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是被醒的。

    疲憊地睜開眼，緩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現在在哪裏。

    外麵的天，已經徹底黑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蕭衍悄悄地拉上了窗簾。

    隻留下一條小，方便第一縷晨灑進房間。

    微微側過子，旁邊是悉清洌的男子氣息，讓心裏充滿著安全。

    臺燈的線和，此刻的蕭衍，正拿著一摞夾好的昆市日報湊在燈下看。

    林慢慢撐著坐起來，渾綿綿的。

    幹脆將子靠在他的上，腦袋搭在他的肩膀上。

    “在看什麽？都皺小老頭了！”

    林仰頭看見他蹙眉，手慢慢將那一小片平。

    蕭衍從報紙間抬頭看了一眼，無奈地笑笑。

    隨後將手裏的報紙疊起來放到一旁，手將攬進了懷裏。

    “我看房間正好有報紙，就拿起來隨便看看。”

    “都是些昆市最近發生的地方新聞，讀著解個悶。”

    他扭頭看著懷裏的林，用另一隻手幫把劉海撥到一邊，作略顯笨拙，試了兩次才功。

    他又了的下，低聲問道：“不？”

    林用力地點頭，“嗯，好！快瘋了！”

    蕭衍聽完，當下鬆開了起下床，徑直朝著兩人的行李包走去。

    很快，蕭衍去而複返，手裏多了一塊小麵包。

    “乖，先隨便吃點東西墊一下，胃酸容易難。”

    “等我們收拾好，帶你下樓去吃好吃的！”

    “我知道附近有一個夜市，經常會有流的小攤販出來擺攤。”

    接著，他看了一眼手表。

    “現在才十二點多點，正是熱鬧的時候。”

    “那條夜市上的小攤位，一般都會擺到淩晨三點左右。”

    *

    半個小時後，兩人慢慢悠悠地溜達著下了樓。

    經過前臺的時候，前臺換了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

    大堂裏偶有人經過，他基本上頭也不抬，正抱著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

    蕭衍牽著林走到前臺，輕輕敲了敲桌麵。

    這時，戴眼鏡的男子才恍然抬起頭來。

    他的目迷茫，像是過度沉浸在小說的世界裏，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前臺扶了扶眼鏡，低聲問道：“同誌，有事嗎？”

    蕭衍指了指大門，又指了指他後麵牆壁上的時鍾，這才開口問道：“我們現在準備出去吃點東西，大門幾點關？”

    前臺撓了撓腦袋，無所謂地道：“幾點都行，前臺24小時都有人。”

    說完又低下了頭，繼續追手中的書。

    林掃了一眼那本書的封麵，竟然是《呼嘯山莊》。

    “衍哥哥，我們先去吃東西吧。”

    “看這位同誌看書迷的樣子，一時半會兒都睡不了。”

    這本小說前臺才看了不到十分之一，正看得迷。

    沒準對他來說，今晚會熬個通宵。

    蕭衍說的那個夜市，距離們住的招待所很近，中間隻隔著一條爬坡小巷和一個十字路口。

    燈昏黃，路上的行人幾乎隻有他們兩個。

    林一邊走，一邊環顧四周。

    基本上家家戶戶都已經閉戶休息，忍不住問蕭衍：“都這個點了，確定還有夜市嗎？”

    “不是說馬上就要到了嗎？怎麽還是沒有半點靜？”

    聽這麽一問，蕭衍的心中也有點打鼓，“確實是太安靜了。”

    “來都來了，去看看吧！”

    林點點頭，“嗯，行。”

    兩人手牽著手，溜達著往坡上走。

    忽然，林像是聞到了什麽味道，用力地嗅了嗅鼻子。

    “什麽味道？好香！”

    蕭衍咧一笑，“看樣子，夜市應該還在。”

    兩人不由地加快了腳步。

    就在快要走到坡頂時，終於聽到了熱鬧的人聲。

    爬到坡頂後往下俯瞰，小山坳另一邊的小巷子，被各式各樣的小吃攤位塞滿，燈火輝煌。

    “看來不僅沒有搬走，還比前幾年更加熱鬧了！”

    林迫不及待地拽著蕭衍往下走，“衍哥哥，快點！我都得不行了！”

