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敢置信地看向窗戶。

    隻見原本完好無損的窗戶，此刻不起眼的角落突然多出了一個圓圓的破，像是被人故意蘸水後開的。

    原本退燒後略顯蒼白的臉，咳嗽後微微泛紅，這一下更是徹底紅到了耳。

    “這趙傳芳和楊蘭……簡直是太不像話了。”

    不僅將扔下不管，居然還借著去看收魚的借口，躲在窗戶底下看。

    蕭衍倒是淡定地狠，不聲地坐在旁邊看著。

    “這藥還剩許多，是趁熱自己喝？還是繼續由我來喂？嗯？”

    林惱地瞪了他一眼，接過藥碗咕嘟咕嘟一口飲盡，苦得小臉都皺了一團。

    將碗往蕭衍懷裏一塞，皺眉咧地指著不遠的櫃。

    蕭衍秒懂，將碗隨手擱到桌上，很快從櫃子裏翻出了一包已經打開的糖。

    他不想起第一次打開這個櫃時的景，眼神不聲地看了一眼不該看的地方。

    果然，和米白的小服，還是放在那個位置。

    蕭衍關上櫃，回到床邊，快速將糖紙剝開，遞到林邊。

    就在林張就要咬到的時候，蕭衍忽然使壞，將糖一收，隻留下中指和無名指探的小中。

    林整個人都呆了，不知道眼下的蕭衍鬧的是哪一出。

    江湖救急呀！懂不懂。

    敏的指尖，傳來從未有過的細膩與溫熱，蕭衍結滾，喑啞著聲音。

    “再一聲衍哥哥，給你糖吃。”

    一剎那，林似乎被眼前的男人蠱了，輕輕張呢喃：“衍哥哥。”

    “嗯，乖。”

    蕭衍果真回了手指，取而代之的，是將剛剛剝好的那一粒糖，塞了口中。

    反應過來的林，腦子轟的一聲就炸了。

    這男人，怎麽這麽壞！

    將被子往上拽了拽，轉過頭不去看他，似乎牆上釘著的布簾子，今天尤其好看。

    忽然聽到邊傳來吮咂的聲音，林詫異地回頭，正好看見蕭衍眸暗沉火熱地看著。

    他的舌尖，剛剛掃過那兩潤的手指。

    “這藥卻是有些苦，糖甜不甜？”

    蕭衍用低沉喑啞的聲音問道。

    林猜不準，他又要鬧什麽幺蛾子，隻紅著臉輕輕點頭，“糖，自然是甜的。”

    蕭衍直直地盯著的，平日從不吃糖的人，仿佛突然對糖有了興致。

    “是麽？我還沒吃過糖呢，我也想嚐嚐。”

    林心下一，腦子裏電火石閃現得很快。

    想著就算蕭衍在麵前表現得再男人，再，總歸還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大孩子。

    指了指櫃子，正準備說，“你想吃，可以自己去……”

    拿字還沒有說出口，蕭衍再次俯親了下來。

    一隻大手不知何時到了後，穩穩地托住了的後脖頸，讓退無可退，隻能生生地承。

    糖在不停地攪拌下，散發著越來越濃鬱的味和甜味，讓人沉醉著迷。

    村裏的水塘今年大收，塘水放幹後，收獲了好幾千斤的鮮魚。

    大隊上按人頭分，十六歲以上年人每人10斤，小孩子每人5斤。

    不下廚的知青們，既可以和食堂換菜票，也可以私下同老鄉換錢。

    年底了，在這種小事上麵，幹部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臨近中午，趙傳峰興高采烈地回來了，“今天運氣真不錯！瞧我釣的魚！”

    家屬院，蕭衍在陪著老爺子曬太下棋，林在邊上看著煮茶爐子。

    老爺子和蕭衍正殺到興，沒人搭理趙傳峰。

    林笑著站起來道：“是麽，我瞧瞧！”

    走過去，探往竹簍子裏看去，隻見原本空空如也的竹簍子裏，此刻正躺著四五條小孩子掌大的小鯽魚。

    “確實不錯！這鯽魚燉豆腐湯，指定鮮！”

    趙傳峰笑得更開心了，滿眼都寫著：你真識貨！

    蕭衍的眼神忍不住總往這邊瞟，老爺子見蕭衍走神，眼中閃過一詼諧的，悄悄地抹掉了一個過河卒。

    “將軍！”

    “什麽？”蕭衍皺著眉頭轉過來，看著眼前的死局，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年輕人，下棋要專注，不要被旁的事幹擾了思緒。”

    老爺子一邊得意地捋著胡須樂，一邊還給蕭衍上起了課。

    “嗯，蕭伯伯說得極是。”

    蕭衍看似一臉沉痛地吸取教訓，卻在眼神和林對上的那一刻，悄悄眨了眨眼。

    恰好這時，外麵的人聲漸漸多了起來，看樣子魚分的差不多了。

    “爺爺，我們回來了！”

    趙傳芳和楊蘭進院子，一人手裏拎著兩大串還活蹦跳的大草魚。

    “趙爺爺，快看這魚新不新鮮？”楊蘭直接將魚拎到了老爺子跟前。

    老爺子好不容易剛贏了一盤棋，心正，又看到眼前的年魚，更開心了！

    “不錯！確實不錯！”

    唯有院子裏的趙傳峰，整個人都傻了，努力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

    可偏偏楊蘭是個小話癆，打一進院子就看到了趙二哥，這會兒正好騰出了時間，趕湊了過去。

    “趙二哥，今天收獲怎麽樣？”

    趙傳峰拚命掩飾，想把魚簍子藏到後，奈何楊蘭小眼又賊又亮。

    “讓我看看！”

    “不錯嘛，居然釣了這麽多！”

    趙傳峰尷尬地笑了笑，“多，多嗎？”

    他拿不準楊蘭真的是在誇他，還是在他。

    畢竟和們倆手裏的魚比起來，自己魚簍子這幾條，還真是不了眼。

    “當然！咱們青山村的小河，常年被人下絕戶網，一般都釣不到魚的。”

    “趙二哥才第二次垂釣，就有這麽好的收獲，可見是個釣魚的行家！”

    趙傳峰仍是有些不太敢信，“真的？”

    楊蘭用力地點了點頭，“真的！不信你問問蕭衍，他最清楚了！”

    趙傳峰看向蕭衍，果然對方朝他點了點頭，他心下剛要得意，忽然想到小年飯上蕭衍掉的魚……

    “切，我就知道你們哄我。”

    大家都不明白趙傳峰是怎麽了，怎麽被人誇還不高興了呢？

    唯有蕭衍看明白了他的心思，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道：“我捕的魚，是後山小水潭裏的，小河裏確實沒什麽魚。”

    趙傳峰聽到這話，才總算是信了楊蘭所言，當下比回來時更開心了！

    “我最擅長做魚，今天中午我給大家做一個全魚宴，怎麽樣？”

    大家都開心地哄笑起來，尤其以楊蘭鼓掌笑得最歡。

    “傳芳，你跑一趟，去把蕭伯伯和陳銘兄弟一家都請過來，咱們今天中午在這院子裏再聚一次。”

    明著是吃全魚宴，實則是還小年飯的人。

    “嗯，我現在就去！”

    趙傳峰忽然看楊蘭特別順眼，便點了進廚房幫忙打下手，楊蘭也樂得幫忙。

    “那我能幫忙做點什麽？”林站起來也像幫忙。

    老爺子看了一眼，笑道：“你還是乖乖曬太養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