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你莫不是忘了,我們早就有婚約?”
他那句‘未過門的妻’,讓薑映晚瞳仁微了下。
下意識說:“可裴、薑兩家的婚約做不得數,而且——”
薑映晚聲音有些急,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迫切,“這門口頭婚約,早就作廢了,老夫人也親口答應的。”
看著臉上不自覺浸出的急迫,裴硯忱墨的漆眸更為森冷。
他輕“嗬”一聲,語調卻還如最初般散漫。
隻不過出口的話,裹著幾分殘忍。
“這門婚約,我從未說過取消。”
“薑映晚,你是我裴家的妻,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
薑映晚呼吸凝滯住。
全的,仿佛都在一瞬間冷涼下來。
裴硯忱冷眼看著的反應。
卻好似還覺得不夠。
非要生生敲碎最後一分想逃離的念想才肯罷休。
“著急結束我們這段關係,是想急著與他容時箐重新定親,嫁去他容家?”
“晚晚,且不說我們的婚約還在,就算不在了,我們早已做盡了夫妻之事,你真的還能像之前那樣嫁他嗎?”
“就算你想嫁他,他們容家,有膽子敢娶我裴府定下的未來主母嗎?”
他話明明說得很慢。
嗓音也很平和。
偏生每個字,都像極了一把尖利的錘子,在心口的位置狠狠鑿下去。
鮮淋漓,裹著鑽骨髓的痛。
薑映晚角得慘白。
裴硯忱注視著的反應,對懷裏逐漸僵的軀仿佛不曾察覺,指骨狀似親昵地挲角,嗓音輕緩,像極了人間的呢喃。
“待祖母回來,讓人挑個吉日,我們婚。”
怎麽從翠竹苑出來的,薑映晚已經記不得了。
指尖涼得發,渾像是被冷水浸過般冰涼。
裴硯忱那幾句話,就像夢魘一樣,來來回回在腦海中反複。
回到碧水閣時。
冰冷的雨水已經停下。
就連呼嘯的寒風都止了聲。
薑映晚獨自坐在窗前。
越過寂寂庭院往遠看去。
從前隻當這座被無數人奉承仰的府邸是暫時的落腳點,一天一天數著日子,期待著離開的那日。
卻從不曾想,那一天,可能永遠都不會來。
這座掌控著絕對權勢的府邸,也有可能是餘生的囚籠。
當初提議廢除婚約的那天,裴硯忱親自在場,他全程未說阻止廢除婚約的話,薑映晚真的以為,他是跟一樣,恨不得早些結束這層突然被告知的姻親關係。
所以那天求到他麵前,他提出以枕邊人做易時,以為,不過最多是零星幾日的逢場作戲。
很快他就會膩。
這場易,也很快就會結束。
……
薑映晚接下來一直到天漆黑也沒再去翠竹苑。
裴硯忱也沒再讓人來喊。
似乎是在給時間讓接他們日後要婚的現實。
第二日天大晴。
溫暖的穿厚重的雲層灑落下來,驅散了幾分昨日的寒冷。
裴硯忱昨夜沒有來碧水閣,等薑映晚一早醒來時,他已經離府。
當再次見到裴硯忱時,已是兩日後。
這個時候,距離原本與容時箐的婚期,僅剩寥寥幾日。
老夫人在寺中休養了幾日,想到很快就到了婚期的日子,為了能在那天看著薑映晚出嫁,子還未大好,就和陳氏一道趕了回來。
考慮到婚期近在眼前,老夫人還特意囑咐人備了不東西一道送回府中。
然而一路舟車勞頓,下了馬車剛進府門,就聽到了容、薑兩家婚事取消的消息。
老夫人眉頭一擰。
麵上掠過詫異。
但很快,不用府中下人細說,就已經猜出是怎麽回事。
狠狠用龍頭拐杖拄了拄地。
怒聲命令下人去喊裴硯忱來紫藤院。
那時裴硯忱還未回府,等到他從宮中回來時,老夫人正著怒等在紫藤院的廳堂中。
聽到季弘疾步過來傳的話,裴硯忱臉上沒有任何慌之,平靜鎮定到緒近乎寡淡。
他遙遙掃了眼紫藤院的方向,對於季弘口中的話,隻問了一句:
“薑姑娘呢?”
季弘回說:“薑姑娘還在碧水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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