    明明剛剛才吃完一個小麵包，一看見這麽多好吃的，竟還是覺得胃裏麵空空如也。

    兩人沒走出幾步，就盯上了一個烤土豆的攤位。

    “老板，這烤土豆怎麽賣？”

    老板一邊比畫，一邊用摻著方言的普通話解釋。

    聽了半天才明白，原來這烤洋芋，不烤土豆。

    烤洋芋並不大，一錢兩個，兩錢五個。

    極了的林，此刻覺得自己能吞下一頭牛，於是直接要了一塊錢的。

    拿出錢包，直接從裏麵掏出一張一塊地遞了過去。

    林並沒有注意到，的這個行為，已經引起了附近某些人的注意。

    老板先是一愣，先左右看了看，然後著手飛快接過錢，角直接咧上了天。

    小心翼翼地將錢收好後，老板趕給們那烤洋芋，搬小板凳坐。

    出一張提前準備好的幹淨芭蕉葉，從罐子裏舀出一小點辣椒和鹽給們拿過來，然後指指畫畫，教們如何撕掉洋芋皮，然後蘸鹽辣子吃。

    借著彎腰教們吃的功夫，老板小聲提醒們，要好好保管好錢包。

    林這才反應過來，出門要財不外。

    剛才顯然是大意了，也許會惹些不必要的麻煩。

    老板轉忙去之後，蕭衍拍了拍的手背，安道：“沒事兒，有我在呢！”

    烤洋芋才吃了不到三分之一，林就不想吃了。

    然後抬起頭，可憐兮兮地向蕭衍。

    “吃飽了？”

    輕輕搖頭，“沒有，就是還想嚐嚐別的。”

    蕭衍無奈，“行，剩下的通通歸我消滅。”

    林原本還準備打包帶走明天吃，反正也放不壞。

    不過一聽蕭衍願意解決，當即來了神。

    一個負責撕皮，投喂；一個隻負責張吃，一口一個。

    兩人配合得好不默契！

    吃完烤洋芋，兩人繼續朝前走。

    待掃完整條小吃街後，兩人都已經撐得不行，連口多餘的水都喝不下去了。

    林豪邁地揮了揮手，“終於飽了！”

    “走，打道回府！”

    讓人沒想到的是，兩人剛翻過來時的小山坳，快要過十字路口時，暗突然一下湧出來一夥人。

    這一夥人，個個肩上扛著木棒或械，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喲！哥們兒！”

    “你心倒是大，大晚上的一個人，竟然還敢帶人出來吃燒烤？”

    說話的，是為首的這個男人。

    標準的北方口音，一聽就不是雲省人。

    他後跟著的這一群人裏，大部分人口音和他一樣。

    還有部分，是說著本地口音的年輕人。

    “有事？”蕭衍微微皺眉道。

    他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一邊牽著林慢慢後退。

    看著勢，手是在所難免。

    不過在這之前，他要先把林安頓到安全的地方，容不得半點閃失。

    看見他們兩個牽手後退，誤以為是害怕了，對方笑得愈加張狂起來。

    “把上值錢的東西，全都掏出來！”

    “老實點，一會兒些罪！”

    “上了，皮帶解了，左右腳鞋帶捆一起，去牆角抱頭蹲下！”

    蕭衍一聽，微微挑眉。

    嗬，看來這對麵為首的男人，之前沒進宮，這一套流程可是悉得很！

    他回頭看了一眼後不遠的角落，兩麵是牆，易守難攻，確實是個好位置。

    他咧一笑，頓時站在原地不了，輕啄了一下林的發頂聲哄道：“乖，先去角落等我一會兒，五分鍾就好。”

    說完將外麵的大下，遞給了林。

    “辛苦老婆，先幫我拿一會兒。”

    一聽他自信地說著五分鍾，對麵的一群人嘎嘎怪笑起來。

    “五分鍾就好？”

    “不不不，今晚留你們多長時間，由我們哥幾個說了算。”

    “你說了，不算！”

    蕭衍角微勾，昏暗路燈下並不太顯眼。

    他依次解開領上方的三粒扣子，出一大段脖頸。

    然後慢慢地挽起了袖，摘下手腕上的一塊手表。

    接著又從子口袋裏，掏出錢包舉了起來。

    “誰要？”

    對麵的人一下就懵了，個個眼睛放。

    哪怕他沒有完全照做，此刻也顯得不那麽重要了。

    “老大，是手表！”

