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為什麽是？”

    秦燁說出了自己的疑。“你母親隻是個宅子，與外頭素無瓜葛，為何會有人設下這麽個謀來殺？說句實話，我覺得有人想殺祈哥兒的理由比殺你母親的理由更充足。畢竟蘇家家大業大，而當時你父親又隻有祈哥兒一個兒子。”

    “是。”蘇婼點頭，“為什麽殺，為什麽偏偏殺的是？這個的確還需要解釋。”

    說完站了起來，看了看四麵，注意力又回到石門上，說道：“吳叔去跟裏長的長工喝酒，也不知道能不能探到什麽線索，伍兒屯離京城這麽近，每日來這裏路過的外人那麽多，既然裏長偏偏到了那幾個掛了腰牌的人，我相信裏長肯定還留意到了別的。可惜我又不能直接去找他問。”

    吳勝說道：“索小的去探探好了，裏長人還不錯，小的也認識，順道看能不能探得點什麽。”

    蘇婼點頭。

    吳勝離去，蘇婼又看向胡魁：“我再試試把這石門開合一次。你有辦法不讓它發出聲響嗎？”

    胡魁撓起後腦勺：“也不知道上點桐油能不能好些？要不小的回去拿？”

    蘇婼未置可否。

    這時候，忽來“噗”的一聲，黢黑的口外忽然亮起了芒，一道火折子亮了，映現出一道人影來，這人影高壯如鐵塔，原本高而闊的涵相形之下頓時變得矮了許多……

    “……世子？！”

    秦燁當先失聲，如同失了魂般吐出口的聲音也帶著！甚至他連腳步都往後退了三尺！

    這個時候隨便出現一個人都夠讓人嚇一跳的了，沒想到來的還是韓陌！是京城裏從上到下聞風喪膽的小閻王！

    韓陌眼角睨了眼他與蘇婼，然後板著臉抬步緩緩走進，他高大的軀和強勁的氣勢頓時撐得寬闊的涵變得窄起來！常年的田莊裏的胡魁不曉得他是誰，見秦燁都如此害怕，也不由得往後退去。但看到蘇婼還站在原地沒，他又立刻走上來擋在蘇婼前：“你是誰？！……”

    蘇婼沒，韓陌也沒理他，徑直走到蘇婼後的石門旁，嚓地出了手裏的長劍！

    秦燁啊地一聲抱頭轉了過去！

    但聽接下來又是嚓的一聲，後卻又傳來了巨移的沉重的沙沙聲。

    秦燁扭頭，隻見那把寒閃閃的長劍竟然進了石門底下，而石頭在韓陌右手下竟然在緩緩關閉中。石門底部因為長劍的使得門與地板有了空隙，先前巨大的磨聲再也沒有了，僅僅傳來的沙沙聲也隻有蟲鳴大小而已……

    “哐！”

    石門最後到門擋，傳來一聲悶哼。

    韓陌寒涼的目轉向旁的蘇婼：“通常石門與門擋之間是留有一截空隙的，這道石門如今直接落在了地上，而作為開合機括的鐵栓頂部又有明顯的下痕跡，這足以說明原來作為隔擋的底部石錐破損了，沒有了這段石錐，石門就坐在石板地上。也就是這樣，開合石門時才會發出巨大的聲音。”

    一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的蘇婼此時方才挑起眉頭：“韓捕頭怎麽會在這裏？”

    “你說呢？”

    韓陌回話的聲音緩慢又綿長。本不用多費工夫，都聽得出來他言語底下的涼。

    蘇婼未語。

    “你是誰，為何對我家姑娘無禮？！”

    胡魁看不慣他的樣子，再一次喝斥。

    蘇婼道：“胡魁你們去外邊候著，我呆會出來。”

    胡魁怎肯走？但秦燁已經一把抓起他胳膊往外帶了，這個時候還跟小閻王講道理？蘇婼能有辦法的事本就用不上他們，蘇婼要是沒辦法，那他們就是留下來也沒有！

    扶桑收到了蘇婼示意，也出去了。

    屋裏沒了別的聲音，韓陌才又往下說起來：“看鐵栓頂部的鏽跡有明顯分界，下的部分幾乎還沒有什麽鏽，底部的石錐應該破損還不久。如果這兩三年裏沒有遇到故意撞擊的話，那麽它應該是毀於那場水患之中。但洪水也不至於摧毀得了一個固定的石錐，所以，還是很可能毀於意外。”

    蘇婼道：“韓捕頭果然不愧是東林衛的良材，這份觀察微的本事很不尋常。”

    韓陌沒接這茬兒，他看了看四下，手在涵頂上的水漬上抹了一把，然後看著手指上已然幹涸的泥濘說道：“原來你當初騙我，讓我查南郊河的案子，說是這案子不清不楚，喪生其中的幾十條人命尚有冤，都是騙我的。事實上你是要借我查你母親的死因？”

    “韓捕頭言重了，自與韓捕頭相識以來，我一直以誠相待，怎麽會騙你？”蘇婼指著石門，“韓捕頭也該看出來，況實屬不對。即使我是為家母之死而關注這案子，最起碼，石門在雨前開啟放水進來，禍及整個村莊，這也是府該查之事。”

    韓陌著：“你為何會突然懷疑你母親的死因？”

    一路跟蹤至此的他打定主意要探聽出來和秦燁之間的，卻沒有想到要查的居然是親生母親的死因……在門口傾聽的那片刻，他忽然就明白了，說南郊河水患一案有疑，不是搪塞他，而是真正在意的是水案背後莊子裏所發生的事。所以讓秦燁去卷宗，卻又在看完之後就讓秦燁還回去。

    “兩個月前。”蘇婼道。

    “為什麽會突然懷疑？”

    “一直都覺得的死沒有疑問，但是前不久看了留下的起居錄，我察覺出了不對。那天夜裏發生意外的確實有數十人之多，但所有人都是在沿河搶險的過程裏被激流衝走，隻有是在水勢緩且並不深的渠裏溺亡。

    “在邊有人伴隨的況下還當場溺亡，自然是不對的。但是當時家裏所有人都認為是有了棄世之念，這才沒救回來。可事實上，把我們姐弟疼骨髓，就在我父親執意離家外任，相爭之後都沒有流過棄世之念，尋短見的理由站不住腳。”

    韓陌略默：“那你有沒有告訴你父親？”

    蘇婼搖了搖頭。

    韓陌還要發問，說道：“韓捕頭既然來了，不打算把這個案子查查嗎？蓄意使洪水倒灌村莊，毀壞農田和莊稼，這可是大罪。而且兇手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他是想破壞什麽，還是要掩蓋什麽，韓捕頭沒有興趣往下挖一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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