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熙耳聽著這一道暗含譏誚的聲音,抬眸看過去,是一個穿白球服的生,戴著空頂防曬帽,臉上化了淡雅的妝,正看著那片在下泛著金的湖泊,連個正眼都沒給。
自知技藝不佳,夏熙沒反駁這話,看向先前說話的男生:“還用再打嗎?”
唐亦洲對著草坪上的一排土坑目瞪口呆,半晌,他的目挪到夏熙臉上:“妹妹,你這是打球啊還是鋤地啊?”
夏熙有些氣惱,之前在俱樂部練習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的。已經能功地擊出球了!不知道是不是換了場地的原因,還是說這裡的球桿用不習慣。
是不肯服輸的倔強子,揮起球桿正要再打一球,被回過神的唐亦洲出聲阻止:“算了算了,你在這兒揮一上午桿能犁二畝地,我怕你把球場刨沒了。”
夏熙:“……”
其餘人哈哈大笑,只有夏熙鬱悶地收起球桿退到一旁,用幽怨的眼神瞅著徐衍風。要不是他,也不會出現在這裡被人嘲笑。
一生要強的中國人,怎麼能容許自己被人嘲笑。
他得負全責。
一道涼颼颼的眼神釘在臉上,徐衍風察覺到了,回頭看了一眼,與夏熙的目撞上,到莫名,自己打不好球,與他何干。
這眼神兒,倒像是打得不好全賴他。
這人講不講道理?
徐衍風不想跟說話的,不知道為什麼,沒能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手杵著球桿,淡聲問:“你是怎麼應聘上的?”
就這水平,能被僱用簡直是奇蹟,所以他才好奇他用了什麼辦法。
夏熙原本繃著臉,他一跟說話,那些鬱悶、氣惱、幽怨的緒統統隨風去了,只剩下歡喜。腦瓜子轉得快,瞎話隨口就來:“我說我是徐的朋友,跟著男朋友過來的,想扮作球給他一個驚喜,他們就同意咯。”
徐衍風:“……”
他真賤,就不該多問,明知裡沒一句實話。
見徐衍風拉著一張帥臉,夏熙心特好,笑嘻嘻地說:“你別生氣,我騙你的。是他們正好缺人,給了我濫竽充數的機會。”
徐衍風看著,眼裡藏著一戲謔,也知道自己是濫竽充數。
凌煙目睹兩人眉來眼去,你來我往地談,氣都不順了。必須做點什麼隔開他們:“那個夏……夏熙是吧?球桿給我。”
夏熙牢記自己為球的責任,跑上前遞給凌煙一球桿。
凌煙皺眉,挑剔道:“你看清楚,我又不是要開球,你給我這幹什麼?我要八號。”
夏熙換了八號鐵桿給:“抱歉。”
凌煙握住球桿,擺好姿勢,利落地揮出去,桿頭撞擊小球,發出一道清脆響亮的聲響,球飛到空中,完落下,滾進裡。
唐亦洲在後面鼓掌,吹了聲口哨:“漂亮!”
凌煙眉眼飛揚,側頭瞥一眼夏熙,長得好看有什麼用,有些東西是與生俱來的,就好比家世。自學高爾夫,今天可以站在這裡以會員的份自由揮桿,且打得一手好球,夏熙卻只能站在後,當一個小小的球,為服務。
們註定是不同的。
隨著這漂亮的一球進,凌煙心口堵著的那氣順暢不。
“累了。”隨手把球桿往側一遞。
夏熙立馬出雙手去接,還沒到球桿,凌煙先鬆了手,球桿掉到地上。夏熙沒在意,蹲下撿起,簡單清潔一下,收進球袋裡。
凌煙餘瞥見那道影在自己腳邊蹲下又站起,角淺淺勾起:“你去幫我拿瓶水。”
“好的。”
夏熙走向不遠的戶外遮傘,那裡擺放著白的摺疊桌椅,供球手短暫休息,桌上放著幾瓶礦泉水,夏熙拿了一瓶,想了想,又拿起一瓶。
幾人是正經過來打球的,夏熙的出現只是一個小曲,他們很快又投到打球當中,球場上時不時響起擊球的響聲。
夏熙抱著兩瓶水折回,先遞給凌煙一瓶,另一瓶拿在手裡,手指握了握,找準機會遞給徐衍風:“給,要我幫你擰開嗎?”
