好氣的說:“至于霞平,留著。他的理,給荊。等你年歲夠了,就留給你手,用他來刷一下威。”
劉季說完,看向劉荊:“為人君,有些規則必須遵守。規則是我們制定的,所以君主想要國家安定,最好的方式就是只當裁判。下邊可以黨爭耗,但唯獨不能隨便親自下場。除非迫不得已,或者你想要集權。”
“眼下,霞平的貪污,你阿姊也說了,是用的姜姓的名義,那麼作為姜姓所出的你,必然會到他的牽連。所以,想要不被牽連,就得你去理。但,現在時機未到。留著他,也可以作為我們的舌,讓北方的姜姓中貪婪的家伙明白,漢國有發財的地方。”
“這樣,他們勾連深了,徹底無法擺漢國提供的資之后,再讓你干掉他,然后全面接收他留下的商線。進而對北方帝室進行滲,甚至縱。棋盤之上的每一顆棋子,都是有用的。君主便是獨夫,但孤寡之稱自己始終只是自謙,你再獨,也得有人可用。”
“所以,霞平,為為你年之后的第一件禮,同時也是你為真正儲君的第一關。這些年,你們姐弟兩個好好的看,凡事三思而后行。當然,如果你這妮子有本事避開你舅舅,自己在帝室滲出一片力量。那霞平也就可有可無了。”
劉季笑言到。
自己這倆孩子,都是聰明伶俐的娃兒。
都有自己的理想。
但就是有些時候太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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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華夏的社會倫理,用了家庭、宗法觀念進行了包裝,盡可能讓整個社會看起來溫脈脈罷了。
劉季也只是重新將這套理論,發揚出來。
因此,有些時候,家長要做得難得糊涂才行。
可這個世界,最難的就是難得糊涂。
“不過你倆要記住,漢國姓劉。”
劉季告誡了最后一句,就讓他倆自己離開了。
姓劉。
兩個孩子各有心思。
劉甜嘟了嘟,不怎麼開心。
“阿姊是擔心爹會將你外嫁?”一直走出了劉季的宮,劉荊才問。
“我是擔心你以后不要阿姊了。”劉甜翻了個白眼,哼哼著。
“怎麼會呢?”劉荊搖了搖頭,“阿姊從小最照顧我了,也就是經常搶我玩,或者捉我上樹不讓我下來。”
“咳咳。那都是意外。”劉甜干笑。
自家弟弟是越來越難對付了。
劉荊故作思索,接著笑道:“當然,我信阿姊說那都是意外。不過阿姊,最近一段時間,我比較清閑。哪怕去講武堂,也有時間幫你分擔一下賬目,回頭南這邊的商市,給我來理吧。”
“不是……你除了講武堂里的練,可還有東宮的事務啊!”
“東宮改制了。左右詹事,左右先馬(洗馬)、諸院屬,全都由諸府大臣兼領。回頭我從講武堂畢業之后,就會開始上朝。那麼這些兼領的,也都是未來我的朝臣。我和爹是共用朝臣的,說白了,父子一,也就只有都家令能我安排。”
劉荊笑著說:“所以,我其實不用管東宮的活兒,等到了年歲,開始上朝學政開始,那個時候才忙。因此這段時間,我得積累一下自己的財力。不然家令空著,也不是個事兒。”
劉甜瞪了一眼劉荊,覺到了這個混小子越發難收拾了。
真是,打弟弟無論如何都得趁早,不然現在想揍他一頓,都不知道怎麼下手。
“行吧。回頭將南這邊的商市業務給你,你自己悠著點,可別虧了,不然到時候我可不幫你填這個虧損。”
“放心,我只是看一下賬目,并沒有要直接手運營。后續的市,自然都是阿姊你安排,這也是爹的意思。”
劉荊挲著下,最近胡茬冒出來了,顯得有點青:“不過阿姊你這麼早當了長公主,我這邊得找誰來?要不讓劉瑛提前跟你學一下?”
劉瑛,是劉季第五,但在之前還有兩個夭折的兒。
但畢竟不滿五歲就夭折,所以不錄宗碟,因此也就只是加封了一個悼公主的謚號,葬了。
因此齒序順下來,五歲的劉瑛,也就了劉季現在明面上第五,也是最小的兒。
而讓這個五歲的娃娃跟著劉甜去學習?
那是去學習嗎?是警告呢!
劉荊很清楚如果老爺子擔心劉甜日子不好過,或許還會一直用管理皇室的財產。
老爺子還在,自然什麼事都沒有,怕就怕自己上位之后,姐姐的手下打著劉甜的名號,跟他對著干。
所以,要提前手滲,同時也警告一下阿姊,他終究是未來的漢王。
“小鵲兒才幾歲?還是讓好好的玩耍吧。”劉甜哼了一聲,然后不理這個臭弟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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