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輕鷂：「這麼黑，他還能看出白？瞎扯。」

陳浦卻哥倆好似地把的肩一摟，低聲說：「這麼關心我？你平時可真會藏。」

李輕鷂直接踹了他一腳。

——

陳浦給方浩打了個電話，特別言簡意賅：路給你走通了，可以先派些要的人過河，不謝。

等他們走遠了，方浩帶著人開車到了河邊，看到河上裝置，既驚又喜，驚的是不知道陳浦這變態卷人怎麼做到的；喜的是可以提前半天趕去龍的老巢了。

另外，臉還有點疼。又特麼被陳浦迎面踩了一腳。

——

陳浦三人一路往山上爬，按照地圖標示，大概走了一個多鐘頭，到了守林員的那間木屋。

木屋其實不小，看起來足有一百多平，掩映在山路旁的林子裡。

此時已是半夜三點多，周遭萬籟俱靜，連一聲蟲鳴都沒有。屋子裡黑燈瞎火，也靜悄悄的。

只有大門，虛掩著。

第45章

因為要來黑黎峰，陳浦三人都帶了槍。此刻，陳浦率先掏槍，另外兩人跟上，慢慢近門口。一到門邊，陳浦就注意到門靠上位置的兩枚彈孔，他朝兩人遞了個眼，無聲地說：「小心。」

陳浦用槍口，極慢地將門抵開。

裡頭黑漆漆一片，一點靜都沒有。陳浦示意李輕鷂站在自己背後，周揚新站在門的另一邊。陳浦舉起手電，猛地朝屋迅速照了一圈，又來回照一圈。

「好像沒人。」他說。

兩盞煤油燈被點亮，昏黃的線鋪滿小木屋，雖不夠明亮，足以讓他們看清屋的況。

一片狼藉混。

屋有兩張木板床，上頭胡丟著被子，還有幾件服。一把椅子倒在地上，靠背的一角被砍掉，地上散落木屑。廚房門口的地上，掉著一口鍋。李輕鷂舉起來一看，鍋底也有兩枚彈孔。

「這裡有跡。」周揚新喊道，陳浦和李輕鷂都趕過去，拿手電筒一照，靠牆的地上，有幾攤深褐跡，早已乾涸。

屋裡還有一張老舊的木桌，上頭圍滿了蒼蠅。桌上放著一碟油炸花生米，半碗辣椒炒，半瓶二鍋頭。旁邊還有兩碗吃剩的米飯，以及兩個酒杯。都已經臭了。

「陳浦，你看這個。」李輕鷂從一張床的枕頭下，掏出個錢包，裡頭有兩張銀行卡，三百多塊零錢，和一張份證。份證上的人，赫然是龍。

陳浦接過看了看，放進隨的證袋。

李輕鷂如法炮製，很快從另一個床的被褥下，掏出另一個錢包，裡頭有尚仁的份證。

「牆上也有彈孔！」周揚新喊道。陳浦和李輕鷂循著線去，窗邊的牆壁里，鑲著三枚子彈。李輕鷂又注意到旁邊有什麼，手電筒一照，老舊的牆壁上明顯有兩道很深的擊打痕跡，長條形，令本就斑駁的牆皮，落不。

這個現場，再明顯不過。

小木屋裡沒有信號，陳浦走到林子外，爬到高，手機才接通，他第一個打給丁國強：

「師父，我到了龍尚仁呆過的小木屋，屋裡已經沒人了。幾天前，這裡應該發生過激烈搏鬥，有人要殺他們。」

丁國強下意識就問：「誰？」

「那個持槍的殺手。」

——

破曉時分，一支由刑警、法醫和鑑證人員組的小隊，先行通過陳浦製作的河上索裝置，趕到小木屋，方浩也在其中。其他大部隊，會在公路搶通之後趕到。

方浩在木屋外走了一圈，心裡就跟陳浦一樣有了數。他沉默半晌，走到陳浦面前，對他豎起大拇指，說：「你是對的。服了。」

陳浦這時終於到疲憊了，坐在木屋不遠的一塊石頭上，聞言只抬了抬眼皮：「管好你隊裡的幾個兔崽子就行。」

方浩看一眼離得不遠的李輕鷂，低聲罵道：「假公濟私，你要不要臉？」

陳浦：「不然他們哪點比我強？」

方浩氣死了，走了。

李輕鷂雖然也累，好歹昨晚來的路上，睡了一個多小時，還能勉強支撐。又跟著鑑證人員現場學習觀察了一番，才轉頭去找陳浦。

一抹從樹林間打過來，陳浦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肩背有點耷拉，雙手放在膝蓋上，頭垂著，出一段脖頸線條。他盯著地面，李輕鷂就循著他的視線去，發現地上除了雜草和幾塊碎石，沒別的。然後陳浦提起右腳，把一顆石頭踢得很遠，著石滾落的方向，神疲憊。

李輕鷂走到他旁坐下，他問：「累不累？」

「腦殼痛。」

陳浦很想再靠近一點，最好把抱在懷裡，但是他不能夠。只是單手往背後的石頭上一撐，但依然隔了半臂的距離，說：「老丁在山下鎮上安排住宿了，待會兒咱們先去睡半天，下午再上崗。」

李輕鷂著他的臉：「你剛剛在想什麼？」

「沒什麼。」

李輕鷂從地上拾起一塊石子，在手裡掂了掂，說：「陳浦，我看得出來。從發現小木屋開始，你好像就有了心事。不過你如果不想說就算了，這是你的事，我說過絕不干涉。」揚手把石子丟得很遠，沖他一笑：「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也可以。」

陳浦心頭有什麼地方，地塌下去一個角。太敏銳了。可就算想要開解別人，也是這樣灑的，雲淡風輕的模樣。就像一隻風箏，雖然現在肯把線放在他掌心，可依然自由自在，一個人也能飛得很穩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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