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村的新路,眼看著就要竣工。
若是照著現在的速度,最快來年元旦後,就能投正常使用。
這樣的決斷和速度,打了周邊相鄰一個措手不及。
很顯然,眼下再加以阻攔,已經來不及了。
清河縣城。
林知道,隨著道路修到了青山村後山,消息遲早瞞不住。
就是不知道那些不安好心的鄉鄰,得知這個消息後,會采取什麽樣的作。
越是接近尾聲,林的心裏越是張。
“別擔心,如今路已經修了,他們眼紅也沒有辦法。”
“那麽長的路,總不可能把路再挖了吧?”
“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相信沒有傻瓜會去幹。”
蕭衍見半夜輾轉反側,溫聲安道。
然而話雖這樣說,林心中的不安卻是隻增不減。
之中,覺得有事會發生。
第二天上午,林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裏辦公,忽然有相關部門的人員找上了門。
“請問,您是林同誌嗎?”
林匆匆放下手中的事,起招待,示意助理泡茶。
許是見態度真摯,相關人員的緒也緩和了下來。
“清河縣通往青山村的那條柏油路,是你出資援建的嗎?”
林當即一愣,臉上的表也變得嚴肅起來。
“是,有什麽問題嗎?”
坐在對麵的兩位相關人員互相對視了一眼,輕輕點頭。
隨後一個人從包裏拿出了厚厚兩摞信件。
從信封上來看,全是匿名的舉報信。
“就在昨天,我們單位接到了幾十封匿名舉報信。”
“信裏指控你們新修的這一條柏油路,是私自修建的,沒有上麵審批的正規手續。”
“更重要的是,你們新修的這一條路,不僅勞民傷財,更是直接從原始森林裏麵穿過。”
“這樣做,嚴重破壞了原始森林的生態平衡和植被,是違反森林保護法的。”
聽完這舉報容,林驚訝得都合不上了。
“啊?”
正好,剛剛在看的文件裏麵,就包括這條路的相關審批文件。
趕起將材料拿了過來。
“同誌,我敢用我的名譽保證,剛剛心中所提到的這些罪名,全部都是無稽之談。”
“這條路雖然從規劃到工,速度確實很快。”
“但是必要的流程,我們一道都沒有。”
“至於舉報信上所說的破壞森林植被,更是無中生有。”
“因為我們新鋪的這一條柏油路,並不是最近才修建的。”
“這條路,好幾百年以前,就已經存在了。”
“幾百年以來,雖然走的人越來越,但是堅固的地基和路的廓仍在。”
“這也是為什麽,我們這條路能修得這麽快這麽好的原因。”
說著,林將這條古道的地圖,還有允許重修修葺古道的批準文書都拿了出來。
兩個相關部門的工作人員,秉著工作認真負責的原則,一一認真校對。
果然,匿名舉報信上的每一條都站不住腳。
兩個工作人員也是鬆了口氣,淡笑道:“林醫生和蕭衍同誌夫妻的為人,清河縣的人都略有耳聞。”
“我們自然也是相信你們的。”
“隻不過,這一次匿名舉報的信件,一次實在太多。”
“工作需要,也不敢掉以輕心,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林笑著點頭,“嗯,辛苦兩位領導特意跑這一趟,都能理解。”
作為清河縣中醫院的董事,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
如今作為占理的一方,竟然還能這樣謙虛,更加讓人另眼相看。
原本一進門後,滴水未的人,放鬆下來後,先後端起了茶水。
茶水的溫度不冷也不熱,喝著正好。
兩人一口飲盡,眼中閃過一抹驚豔,同時放下了茶杯。
“嗯,這茶不錯!”
“我喝著,比平日裏辦公室裏喝的那些茶,都要更香甜一些呢!”
林心中微,悄悄給自己的助理一個眼神。
助理秒懂,轉就出去了。
該說的事都說得差不多了,幾人又坐著閑聊了幾句。
最後兩個人起告辭時,林親自送到了辦公樓門口。
助理手裏提著兩個不起眼的袋子,早已經等候在了門口不遠。
看著三人從樓裏出來,趕迎了過來。
林淡笑著,從助理手中接過了兩個袋子,禮貌又客氣地遞了出去。
“這裏麵裝的,就是我們青山村村民,自己從後山采的野茶。”
“就連我自己喝著,也比外麵的要更加香甜一些。”
“許是青山村後山的森林植被,保護得好的緣故,所以生長出來的茶也更加香甜。”
“都是些不值錢的土貨,兩位同誌別嫌棄,拿回去嚐嚐看。”
“如今道路也快修通了,來年春天,歡迎到我們青山村去玩!”
