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唐禧cos了皇帝，頭戴冠冕，著明黃龍袍。

    為了顯得高大威猛，還特意穿了很高的防水臺。

    掃了眾人一圈，有俯瞰眾生的全局。

    曲江宴不知從哪冒出來，明明穿著平底皮鞋，卻還比自己高點。

    礙眼，唐禧背過逡巡一圈，發現coser大軍中，自己相當顯眼。

    會不會有點喧賓奪主？

    要不要換一套cos服裝？

    後傳來悉深切的呼喚。

    的比一蹦一跳跑來：“皇上留步！您來啦~”

    唐禧從海貍道的眼鼻口，認出曲翩躚：“嗯！酷吧？”

    “相當酷！”

    曲翩躚的同學們cos菜狗、大便、垃圾桶、神燈、啵貓、巫、神煩狗等。

    這群活寶看見皇帝，立馬圍上去，紛紛有模有樣參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唐禧本就古靈怪，此刻戲癮大發，昂首張開雙臂，冠冕的流蘇輕晃：“眾卿平。”

    曲江宴被出去，無法靠近，索站在外圍，眼裏的喜近乎濃稠。

    權力可真是興劑，唐禧毫無負擔指揮卿們，給自己端茶遞水捶背。

    曲江宴隨手折了一朵花把玩。

    記憶衝破時的封印，回到那段相時。

    在他先為主的印象裏，唐禧是那種除了日常要養，在床上也需要輕嗬護的花。

    初夜很漫長，為了防止唐禧傷，他是忍著先天衝溫以待。

    唐禧在幾次深流裏吃到甜頭後，逐漸放開膽子，甚至主配合探索喜歡的姿勢。

    那種臨界值帶來的爽，令兩人罷不能甚至上癮。

    事後唐禧需要溫存，他就會抱著，以手作梳打理淩的秀發，為酸的四肢。

    等緩過勁就抱去浴室洗澡，再給弄些補充能量的水或食。

    總而言之，千依百順。

    他向來在乎質量而非次數。

    更是在日夜相中琢磨出，唐禧偏被主導型的狂製。

    為了不隨意敷衍人，他偶爾加完班覺得心疲憊，都會等唐禧睡著後再爬床。

    要是接邀請，又草率收場，那他就沒臉了。

    “有意思的，”曲圖南不知何時走到曲江宴側，突兀道，“你在想什麽？”

    曲江宴回神，瞬間警惕盯著他。

    “這麽張？”曲圖南被逗笑，拍了拍他右肩，“我不跟你搶。”

    曲江宴想到某個事：“對了，爺爺前陣子讓我有空問你個事。”

    “什麽？”

    “他最近沉迷給人做，問你喜歡男人還是人，他手裏很多資源。”

    “……”

    老爺子這觀念是一丁點都不落後。

    他做了什麽出格事，導致家人懷疑他的取向？

    *

    曲翩躚的主題生日宴完收，回到輕音一帶，坐在地毯上迫不及待拆禮。

    “二哥，你要是現在有空，幫我一起拆啊。”

    雖然禮自己拆比較有驚喜，但數量太多，拆不完會很辛苦。

    曲江宴不願意浪費時間，又好奇：“唐禧給你送了什麽禮？”

    曲翩躚也很興趣，拉出一個打著蝴蝶結的禮盒。

    “我打開看看。”

    禮盒裝著十幾個骨骼人，妝造和作都不一樣，巧可。

    “啊啊啊！這是海賊王裏的布魯克！我超！”

    曲翩躚激得跺腳。

    曲江宴單純想拿出來看看，曲翩躚跟防賊似的，抱著禮盒躲開。

    “這是我的。”

    “我是那種會跟親妹搶東西的人嗎？”

    此時無聲勝有聲。

    眼見屋氣氛幹到能風幹，曲翩躚幹岔開話題。

    “呃，對了，你去年過生日，禧禧姐給你送了什麽禮？”

    曲江宴茶褐眸如深不可測的潭水。

    似乎是唐禧做的押花作品。

    那晚分手帶來的衝擊與影響太大，以至於他的注意力一直圍繞在分手事件中。

    自過濾唐禧送的生日禮。

    被這麽一提醒，他心思活絡起來，回到自己臥室。

    唐禧偶爾會跟他科普一些押花知識。

    分手那晚，相冊框住的押花作品落地，裏麵的押花與空氣接，就算找回來，十有八九已經發黴。

    可他想知道那幅作品裏的容。

    他打電話吩咐蔡頌去做事：“有消息同步告訴我。”

