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筆擱在架上的聲音把韓陌心思拉回神，隻見已經對著紙上的墨漬在嗬氣吹風了。“那就多謝韓捕頭的招待，我先回去啦！”

    蘇婼把紙卷起塞袖筒，眼中是星辰般明亮的輝。

    韓陌掃了眼桌上：“你可沒吃什麽，要不包些回去？”

    上回去他母親的茶館，聽楊佑說後來可是還特地打了包帶走，幾份點心錢他還是不在乎的，可別說他小氣。“這裏水晶糕，頭，百香團子，都是有名的好味道。”

    “算了。這次先不帶了，不過可以記在韓捕頭賬上，下回再吃。”

    蘇婼咧笑了下，然後就施施然走向門口。

    韓陌也隻好隨起。

    剛把虛掩的門打開，樓下就上來了一雙主仆，占了行走的通道。蘇婼在門下停步，意待等們才過去。卻忽然聽的聲帶著三分驚訝喚出了聲：“陌哥哥？”

    陌哥哥？！

    蘇婼驀地抬頭，這才發現立在麵前的這位竟是個讓人一看之下移不開眼的主兒！扭回頭去看韓陌，眼睛都睜大了。

    韓陌垂眼著一臉八卦的，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看向對麵：“你怎麽在這兒？”

    目在他與蘇婼之間來回的打量，臉上也有濃濃的驚訝之。但隨著他這一聲詢問，臉上又略微有了一些慌。

    “我，我路過這兒，進來歇歇腳。”

    “一個人跑這來歇腳？”韓陌皺起了眉頭，“歇腳不是跑樓下店堂裏坐坐就了嗎？”

    就他這樣咄咄人的口氣，估計沒有幾個人得了。臉上也出些微尷尬之，但很快就淡然回過來：“樓下人來人往的，哪裏有樓上清靜？陌哥哥不是也選了樓上會友嗎？”

    看八卦的蘇婼挑起了眉頭，看好戲地睨已向了韓陌。這姑娘看起來可不是什麽弱的小白花。

    韓陌可能並不是真的想追究為什麽上樓，而是他生於貴胄的王霸氣使然，才那麽問了一句。聽這麽說，他不惱不躁說道：“那你忙。”

    說完就順手輕推了蘇婼一把，朝樓梯口走去。

    後看著他們的背影，眉目之間有了一些思索。

    ……

    蘇婼與韓陌下了樓，像隻好事的喜雀一樣小跑步跟上他：“韓捕頭不覺得方才對人太過魯了嗎？”

    “魯嗎？我可沒覺得。我韓陌就是個武夫，可學不來文縐縐的那一套。”

    “但人家好歹是宋家的大小姐，宋家也算是北京的世家。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吧？”

    韓陌聽到這裏忽然轉，皺著一雙眉上下地打量：“你認識？”

    蘇婼抱著胳膊，一臉老謀深算：“宋家的大小姐，堪稱名門閨秀的典範，我怎麽會不認識？”

    其實不認識宋奕如。但先前在看到那回話的時候，就猜出來了。因為宋家的小姐名在外，即便是有所誇張，有多是有七八分實力的。

    先前的姿容出眾，除了乍然見到韓陌時有一說不清楚的慌外，整個人都落落大方，不卑不。這樣的氣韻，也該是世家小姐所應有的了。

    韓陌目在他臉上停頓片刻，忽然不高興了。“一味的胡說八道。憑什麽他是宋家的小姐，我就要對擺出另一幅麵孔？”

    “可是人家你‘陌哥哥’耶！”

    蘇婼滿臉都是促狹。

    韓陌臉上不自在，好像這聲哥哥不是宋奕如喊出來的，而是蘇婼喊出來的似的。

    他不知怎麽調整表，便惡狠狠瞪一眼。“別胡說！”

    蘇婼看到他窘就開心。搖搖擺擺上了馬車。

    ……

    樓上窗戶裏，宋奕如看到那個俏又豔的姑娘上了馬車，韓陌則還留在原地，目送著馬車走遠了才離開，轉看向後的丫鬟：“剛才那是誰？”

    “有些麵，但想不起來是哪家的小姐。”丫鬟臉上也有濃濃的疑，“不過看那位姑娘跟世子那般絡，理應是朝中權貴府上的小姐才是，可是朝中各家的小姐我們又都認識……”

    “或許也不見得，”宋奕如坐下，“那姑娘看著灑的很，權貴府上的小姐，哪裏習得出這樣灑的格？”

    “篤篤。”

    掩上的房門有節奏的被敲響，打斷屋裏的敘話。

    宋奕如起：“快去開門。”

    門開了，外麵出現個同樣貴氣的，一進門就解下鬥篷：“奕姐姐怎麽找到這裏來？我都繞了半座城呢！”

    宋奕如遞了杯熱茶給：“知道你要喜歡吃這裏的點心，特意定的呢。”

    笑嘻嘻地道：“正好，我回頭也去姨母家坐坐。”

    “正是，”宋奕如微笑道，“張府離此也很近。”

    ……

    蘇婼知道前世宋奕如後來與韓陌有過那麽一出，沒放過這個機會調侃韓陌，不過也僅止於此，因為宋家這事弄得還複雜的——說起來也是巧，宋奕如前世訂了婚的那家，正是張家的大公子張樾。

    閣老府的長孫配世家大小姐，簡直是登對又完。宋奕如訂了婚又橫豎不肯嫁，一個那麽樣出的深閨，結果被得當眾說出心中所屬之人，弄得儀態盡毀，結果落到一無所有，著實是悲慘。

    想到這裏又不由一聲苦笑。明明自己過得並不怎麽樣，偏偏又還見不得他人之苦！

    “姑娘，前麵好像是禎大爺。”

    恰在神思恍惚之間，扶桑指著外頭說道。

    蘇婼心思一，順勢看去，隻見街邊的綢緞鋪子裏，蘇禎正好從裏麵走出來。他後的小廝侍棋懷抱著兩隻盒子，看起來裏頭裝的應該是剛買的綢。

    “府裏每一季都會有新的綢緞料子發放到各房，禎大爺買這些是做什麽？”

    扶桑吐出疑問。

    蘇禎還未到談婚論嫁的年紀，他一個半大孩子——在蘇婼眼裏確實如此，不至於是相送給心儀的小姑娘吧？

    “跟上去看看。”

    說道。

    前幾日蘇祈隨他出去遛馬回來，把那一趟出去的形跟稟報過了，同行的都是些高子弟，看來不管怎麽說，蘇禎的際能力還是很突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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