徐衍風側目掃一眼,他確實了,不知道是怎麼注意到的。他猶豫一秒,沒推拒,從容接過來,自己擰開瓶蓋,仰起脖子灌了幾口。
凸起的結隨著吞嚥滾,上面掛一層薄汗,下跟撒了金一樣,亮閃閃的,十足人。
夏熙耳朵有點燒,不知道紅了沒有。
“夏熙。”凌煙。
夏熙了耳垂,戴了枚小小的鑽石耳釘,切割的稜角剮蹭過的指腹,麻麻的一路爬到心尖兒上。
穩了下心神,跑回凌煙邊:“不好意思,您還有什麼吩咐?”
“你還知道不好意思……”凌煙嘀咕一句,把手裡沒開的礦泉水遞出去,“他們那邊有球提供服務,你老是湊過去幹什麼?”
夏熙:“是要我幫你擰開嗎?”
“我不想喝白水,你去給我拿杯咖啡過來。”凌煙說,“我要熱的,拿鐵。”
夏熙接過遞來的礦泉水,扭頭看向遮傘下的桌子,那裡沒有咖啡,更不可能有熱拿鐵。凌煙知道在想什麼:“服務區有咖啡,麻煩你跑一趟。我們幾個小姐妹接下來也不打了,不用你當助手。”
凌煙朝另外幾個小姐妹使眼神。
要不怎麼說是好姐妹,凌煙一個眼神,們就懂了的意思。
“幫我也帶杯咖啡,跟煙煙一樣,謝謝。”
“給我帶個巧克力聖代吧。”
“我不要拿鐵,我要式。”
夏熙能拒絕嗎?當然不能,還得面帶微笑為這些小姐服務:“稍等,我這就去。”
球場到服務區距離不近,步行的話,一來一回沒半個小時是不行的。之前是那個男工作人員開著高爾夫球車載夏熙過來的,現在那人不知道去哪兒了。
夏熙看見不遠停著一輛空車。
拿了駕照,但沒開過這種車,坐上去試了一下,好像不是很難。慢騰騰地開著小車,按著記憶中來時的路開回去。
支走了夏熙,凌煙帶著幾個小姐妹坐在遮傘下休息,聊閒天兒,看那幾個男生打球。
凌煙的目跟著徐衍風,被他吸引。
等夏熙回來,還有別的方式折騰,想在這裡接近徐衍風,夏熙的如意算盤恐怕要落空了。
十幾分鍾後,夏熙開著高爾夫球車慢悠悠地回來了,車上放著小姐們要的咖啡、聖代,還心地拿了一些剛做好的小餅乾、小蛋糕之類的。
夏熙剛要把車停下,一箇中年男人突然從車前竄過,夏熙嚇得魂飛魄散,急制後,趕忙從車上跳下來詢問:“您沒事吧?”
“你怎麼開的……”
中年男人看到自己白的上蹭了一抹灰,一頭惱火,正要衝人發脾氣,抬頭卻見對方是個妙齡姑娘,哪怕眉頭深鎖、一臉焦急,也難掩絕。
男人心頭的火氣登時洩了一半,那個“車”字就沒說出來。
“開車注意些,你這左搖右擺的,很容易撞到人,也就是遇到我,脾氣好,換作旁人可不得挨一頓罵。”男人換了副臉,瞇著腫泡眼打量夏熙一番,倏地握住了的手腕,指腹挲著細的,笑著說道,“看你這裝扮,是這場子裡的球?走,陪我打幾局,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夏熙臉上因為差點撞到人的驚惶褪去,轉為冷漠:“這位先生,請您自重。這裡是球場,不是夜場。”
男人面皮抖,出一不悅:“你剛剛撞到我了,我要是找你們經理說道,你說你會有什麼下場?打幾局球而已,又不會吃了你。你難道不是球嗎?”
夏熙皺眉,亟待掙男人的桎梏,可他攥手腕攥得死。
正焦灼,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突然從旁邊過來,握住的胳膊,將從中年男人的手中解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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