    對麵為首的男人明顯地咽了下口水，滿臉喜氣，回頭笑罵道：“用你說？”

    “老子又不瞎！”

    說完，他正準備親自過來拿。

    才走出半步，忽然注意到蕭衍一米八五以上的高，以及白襯下麵鼓起的。

    憑著以往的經驗，他難得有些躊躇了。

    於是他一把拉過邊的小年輕，一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

    “你去！給大哥把東西拿過來。”

    “接收表時小心些，別摔花了表盤。”

    說完仍有些不放心，小心地代。

    他後的小年輕一下就樂了，點頭哈腰就往對麵跑。

    “是，大哥放心，我一定會注意的。”

    小年輕直到晃悠到蕭衍跟前，仰頭著高出自己一大截，比自己強壯一倍不止的蕭衍，這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麽魯莽。

    “大、大哥，我過來取東西……”

    蕭衍淡淡一笑，“行，你先幫我拿著。”

    說完，將錢包和手表塞到了他的手裏。

    “東西看了，壞了可是要賠的。”

    話音剛落，他直接一個過肩摔將人放倒在地。

    哐當一聲，小年輕手裏的鐵也隨之落地，咕嚕嚕徑直滾到了林的腳邊。

    對這突如其來的發力，地上的小年輕直接被摔傻了。

    眼裏滿是驚恐、臉上充斥著痛苦之，躺倒在地失聲爬不起來。

    蕭衍了手腕，又活了一下脖頸。

    “當街搶劫，這一下證據確鑿了！”

    “你們是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上？”蕭衍咧笑道，眼神裏布滿寒意。

    “正好剛才的宵夜吃得太飽，睡前再活一下筋骨，不容易積食。”

    這話說的囂張至極，簡直毫不把對麵的人放在眼裏。

    對麵為首的男人怒了，眼看著唾手可得的寶貝，即將不翼而飛。

    自己的左臂右膀被人直接摔飛，他的臉往哪裏擱？

    “上！都給老子一起上！”

    “給老子錘死他！”

    他一邊語氣激昂的指揮著手下，自己卻是逆著人群往後退。

    前方打的熱鬧，沒想到對麵為首的男人就不顧兄弟們的死活。

    趁著蕭衍被一群人圍攏拖住，他竟想著從外圍繞過來，去撿地上小年輕懷裏捂著的錢包和手表。

    林看在眼裏，都有些佩服這舍命不舍財的敬業神。

    站在角落裏默不作聲，抬頭向蕭衍。

    當下看來，蕭衍以一敵多顯然是綽綽有餘。

    眼下這男人悄悄過來，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雖然打心裏相信，無論發生什麽況，蕭衍都不會讓有事的。

    可若是他趁著蕭衍不注意，對自己做出了什麽歹事，那就被了。

    正好此刻那男人蹲了下來，一邊撿東西，一邊注意著蕭衍那邊的向。

    將後背和後腦勺完全暴在自己的眼前。

    看樣子，是毫不把這個孕婦放在眼裏了。

    林看了一眼手裏的大，又看了看腳邊的鐵，頓時便有了主意。

    悄咪咪撿起鐵，慢慢走上前。

    趁著地上蹲著的男子，正觀察前方勢走神的功夫，直接將手裏的大打開甩在了男子頭上。

    “草！什麽東西！”

    男子還沒來得及掀開頭頂的服，一頓悶就直接兜頭而下。

    這些年，林是跟著師父學過一些簡單的養功夫的。

    勤加苦練之下，益匪淺。

    哪怕現在懷著孕，也是條靈活。

    再加上本就是學醫的，這一頓鐵下去，到，卻是都不致命。

    直把一個混跡街頭小巷的流氓頭子，打的痛苦哀嚎。

    蕭衍聞聲，餘掃向這邊。

    心中意外的同時，趕加快了手下的作，下手越來越狠。

    能一招製敵怕，堅決不多費拳腳。

    速度是明顯提上去了，可惜力道就很難控製住了。

    原本計劃五分鍾結束戰鬥，生生提到了三分半鍾。

    待蕭衍那邊結束戰場，趕回角落這邊時，為首的男子已經抱頭在地上打滾，基本喪失戰鬥力了。

    “饒命！”

    “姑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