    次日早上。

    曲江宴吃早餐時接到蔡頌的來電。

    “我們的人已據監控鎖定目標，目前已經去找禮。”

    “此外，我們篩選監控時，發現唐小姐那晚在八樓走廊裏扔了樣東西，您需要過目嗎？”

    曲江宴心驀地一沉：“要。”

    這一年來，他不敢看分手那晚的監控。

    想到唐禧聲淚俱下的控訴……是想想都承不住。

    手機振兩下，收到一條監控視頻。

    曲江宴深吸一口氣，點擊播放。

    監控中，唐禧緒很糟糕，從包廂裏出來的步伐近乎淩，等待電梯時從包裏掏出個小盒子，毫不留扔進垃圾桶。

    前後不到三秒鍾。

    曲江宴瞳孔似乎被灼傷，劇烈收著，那種灼痛，哪怕窮盡一生都難以和解。

    整個人嘩啦從椅子上站起來。

    椅子被迫後退發出刺耳聲，又似乎是他心中的吶喊。

    他視力屬於正常範圍，此刻手機距離眼睛很近。

    他將播放速度調至最慢，反複將播放鍵倒推，拿手刀的手向來很穩，此刻輕微抖起來。

    小盒子裏裝的是什麽？

    是他想的那樣嗎？

    他希是自己想的那樣。

    又希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

    盛夏的世界宛若一個無形的蒸籠，悶熱引人煩躁。

    曲江宴麻木渾噩熬了三天。

    第四天，蔡頌上門匯報調查結果。

    “唐小姐給您的那幅生日押花畫，被一名清潔工撿回家，又被調皮的孫子不小心摔壞，後來扔在窗邊，雨水將押花畫打，後來因發黴扔掉。萬幸的是，清潔工當初拍了張照片，我已經發到您手機裏。”

    曲江宴點開圖片。

    押花畫以藍、香檳、白的月季花為主，輔以各種植的枝葉。

    配協調舒適，押花裁剪得當立，組生鮮活的容。

    唐禧因吃著鮮花餅，臉頰微鼓，高舉一塊鮮花餅遞給曲江宴。

    一個著病號服坐在病床上，一個著白大褂站在病床邊。

    兩人視線在空中匯。

    那是雙方第一次意識正常的私下接。

    押花畫沒畫筆細膩，正是因為那種朦朧，引人無限遐想。

    曲江宴將押花畫放大又放大，一寸寸目小心繾綣。

    那時他單純將唐禧當做患者對待，並無深打算，所以沒接那塊鮮花餅。

    他並不覺得有錯。

    畢竟從醫多年，太多患者想跟他發展除醫患關係之外的關係。

    唐禧給人一種懂世故卻不世故的清澈，宛若春日從桃花中獲取的第一批花。

    有時害到不敢與他對視，有時又非常勇敢直白，出院時大膽索要他的聯係方式。

    他破天荒沒出示醫院的公眾號二維碼，而是從屜掏出自己的手機。

    從此，兩人有了集。

    這幅生日押花畫，再也回不來了。

    曲江宴將照片保存下來：“那個小盒子有消息沒？”

    蔡頌正準備說這事。

    小盒子找回來了，所以不必說尋找的過程。

    “原包裝盒子被垃圾桶其他垃圾蹭髒，被拾者扔掉了，我換了個新盒子，裏麵的東西沒變。”

    曲江宴接過來：“你回去吧。”

    窗外明月高懸，腳步聲漸遠直至消失，書房隻剩靜謐。

    曲江宴打開盒子。

    取出兩枚波浪線對戒。

    他強而有力的心跳似乎破而出，靠僅存的理智抑著瀕臨決堤的驚濤駭浪心境。

    士戒指鑲嵌著一枚梨形白鑽，男士戒指刻有時尚大方的紋理。

    款式優雅簡潔輕盈，很適合日常佩戴。

    波浪線條造型的寓意也不難理解。

    相的宛若風與浪，形影不離。

    風來浪起，浪顯風，浪隨風轉，風吹浪舞。

    所以？

    一年前鍾鼎山林那晚，禧禧是要跟他求婚？

    禧禧曾籌劃好他們的未來！

    原本幸福手可及！

    一切都化為虛無！

    終究有了無解的憾！

    曲江宴眼神短暫失焦，大腦陣陣痛以至於無法思考。

    頹敗坐在沙發一隅，猶如盛放後的煙花，隻餘一堆灰燼。

    他攥住對戒，仿佛攥住自己滴的心。

    既怕力道重了會變形，又怕力道輕了會拿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