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奇怪的蘇大人

    蘇婼深深點頭：“我明白了。但是您其實一直有在暗中關注吧？”

    “是。”周夫人此時眼眶已然紅了。“我一手帶大的孩子，怎麽會真舍得不管呢，況且……況且那麽懂事。我隻能借由偶爾上街的功夫暗地裏去瞅一眼，或者，借由年節這樣的日子在街頭等著偶遇。後來知道被姑娘接到了府裏，雖然看不到，但我也很放心。”

    這話聽著舒坦，但蘇婼還是不免好奇：“這是為何呢？我畢竟與夫人素不相識。”

    周夫人卻隻笑道：“也許是相由心生罷。我，見過令尊。”

    蘇綬那人雖然不討喜，但在外人看來的確是個謙謙君子，再者蘇家的名聲也確實沒啥子可說的，蘇婼雖覺仍有哪裏不妥，卻也隻能先接這個說法。

    正想到麵前的娘家以及阿吉的父族都不是貧寒小戶，好奇要問為何去金陵那些年兩家人都不曾聯係，出事後也不攜阿吉去投奔，周家更是不聞不問，似乎與他們斷了往來似的，這時候外頭人影晃，卻有人著急地說起話來了：“……有急事待稟姑娘！”

    蘇婼聽出是先前被扶桑們打發去尋阿吉的人，立時道：“慌慌張張做什麽呢？進來說話。”

    那丫鬟便躬進來了，一張小臉繃得跟繡繃子上的布似的，進來就道：“姑娘！阿吉姑娘——出事了！”

    “什麽？！”

    蘇婼騰地站起來。

    尚未曾問詳，旁就傳來了杯碟落地的聲音，周夫人一向恬淡從容的臉——即使是先前那般激也未曾失態的臉，此刻竟變得煞白！

    “在哪裏出事了？出什麽事了？！”

    這聲音也都抖起來。

    蘇婼連忙攙住，一麵斥著小丫鬟：“還不快說！”

    “就在東市出事的！是個騎著快馬的人一把把阿吉姑娘給擄走了！洗墨親眼看到的，他讓車夫駕車去追，哪裏追得到？沒出兩條街人就不見了！”

    蘇婼隻覺得雙手下墜，周夫人兩膝發，竟已要往地下栽了！蘇婼連忙喚道：“快去稟報韓世子！請他援助！”

    “一定是常賀他們……一定是！”被扶回了椅子的周夫人在發抖，“是他們抓了阿吉！”

    蘇婼在背上的手停下來，疑道：“夫人如何肯定是常賀？他們抓阿吉做什麽？您是說他們已經先知道阿吉是您的母親？”

    周夫人如此篤定的語氣很難不讓人困，直到周夫人找上門來才知道阿吉的世，常賀他們又是怎麽知道的呢？當然，他們神通廣大，是可以有順藤瓜的本事。常賀如今了喪家之犬，必然也早就明白這一切都有周夫人的功勞，他會施加報複也很可能。但是，他為何隻抓了阿吉？他明明可以直接向周夫人下手施行報複，為何卻要繞個圈子去抓阿吉呢？

    而此時的周夫人，慌失神，完全不是那個深虎也能保持鎮定的“容嫂”了，即使阿吉是的命子，這是出於母親的天，可的反應看起來為何卻更像是恐懼，而不是氣憤和惱怒？

    “夫人，您上次說今日來還要跟我說些事的，除了認回阿吉之外，您還有什麽事要跟我說嗎？”

    蘇婼腦子裏不知為何就閃現出這樣的念頭來。

    周夫人聞言抬頭，雪白的臉繃得的，眼睛也睜得很大，但的雙卻抿著，仿佛有什麽將要口而出，卻又在死命地探製著自己。

    “姑娘！二爺從學堂出來，帶著許多護衛闖到東市去了……”

    木槿上氣不接下氣地進來了。

    周夫人像被驚到一樣站起來。

    蘇婼沉著道：“讓他去！這時候要還呆得住，他算什麽爺們兒？！”說完又吩咐：“多派些人手跟著他，代他先去出事的鋪子問清楚！”

    “我也去！”

    周夫人說著便往外衝。

    蘇婼一把將攔住：“夫人冷靜！你既猜測是常賀下的手，那您此時也極其危險，此刻你去是救不了阿吉的，讓韓世子和蘇祈他們去想辦法！”

    “我必須得去！”這幾個字突然鏗鏘有力地從周夫人裏吐出來，就像是恍然醒來了，那個冷靜沉著的“容嫂”又回到了上，反抓住蘇婼手腕：“姑娘的心意我知道，但阿吉若有個三長兩短，我與先夫將來都無於地府之下！”

    說完兩手一鬆，急步就往外去了。

    蘇婼喚了一聲沒攔住，一跺腳，索也跟著上去了！

    丫鬟們這裏也不敢怠慢，扶桑木槿拿了幾樣蘇婼平日的隨事就追了出去。

    ……

    韓陌昨夜一夜輾轉，早早起來就到大理寺來尋蘇綬。偏巧蘇綬正忙著，他就先在外頭坐著等待。

    當蘇婼派來傳話的人把話一說，甩著二郎的他當下就自椅子上跳了起來！

    “怎麽回事？”捧卷與人對賬的蘇綬瞥見後走了過來。

    韓陌著他：“大人可知道蘇姑娘曾經收了個喚做阿吉的姑娘在邊？”

    蘇綬凝眉：“記得。”

    要若從前，蘇婼邊的事他一問三不知，但如今他多能關注到一些。他記得那丫頭圓圓臉，憨厚可親。聽說是婼姐兒從外頭買進來的。這種事本不該由作主，不過，膽大作主的事哪裏還數得清？自然他也不會再糾纏。

    “又如何？”他問道。

    “這姑娘是有來曆的，的父親是原先金陵城同知周承禮，也是——”

    “是周承禮的兒？！”

    韓陌話還沒有說完，蘇綬神已經變了。他把手裏的卷冊放下：“婼姐兒買回來的那個小丫頭是周承禮的兒？！”

    這下到韓陌愣了。周承禮雖然也是個有才之人，但也沒有有名到這個地步，何況他還長年遠在金陵任職。他都還沒說完蘇綬怎麽就知道他是誰了？而且聽到阿吉是他的兒還這麽大的反應？

    “在哪兒出事的？！”

    蘇綬拔就出去了！

    “哎，大人！大人！”韓陌連忙跟上：“我還想跟您請個牌子呢！”

    自從常賀在逃，城門就關起來了，隻有宮裏、鎮國公還有就是大理寺這邊有權下調令，蘇綬為卿，剛好就持有這個！

    “還拿什麽牌子？先過去再說！”

    韓陌追到門外，蘇綬竟然都已經上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