林語氣真誠,笑容真摯。
原本兩人是不準備收的。
可一聽林說,這不過是後山采的野茶,就不值錢。
們帶回去喝,還能順帶幫青山村打一下廣告,刷一下存在。
再看這平平無奇的小袋子,也不像是裝禮品的。
來回推拒了幾次,就客氣地收下了。
目送著兩人出去後,林當即回了辦公室。
當掛完電話時,正好出去送客人的助理也回來了。
“除了茶葉,裏麵還放了些什麽東西?”頭也沒抬地問道。
對於這個助理的為人世,太相信不過了。
不得不說,理解能力一百分。
剛才接過兩個袋子時,特意掂了一下分量。
每個袋子,說也有一斤多。
哪怕是把茶水間剩下的茶葉全部打包帶上,也湊不齊兩斤了。
助理淡笑著回道:“我們中醫院最近不是做了很多舒筋活絡止痛的膏藥嗎?市場反響很好。”
“這膏藥的本價格不高,但因療效奇佳,定價不低。”
“更重要的是,市場上除了我們中醫院,別的醫院和藥房都沒有賣的。”
“平日裏,誰邊還沒有個腰酸背痛、拉傷的親朋好友?”
“我從藥房支了一些膏藥,用油紙袋封好後,每個袋子裏都裝了一些。”
“這麽冷的天,也不能讓人白來我們醫院一趟不是?”
林笑著點點頭,“嗯,做得不錯!”
隻用了半天的功夫,就把這些匿名舉報信的幕後主使查了出來。
果然,還是周邊那幾個村的人。
存心見不得別人好,出來惡心人。
林早在看到那些信時,心中就已經多多猜到了一些。
不過,讓沒想到的是,他們會選擇這麽文明的方法。
寫匿名信舉報?
周邊村鎮上的那幾個村幹部,認識的字加起來,都抵不過一個小學老師。
他們是怎麽想出這個辦法的?
很顯然,背後有“高人”指點。
並且這個高人,文化水平還不低。
至,是懂得一些相關的法律法規的。
舉報信的事發生後,林還在等,等著後續的事。
隻要這條路一天沒有竣工,投正常使用,林的心就一天不踏實。
若是有人存心要搗,肯定不會這麽輕易地放棄的。
很快,這條新路已經穿過了青山村的後山,很快就要修進青山村了。
收到匿名信的一周後,正在睡地蕭衍,猛然聽見一聲驚雷響起。
他蹭地一下,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
“怎麽了?”
“衍哥哥,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林也被嚇醒了。
趕坐起來看蕭衍的況,一顆心髒撲通撲通的跳。
蕭衍額頭都是細汗,呼吸也是重異常。
他搖了搖頭,“沒事兒。”
“睡得好好的,突然聽到了一聲炸,一下醒了。”
“我坐著緩一會兒就好。”
隻聽見院子裏傳來啪嗒一聲,然後響起了約約的亮。
看方向,應該是蕭父住的房間。
難道蕭父也同時醒了?
林幹脆也拉亮了屋的燈泡,披上服坐起來,半跪著挪到了蕭衍的後。
輕輕托著蕭衍的腦袋,讓他躺在自己的上。
然後用手指指腹,幫他著腦袋,讓他一點點放鬆下來。
“沒事兒,誰都會做噩夢,睡一覺醒了就好了。”
蕭衍枕在的上,閉目眼神。
腦袋卻是左右輕輕搖著,眉心微微皺起,蹙了一個川字。
“我覺得不像是做噩夢,許是發生了一些事。”
林沒有說話,隻默默陪著他。
第二天,天才剛朦朦亮,蕭家就接到了一個村裏來的電話。
蕭衍掛上電話後,拿起外套和車鑰匙就往外走,盛好了的早飯都顧不上吃。
林一看,絕對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看蕭衍沒有當著蕭父的麵說,便也沒開口問。
回屋拎起自己的包,就跟了出去。
追到家門口時,蕭衍正好發了車。
見自己的小妻從屋跟了出來,蕭衍猶豫了半秒,示意上車。
林剛打開車門,還沒來得及上車。
蕭父就急匆匆地拎著飯盒追了出來。
“天塌下來了?這麽著急?早飯都顧不上吃了?”
