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偏偏是葉展眉的兒子?”
白荷一怔,死死盯著他。楚星洲挑眉:“……姐姐還不知道?”
他愣了片刻,忽然一笑道:“反正你再也見不到他了,說出口又何妨?你的夫君本不是什麼韓家三公子,他是當今皇帝的私生子,是掩月樓主葉展眉的兒子。”
掩月樓?
白荷心中微微一,即使是這樣幾乎不沾凡塵事的人,十幾歲時也聽家裡的嬤嬤們給講過一些江湖傳說。朝廷雖勢力強大,重兵在握,可很多地方,依舊是天高皇帝遠。朝廷解決不了的事,江湖中就會有人自行解決。
而江湖中的各大勢力之中,掩月樓是最神的組織之一,這一組織看似不像各大武林宗派那般弟子眾多,可門下卻豢養大量殺手,同時也接取懸賞生意。
這樣的組織,在二十年前,原本不止掩月樓一家,可二十年前朝廷大肆清剿此類殺手組織和江湖中的邪惡門派,整個江湖一度萬馬齊喑。傳聞中朝廷清剿此類組織的真正目的是為了尋找一個人,可到底是尋找誰,為了什麼,始終不為人知。
那幾年中,出現了許多神捕大戰江湖俠客的故事,一度被寫為畫本子廣為流傳,街頭巷口,也時有老人將這些故事講給家裡的小娃娃聽。
白荷年時聽過,只約聽嬤嬤說過這掩月樓是個十分邪惡的組織,後來被朝廷清繳。沒想到今日還能從旁人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若他說的是真的……韓擎此前同自己說過的話便有了來龍去脈!難道他早已知道自己並非韓家的兒子?
只聽楚星洲繼續道:“葉展眉當年為皇帝清理威脅,殺了我親哥哥,又迫父親服下斷子之藥。咄咄人至此,只為讓楚家嫡系絕後!哈哈,哈哈哈……我在宮中已為質子,皇帝還覺得不夠!還要將我與世隔絕……”
“姐姐,我知你不喜他,你是被強迫的,對不對?”楚星洲抬頭看向,眼中閃過一點心疼,那一點又迅速化為一種即將大仇得報的興:“這回他絕不可能活著回去!南疆的九仙教已經知道韓擎是皇帝的私生子,更知道他是葉展眉的兒子!
只要殺了他,就算斬斷了掩月樓和朝廷之間的紐帶,也斷了鐵營的一條臂膀,憑朝廷留在京城的新軍,本做不到南征!不僅如此!殺了他,更加讓你,逃離他的牢籠……”
白荷淡淡地看著他,抿了抿問:“……世子為何要幫我?”
楚星洲看著:“在這天下間,我找不到第二個更加適合我畫作的人。”
他眼神略帶憂鬱:“你若將我當做方雁遲,韓擎之流,便是看輕了我。慾於我為無,我只在乎一種足夠純粹的,而你擁有這種東西。你知道麼?白荷,你已經沒有當年那麼了。”
“十八歲是你最的時候,後來,知道你一天天老去,我越來越著急,若是不能將你容貌留在最的時刻,我才覺得是一種殘忍。再後來,知道你了韓擎的妻子,我氣得發瘋,他將你破壞了,你最純粹的,最乾淨的模樣,已經沒有了。”
白荷心中一陣陣震驚和骨悚然,剎那間,當真理解了楚星洲的意思。猛然想起從前的一件小事。
楚星洲從前在宮裡,便善作畫,畫作甚至被皇帝隨口稱讚過。有一年夏天,白荷跟著昭瑜在後花園裡欣賞剛剛初綻的玫瑰,便無意中瞧見了正在涼亭中畫畫的楚星洲。
昭瑜覺得有趣,上前去詢問他在畫什麼,楚星洲面前,是一叢剛剛盛放的玫瑰。
他用最濃豔的硃砂,讓這玫瑰在自己的畫作中栩栩如生地綻放,正當昭瑜對他的畫大驚小怪地讚不絕口時,他撂下最後一筆。隨後忽然點燃了桌上早已準備好的一支火摺子,將火摺子丟在了那一叢玫瑰之中。
昭瑜嚇得立刻喚人救火,卻被楚星洲淡淡地阻止,開口道:“公主,我是在救它。”
“花早晚是會謝的,如今豔濃郁,最後卻要落得零落枯萎,在地面上腐爛發臭,任人踐踏的下場。莫不如在盛放之時一把火燒掉,香塵隨風散去。這世上最讓人不能忍耐的,便是人遲暮。”
那時,楚星洲當真好像意味深長地多看了自己一眼,只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他心裡會有如此複雜又扭曲的想法。
楚星洲不再說話,專注地一筆一筆描畫著白荷的臉龐。
白荷腦中猛地翁然一聲!
他今日這畫做完……他便打算殺了自己!
心臟砰砰狂跳,臉上卻依舊淡漠而鎮定,當真應該謝母親數十年如一日教導的大家閨秀要變不驚。如今命懸一線,仍舊聲線和地開口:“若能世子殿下畫作之中,留待傳世,千年以後依舊有人能得見妾真容,妾此生到了終了,也算圓滿。”
楚星洲筆下微微一頓,抬頭看了一眼。白荷仍舊神淡淡,抿了抿,開口道:“只有一事,心中仍舊有憾。”
“何事?”
一抬眸,一顆眼淚順著眼角落下來,眼神中帶著一忍和仇恨,緩緩開口:“不能親眼看著韓擎去死。”
楚星洲一怔,
“荷自負貌,卻自厭惡與男子接。然而不由己,終為人婦,本非我願。韓擎看似娶我為正妻,實則視我如玩,韓府不過半年,沒有一刻,不是被他折辱。”
輕輕開領口,出鎖骨大片面板,深深淺淺的殷紅吻痕尚在,印在白淨的面板上,更加顯得目驚心。
本就皮薄,被韓擎咬一下,痕跡幾天都消不下去。而這幾枚便是他前日因著自己瞞他,發瘋似的又親又咬出來的。
清麗弱又纖細的一個人,就這樣素著一張臉,淚眼婆娑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咬了咬:“世子若當真欣賞妾之貌,豈會不為妾圓此生之憾?”
楚星洲眼神驟然一,筆尖上的墨水頃刻間滴在畫紙上,瞬間洇髒了畫上人的臉。
“姐姐想要如何?”
白荷一字一頓:“妾,要看著他去死,要親眼看著他去死。”
知道,
只要韓擎在,就不可能死。
「砰……」少女的身體猛地墜落,絲狀的黏滑物體纏在腳腕上,一點一點收縮。她踹了一腳,張開嘴巴想說話,立刻嗆了一口水。嗯?阮清歌睜開眼睛,一連串氣泡從視線裡咕嚕嚕竄上去,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怎麼搞的,別人穿越躺床上,她一穿越掉水裡?還成了北靖侯府……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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