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人心惶惶。

    在秦國大軍，殺了九江郡的消息傳出，已經是影響到了晉國。

    晉國地方上，也已經是人心浮。

    皇城中，司馬衝這段時間，也是心浮氣躁的。甚至伺候司馬衝的好幾個太監，都是被司馬衝個遷怒，以至於直接被杖責，還有一個被活生生大肆的。

    司馬衝聽著前線的消息，很是無奈，更是後悔。

    這一次，晉國損失太大了。

    司馬衝甚至隔一段時間，就會詢問簡興茂，了解前線的況。

    實際上，前線也沒有什麽消息。

    在司馬衝無心理政務時，卻是謝玄進，他如今被提拔起來，暫代顧喜理政務。雖謝玄的心，那也是忐忑不安。可是謝玄好歹，還能穩住心神，依舊有條不紊理政務。

    謝玄躬揖了一禮，道：“陛下，前線戰事頻繁發生，又需要糧草支持。這一次不僅是一方，要同時供應三方。尤其是王烈南下攻打徐州，對我們威脅很大。不僅是糧食要供應，還需要調一批士兵去馳援。”

    司馬衝麵頰了。

    又是糧食！

    又是軍隊！

    司馬衝的心，從來沒有覺得，會是如此的複雜。

    他心中也沒有心思去理，大袖一拂，吩咐道：“謝玄，你看著辦就是。”

    “臣遵旨。”

    謝玄躬應下。

    司馬衝話鋒一轉，問道：“顧喜去前線見林，你認為勸林撤軍的事，有幾的把握？”

    “至也有五把握。”

    謝玄麵嚴肅，道：“好歹，林也算是我晉國的姑爺，不看僧麵看佛麵，也得照顧晉國一下。而且這一次顧尚書前往，也是帶著誠意去的。”

    司馬衝聽得點了點頭，心這才稍稍安穩。

    他心中多了一抹希。

    “陛下，前線徐州急報。”

    就在此時，簡興茂急匆匆地進，他神慌張，稟報道：“陛下，前線徐州安排的大軍潰敗，接連被王烈攻破三座城池。除此外，趁機襲的齊國，也是跟著奪取了一座城池。咱們在徐州的力量，徹底被打散。眼看著徐州，要徹底被拿下了。”

    轟！！

    司馬衝的腦中，宛如驚雷炸響。

    整個人有些懵。

    徐州要沒了。

    要知道他為了奪取徐州，可是和昔日結盟的齊國翻臉，所以才好不容易奪取了一些城池。加上之前討伐夏國，也得了一些。

    可是現在，一戰就徹底潰敗。

    司馬衝回過神來，眼前有些眩暈的覺，他神惶惶不安，站起來回踱步。

    謝玄站在下方，心中歎息。

    這真是局勢崩裂如虎。

    崩得太快了。

    謝玄暫時也沒有話，隻是靜靜的等著。

    司馬衝卻是看過來，詢問道：“謝玄，如今徐州局勢如此的糜爛，你該怎麽辦？”

    “臣無能，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謝玄開口話。

    他的心，實在是沒有辦法，要涉及到攻城掠地，要涉及到反攻秦軍，謝玄辦不到。

    更何況，王烈也是秦國名將。

    王烈也是不好對付的。

    司馬衝聽到謝玄的話，握了拳頭，喝罵了一聲廢，然後坐下來。

    謝玄的臉不好看。

    皇帝罵他廢。

    對，他的確是廢。

    可是這一次和秦國的開戰，到底是誰挑起的呢？

    是皇帝挑起的。

    這一切，也是皇帝的原因。

    謝玄出自世家大族，他也有忠心，可是要敬畏心，其實不是太多。

    晉國是世家大族和皇帝共治下，沒有晉國的世家支撐，皇帝也難以撐起大局。

    謝玄的骨子裏，還是有這樣心思的。

    所有皇帝喝罵，謝玄是不恥的。

    謝玄也沒有什麽，就靜靜站在下方，沒有再話。

    “報！”

    就在此時，又是有侍進。

    侍躬行禮道：“陛下，顧尚書在宮外求見。”

    “快，快請！”

    司馬衝的心，無比的歡喜。

    甚至，他都是請，可見對顧喜的重視，隻要是林答應了撤軍，以林在秦國的影響力，那麽一切就是大有可為的。如果是林不樂意，那麽秦軍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時間不長，顧喜進。

    司馬衝興衝衝地看著顧喜，可是一看到顧喜冷著臉，麵嚴肅，一顆心沉了下去。

    撲通！

    顧喜進大殿後，就跪在地上，以頭叩地，道：“陛下，臣無能，愧對陛下的信任。臣，勸林失敗。不管是臣如何勸，林都秦國不會罷休。”

    “這一次，秦國不會撤軍的，即便是要撤軍，也是打到不能再打的地步。”

    “如果秦軍能一直進攻，秦軍就會掃晉國。”

    “我晉國，危險了。”

    顧喜神惶恐，腦袋著地，高聲道：“臣無能，請陛下降罪。”

    “你當然是無能了。”

    司馬衝懵了後，瞬間就發了。

    這段時間積攢在心的緒，徹底發了出來。即便是他很清楚，不應該這樣發，可是這段時間，他吃不好睡不好，心心念念著顧喜出使，最終卻是失敗回來。

    這樣的結果，司馬衝難以接。

    晉國，也是很強的啊。

    怎麽就擋不住呢？

    晉國，也是能橫掃夏國軍隊，能擊敗齊國軍隊的，為什麽麵對秦軍的時候，就擋不住呢？

    這是司馬衝心難以理解的。

    司馬衝盯著跪在地上的顧喜，眼神更是銳利，強勢道：“你顧喜的顧家，在九江郡直接投降了秦國，整個九江郡，全部化為秦國的疆土。整個九江郡，化為秦國的人。”

    “甚至接下來，挨著九江郡的各地，如豫章郡等地，恐怕也是撐不了多長時間。”

    “一旦九江、豫章、廬江等地，都是崩潰。”

    “那麽在荊州一線的石裕，那就是獨木難支，也難以支撐的。”

    “顧家的罪過，大了。”

    “如果是顧家守住了，那麽我晉國就都是守得住，就都是固若金湯，不會牽連其餘的地方。可是現在，因為九江郡的緣故，倒是人心惶惶，石裕的況暫時不知道，徐州方麵已經出了問題。”

    “這些都是顧家造的。”

    司馬衝死死盯著顧喜，已然是口不擇言，大聲的嗬斥。

    “臣有罪！”

    顧喜也是高聲回答。

    他是忠於晉國的，隻是剛剛回來，就遭到了皇帝的迫，心也是失落。

    他的師弟，請他去秦國。

    可是，他拒絕了。

    因為他是晉國人，這是優先於師兄弟關係的，他不能為了一己之私，就舍掉了晉國。

    顧喜回到了晉國來，是想要付出的，是想要再努力一把，使得晉國能夠延續下去的。

    可是現在，顧喜很是失落。

    尤其遭到皇帝的抨擊，顧喜心中悲涼，更是忍不住嗬嗬一笑起來。

    笑聲，更是悲涼。

    笑聲，更是無奈。

    忠心，終究是錯付了。

    他猛地抬起頭，一下看向了司馬衝，高聲道：“陛下，顧家對不起您，丟失了九江郡。臣對不起您，無法完任務。臣顧喜，枉為吏部尚書，更愧對陛下。”

    “臣，甘願以死謝罪。”

    他瞬間就站起。

    整個人一下就朝旁邊的梁柱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