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先前榮王只將明雁視作普通小輩,自是能坦坦面對。可今日鬧出這茬,榮王就算心再,也曉得該同保持距離。他見明雁孤一人,自然沒過去,只開口詢問:「怎麼一人在這兒?」
明雁見他刻意疏離,知曉他對今日這事兒很是在意。他一個學富五車、溫潤如玉之人,自然不會接姨母和外甥共侍一人的荒唐事兒來。他避著自己,也是應該的。
明雁思忖片刻,才走了過去,直到走到榮王跟前,才仰起小臉著他。彎笑了笑,一張臉雖不似平日那般明艷人,卻還是有幾分姑娘家的明態在的。道:「阿雁不知今日此事會給王爺帶來這麼大的麻煩,還害得姨母……」並未說下去。
之前的確有些怨姨母,可如今失了孩子,卻是不想看到的。
明雁頓了片刻,繼續說道,「阿雁不想讓王爺為難,方才阿雁已經想清楚了——明日就回賀州。」
榮王倒是沒說話。
如今明雁回賀州,是最好的安排。可這樣於,卻是件委屈的事兒。榮王雖然沒有刻意打聽過明雁的事,卻也有些清楚,明雁為嫡,大老遠的來潘側妃這個姨母這兒,尋思著能在晉城尋一門好親事,想來在賀州明家,日子過得不大好。如今就這麼回去了,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再來晉城了。
榮王道:「潘側妃到底是你姨母,此事應由做主才是。」
明雁點頭,道:「阿雁知道。不過——此刻姨母怕是恨極了阿雁,阿雁自是有愧,無在王府住著。姨母肯定也會同意的。如今,阿雁只是想告訴王爺而已。」姨母雖然惱,可和榮王到底沒有發生過什麼,是清清白白的。
話說到這份上,榮王自然也沒什麼好說的,點頭道:「這樣也好。」
明雁見他表淡淡,的確對一點點心思也沒有,在他心裡,只是一個小輩。可卻喜歡他。莫名其妙的喜歡他。明雁想了想,這才道:「其實,這回阿雁來晉城找姨母……我娘的意思,是想讓姨母給阿雁尋一個佳婿,可如今,姨母怕是不想再干預阿雁的親事了……」垂眸,神落寞,復而抬眸,著榮王,能多看一眼是一眼。彎,語氣有些俏皮:「今日鬧出這等誤會,王爺也是有責任在的,王爺份尊貴,又是個有眼的,當做補償,王爺就親自為阿雁挑選一位佳婿吧。」
若是先前,說起嫁人,興許還有些害,可如今,倒是沒有半點。這輩子沒法嫁給他,那嫁給他選的人,也是好的。等下輩子,一定早出生二十年。
榮王先前的確有些懷疑對自己的心思,可如今見這般神態,倒是覺得自個兒許是聽多了潘側妃的荒唐話,才這般想。一個年輕輕的小姑娘,貌孝順,知書達理,怎麼會瞧上他這個老男人?榮王忽的鬆了一口氣,想著的話,說道:「事關你的終大事,不能兒戲,況且本王……本王又不知你的喜好——」
見他要拒絕,明雁忙道:「阿雁信王爺的眼。」笑了笑,「只要是王爺選的,阿雁一定嫁。」
沒給他拒絕的餘地,說完便赧又歡喜的跑走了。
榮王見這小姑娘,同他兒一樣,說哭就哭,說笑就笑,當真還是個小孩子。
這年紀小,不懂事,婚姻大事,竟然都由他做主了。榮王無奈搖搖頭,心下卻到如釋重負——至小姑娘只是將他當長輩。
榮王含笑,這才步子輕快邁進了錦華居。
明雁彎著小跑了一段路,裾飛揚,待走到拐彎,面上的笑容才倏然收攏,而後淚水狂涌,怎麼都不完。忍不住蹲下子,掩面痛哭了起來,怕被人聽見,便死死咬著不出聲。
·
明雁回賀州一事,於榮王府而言,算不得什麼。
接著,姜令菀便命人將府中嚼舌的幾個奴僕抓了起來,每個人罰了二十個板子,而且特意在花園裡施罰,榮王府的下人們都看著。下人們聽著這求饒、哀嚎聲,一個個都嚇得臉慘白,曉得這世子夫人並非綿綿的小兔子,自是不敢再說什麼,更加不敢詆毀王爺的名聲。
府中之人雖然不傳了,可潘側妃卻咽不下這口氣。到了府上,鬧出了這等醜事,如今害得孩子都沒了,拍拍屁|就走人了,哪有這麼容易的事?
陸寶嫣忙安道:「娘,大夫說您不能再怒了,好好養子。」
聽到這番話,潘側妃也是惱怒。
孩子沒了,子又虛,若是落下病兒,日後子嗣都問題。一想到自己這輩子都只能有這麼一個兒,潘側妃就覺得沒指了。一時間越想越氣,恨不得把明雁抓回來,狠狠將毒打一頓。
那日明雁離府,自是同告別,可子虛弱,就連打都沒力氣!