蕭父一邊瞪著蕭衍埋怨,一邊將飯盒塞到林的手裏。
“好孩子,他不吃飯你也要吃。”
“你自己就是醫生,不吃早飯對胃不好,這樣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林隻憨憨一笑,暖心地接過飯盒。
“爹,您放心,我們都會好好吃飯的。”一邊說,一邊揚了揚手中的飯盒。
直到汽車駛離了清河縣,朝著青山村的方向疾行而去,林才轉過頭問道。
“衍哥哥,究竟發生什麽事了,怎麽這麽著急?”
蕭衍回頭看了一眼,一雙漆黑幽深的眸子,看著有些嚇人。
“剛剛早上的電話,是楊村長打過來的。”
“說是昨天晚上,突然聽見後山一陣巨響,當時大家都睡著了,也沒敢上山去看。”
林坐在副駕駛聽得認真。
一聽楊村長提到青山村的後山,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一條新路。
的心中,突然生氣了一強烈地不詳的預。
“難道,有人把新路給炸了?”
蕭衍沉默著,沒有說話。
看他的樣子,林當下就知道自己這是猜對了。
瞬間,的心像是滴一樣的疼。
這世界上,怎麽真會有這樣的人,長得人模狗樣,偏偏不幹人事。
等等,不對!
肯定不止這樣。
“路炸了就炸了,再重新修便是。”
“炸平了更好,能把路再修寬一些,也省得我們自己去買炸藥了。”
“是不是,還發生了別的事?”
林小心翼翼地問道。
若單純隻是修路的事,蕭衍就算是再張,也不至於一聲不吭就出了門。
若不是自己跟得快,怕是連自己都不會告訴。
“這炸山的炸藥是哪裏來的?”
“難道,昨天晚上還炸死了人?”
蕭衍不說話,林忍不住開始胡猜測。
蕭衍沉默著搖搖頭。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聲音低沉失落地道:“修路的其中一段,確實被炸壞了。”
“更重要的是,他們選擇埋炸藥的這個地方,就在蕭家祖宗牌位的斜上方。”
蕭衍的話剛說完,林嚇得臉都白了,當下不敢吱聲。
車廂裏瞬間變得沉默下來,兩人都不再說話。
就在汽車快要駛進青山村時,蕭衍低聲道:“楊村長說,蕭家的地下祠堂斜上方,炸出了一個大窟窿,讓我趕回來看看。”
林抿著,隻輕輕應了一聲,“嗯。”
進到青山村,蕭衍直接把車開會了蕭宅。
楊村長帶著幾個年輕人,已經在蕭家門口等著了。
兩人下車後,並未開門進屋,而是直接跟著楊村長去了後山。
“現在什麽況?”蕭衍著臉問道。
楊村長的臉也很沉,“埋炸藥的人,早就跑沒了影。”
“今早我親自去後山查看的,沒有傷著人,所以暫時還麽有報警。”
“派了幾個本村靠得住的青年,將事發地圍了起來,誰都沒讓靠近。”
“的況,你還是到現場看看再說吧。”
蕭衍輕輕點頭,牽著林往事發地走。
事發地,本是這條新路的細長狹窄。
埋炸藥的人,一看就是個炸路的手。
陡峭的懸崖峭壁,若是真如計劃中被炸毀,所有的泥石塌方下來,會將這條新路堵得死死的。
現在清河縣還沒有大型挖掘機,若是想把這一挖通,靠人工,沒有個三五個月,絕對是不行的。
更重要的是,哪怕重新挖通,將來也未必安全。
一遇到下雨,極有可能會有坡、泥石流。
然後,這個炸路的人做夢都沒有想到,這兩側地山壁,居然是空的。
這炸藥一紮,直接將穹頂炸碎了,原本狹窄地地方,了一大片結實的平地。
對這條路來說,反而是因禍得福。
糟糕的是,蕭家供著祖宗牌位的地下祠堂,全部都暴出來了。
也包括,地下祠堂連通著的,四通八達的底下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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