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車子拐了個彎,換到另一條高速,李輕鷂清楚看到了路牌——普洱,108公里。
李輕鷂心頭微微一震。
知道謝新蕊要去辦什麼事了,也知道答應的是誰了。難怪冒死而來。
下心頭激盪,李輕鷂說:「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我是他的妹妹,有權知道——6月2號,我哥去找你那個晚上,朝家園17棟101,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第90章
2017年6月1日夜,23點32分。
這一刻,不滿23歲的陳浦,正在距離湘城百餘公里的鄉村,參與要犯抓捕行。他蹲在黑暗的莊稼地旁,已經不知道值守了多個小時,蓬頭垢面,一臭味。老刑警遞了支煙過來,陳浦笑著擺手。他抬起頭,恰好見墨藍的天空中,滿天星星,比城市裡清楚多了。他一時看得神了。
同一時間,剛滿18歲的李輕鷂,坐在家中書桌前,全神貫注埋頭苦學。只是某個瞬間,也不知怎麼了,忽然抬頭,著黑暗的窗玻璃,窗外什麼都沒有。發了一會兒呆,回過神來,繼續學習。
……
李謹誠站在朝家園17棟101室的院子裡,屏氣凝神,手慢慢進那扇開著的窗,把窗簾起一道。
白熾燈很亮,這是個十來平的房間。李謹誠第一眼就看到一個男人,著上站在那裡,手裡拿著一條……鞭子!
李謹誠認出了這個男人。
他曾和劉婷妹的男朋友去遠安診所賣藥,三人曾經和他而過。
可這個晚上的錢峰,看起來要扭曲許多。他應該是喝了酒,雙頰發紅,眼神飄忽,壯,一臉沉鬱的戾氣。
一個孩趴在床上。
只穿了條吊帶,一側吊帶還從白皙的肩膀落,一春幾乎捂不住,烏黑長髮散落肩頭。哪怕沒看到正臉,李謹誠也一眼認出正是李玉。
李謹誠的臉瞬間難看起來。
錢峰先是了個耳在劉婷妹臉上,很瘦弱,這一個耳得「咚」一聲撞在牆壁上,卻只敢發出小般的嗚咽聲。
錢峰罵罵咧咧道:「臭婊子,我們給你吃,給你喝,哪裡把你養得不好了?今天下午唐老闆來看你,為什麼要死要活,不願意跟他走?給他當人,不比現在跟著我們仨的日子好過得多?他嗎的,你竟然把事攪黃了!昨晚不是說得好好的嗎?聽唐老闆的話!臨了你擺我們一道,一百萬打水漂!信不信下次老子把你賣到更爛的人手裡去?真他嗎不知好歹!你怎麼這麼蠢啊!怎麼還這麼蠢,啊?」
錢峰越說越氣,上前揪起的頭髮,拎起往牆上一撞。
本來,錢峰並不是三個男人中,最暴那個。最狠的自然是龍,劉懷信和他倆相比,幾乎是小綿羊了。但一般況下,錢峰也不會太為難劉婷妹。
可一旦牽扯到錢,錢峰就為三個人當中最不好說話的那個。更何況本來打算買劉婷妹的唐老闆,是他費了好大的勁兒,牽線搭橋找來的。
結果今天下午,對方紆尊降貴來了朝家園,本來都說得好好的,唐老闆看到劉婷妹的模樣,也滿意得不得了,他就喜歡這種絕的、~齒的孩,之前養過好幾個~人,都膩味了,還沒有劉婷妹這麼的。
誰知劉婷妹原本好好的,安靜乖巧。在唐老闆過去,想要抱一下時,卻突然開始大哭大,說不願意去,還說他們這是拐賣人口,如果把賣了,就去死。
唐老闆一下子就火了,他是養人,可從來都是你我願,拿錢買孩子的青春和意。他的本意是找個新鮮的包~養兩年,搞半天人家孩子是被迫的。唐老闆拂袖就走,臨走前話也帶了火氣:「你們把我當什麼人了?現在什麼年代,還搞良為~娼那套?以後不要再讓這三個人出現在我面前。」
……
原本說好的一百萬徹底沒戲,錢峰怎麼能不生氣。今晚他們三個又卒郁地喝了酒,此刻酒意上頭,他看著劉婷妹不盈一握的腰和青紫腫脹的小臉,施的快更濃。他冷冷一笑,把丟在床上,握了手裡的鞭子。
這可是一直最怕的東西。
夜還長著呢。
昏暗的窗外,李謹誠看得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在窺到這一幕前,李謹誠也有過不好的猜想,但頂多是家人待,或者那個男朋友對不好。可眼前所見所聞,坐實了最醜陋最惡毒的一種可能。李謹誠腦子裡冒出很多詞眼,很多剛剛畢業不久的他,只在卷宗里看到過,從未親經歷過的犯罪手段——譬如拐賣,譬如人~口~販~賣,譬如組織賣~,~臠,囚~,~奴。
李謹誠怒火中燒。
他甚至不忍多看床上孩的樣子。曾經在下,笑得那麼開心,那麼無憂無慮,像天使一樣。
他們怎麼下得了手!
眼見錢峰抖開了鞭子,笑得沉毒辣,李謹誠恨不得現在就跳進窗戶,一拳把這人打翻在地,往死里揍。再把床上那個痛苦無助的人兒抱起,帶離永遠離開這個骯髒恐怖的地方!
他的眼眶陣陣發脹,連拳頭都微微發抖,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首先一口袋,李謹誠心底一驚,沒到手機。
他又把兩個口袋了個遍,沒有,只有向思翎的那份墮胎報告。
他馬上想起自己在那個賣洋娃娃的小攤上,掏出手機掃碼付款過,後來就順手往口袋裡一,興許就掉那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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