賤人!潘側妃心裡暗罵一聲。
也虧得跑得快,若是當真不要臉的上去,就算是親外甥,也照樣收拾。
這些年,榮王旁的狂蜂浪蝶不是沒有,可有在,自是不允許任何人覬覦。就算當不了他的正妻,這榮王府的院,也會是榮王唯一的人。潘側妃闔眼休息,暗暗想著接下來的事。那日被氣昏了頭,才會當著榮王的面兒打人。榮王是個斯文人,這麼一鬧,怕是他對的印象也差了幾分。可失去了孩子,他也會對多幾分憐惜。如今,只能靠著這幾分憐惜,養好子,努力再懷上孩子。
陸寶嫣將煎好的葯拿了過來,輕輕吹了幾下,等不燙了,才遞給了潘側妃:「娘,先喝葯吧。」
潘側妃看著這乖巧懂事的兒,心裡頭多多有幾分寬。算是自個兒沒白疼。潘側妃接過瓷碗,看著陸寶嫣,似是隨意的問道:「這幾日,你可有每日去給你爹爹請安?」
陸寶嫣角一翹,點點頭。
因這段日子,同榮王親近了些,陸寶嫣心也好了些。又道:「其實爹爹很關心娘的,娘,你趕喝葯,把子養好。」
潘側妃看著碗里濃稠難聞的葯,蹙了蹙眉,之後才道:「是呀,養好子才是正經事。」說著,便閉著眼睛,將這葯喝了下去,一滴不剩。
·
臨近中秋,榮王府種著桂花樹,到都瀰漫著一馥郁的桂花香。
姜令菀穿著一襲朱紅小碎花長褙子靜坐在攏玉院院前的石桌旁,桌上擱一和田白玉茶盞,裡頭香片茶茶香裊裊,邊上放著針簍,一雙纖纖玉手正一針一線著一條男子腰帶,這般看去,當真有幾分賢妻良母姿態。
穿著淺綠褙子的金桔笑的,雙手端著紅漆描金海棠花小托盤過來,將托盤的掐琺瑯黃底紅花碟子端了出來,上頭正是昨晚姜令菀嚷嚷著要吃的桂花糕。
桂花糕綴有桂花,桂花大致金桂、銀桂、四季桂、丹桂四種,若要做桂花糕,當屬金桂香味濃郁。昨兒姜令菀睡在陸琮的臂彎里,聞著窗外飄進來的桂花香,大半夜的,就開始饞了。陸琮知饞,也拿沒轍,好不容易哄著睡了覺。今兒一大早,陸琮出門前,便吩咐丫鬟去採摘桂花,之後去梗洗凈曬乾,命廚房的廚娘做了桂花糕。
目下這盤桂花糕厚薄均勻,晶瑩剔,瀰漫著桂花香味兒。
姜令菀饞,擱下手裡的活兒便拿了一塊嘗嘗,剛咬到桂花糕的糯,那香甜便在舌尖蔓延,接著便是一濃郁芬芳的桂花香,在裡肆意恣意振。一時齒頰留香,經久不散。
姜令菀嘗了一塊,覺得味道頗佳,便對著一旁站著的金桔道:「這桂花糕做的不錯,待會兒給廚房賞些銀子。」
金桔見自家主子又開始散財,不彎一笑,也難為榮王和世子放心夫人主持中饋。日子久了,還不把這榮王府給敗了。
這會兒陸琮早早歸家,見著妻子就兩眼發亮。陸琮上裳還未換,姜令菀見他含笑要湊近,趕忙了腦袋,嫌棄蹙眉道:「臭……」
抱不到媳婦兒,陸琮沒轍,立馬去沐浴。洗得香噴噴了,也就能抱了。
過了一會兒,枇杷過來,將方才忠勇侯府送來的請柬遞了上來。
姜令菀低頭,看了一眼手裡這大紅富貴如意雙喜請柬。
陸琮正沐浴換出來,瞧著妻子手裡的請柬,啟道:「誰的?」
姜令菀側過頭看著陸琮,見他像個孩子似的,急匆匆的,這會兒發梢都有些弄了。這麼急做什麼?又不會跑。
揚了揚,答道:「是嶸表哥的。」
薛嶸,也要親了。
秦王被聖上賜婚,娶了自己不想娶的女人為妻。 這女人柔弱似蒲柳,說話似蚊蠅,膽子比兔子還小,眼淚像湖水一樣多,還有個與他有仇的爹! 秦王很是不喜,遂將這女子扔在深宅大院之內讓她守活寡。 直到有一日,他無意攬了一把那女子不盈一握令人慾折的細腰…… 是夜,秦王獨自一人躺在書房輾轉反側,突然有些不明白,這到底是誰在守活寡?
四皇子裴原一朝獲罪,從心狠手辣臭名昭著的濟北王變成了癱瘓的廢人。 榮國公府捨不得嫁嫡女,不受寵的寶寧被推出去替婚。 四皇子府就是京郊的一處破院子,長滿蛛網,無人問津。 裴原殘了一條腿躺在牀上,滿身髒污,冷眼瞧她,眼裏滿是防備和厭惡。 寶寧反倒很高興。這裏沒有勾心鬥角的姐妹,沒有刻薄的主母,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養養雞種種菜,兩個人也能生活得很好。 就是這個瞧起來不太好相處的殘疾夫君…… 寶寧端着一碗飯蹲在裴原身邊,眼巴巴道:“我把肉都給你,你要對我好一點啊。” --- 爲奪皇位兄弟鬩牆,一次暗算,裴原身負重傷。 殘了一條腿躺在牀上時,他本以爲這輩子就廢了。 不料新娶的小妻子驀然闖進他生命中,含香帶笑,像迷霧中的一束光。 他怎麼捨得只對她好一點,他要將她捧成心尖尖兒。 成婚時的聘禮只有三袋小米,如今江山爲聘,博她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