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越沉默片刻:“師兄說,若想娶公主,要有軍功爵位才。”
晚風順著窗外吹進殿,將窗邊的薄紗簾子吹得飄起一點,景越子了,擋住了風口,等著蕭錦麟說話。
蕭錦麟微微張著愣在那裡,瓣下面出一點點白淨的小兔牙,片刻後才猛然反應過來,臉驟然紅了一大片,聲音抬高了道:“你……你放肆!”
說罷啪的一聲把花窗關了,整個人靠在窗邊,睜大了眼睛緩緩坐在地上。
他剛才說什麼?他是不是瘋啦?
窗外又被敲了幾下,蕭錦麟耳朵立刻豎起來,心臟怦怦直跳,聽著外面的靜。
外面長久地沒有說話,過了好久,景越才低聲道:“臣先告退。”
蕭錦麟連忙站起來,耳朵在窗邊聽了片刻,聽見那腳步聲遠了,才輕輕將窗戶又開了一個小口。
過那小口往外看,正好看見景越慢慢走遠的背影,青年材修長,走路也筆著腰,在月掩映中分外好看。
蕭錦麟抿了抿,表複雜地慢慢關上窗戶,外殿中宮已經將暖手爐換好了帶回來,見蕭錦麟穿著寢站在窗邊,有些驚訝地地喚了一聲:“公主……”
蕭錦麟被得回過神來,這才直起子。
小宮走過來給蕭錦麟披服,又將暖爐送到手裡,又低頭給蕭錦麟換了更厚的子,一抬頭,看著公主的表,微微一愣。
“殿下,您今夜這麼開心?”
***
韓擎要提前半個月啟程的訊息,是連夜傳到韓府的。彼時白荷正醒著,自打懷了孕,睡得就不算安穩,一點小小的聲音都能將驚醒。
韓擎被門外的聲音喚起來,披了個服跟外面的人說了幾句,便關上了門。
白荷在黑暗中慢慢坐起來,見韓擎走過來,輕聲問了一句:“怎麼了?”
韓擎低頭親親的額頭,沒有說話。白荷沉默片刻,心中逐漸瞭然,低聲道:“侯爺無需掛念,妾自己能照顧好自己。”
韓擎在黑暗裡將人抱到懷裡,他家媳婦兒太瘦了,都懷了孕,肩膀還是薄得要命。
他不善於告別,所以大多數時候他都會迴避離別這個環節,年時離家不告別,青年時下山也不告別,每次從北疆走的時候也只是隨口跟蕭容煦說一句“走了”就算完。
他想了想,有些生地道了一句:“你要多想我。”
“別總由著蕭錦麟鬧,我娘你去你可以去,但葉展眉你,不可以去。”
白荷怔了一下:“侯爺不信?”
韓擎沉片刻:“是,我敬重,但不信。”
葉展眉待他好,因為他們之間有一層割不斷的緣。拋開那層緣,葉展眉此人手段狠戾,絕非什麼善類。畢竟若是善類,也不可能手握大權這麼多年屹立不倒。
韓擎看著,他忽然想若是日後繼承大統也好,這世上便再沒人能凌駕在他之上左右白荷的生死喜怒了,他總是不安,總是覺得不夠,總是想起自己年時抬頭看白荷那一眼,有多驚豔,就有多無力。
不付出代價,就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和事。
他低頭親了親白荷的指尖。
***
一個月後,
“真的有些顯懷了啊,荷。”蕭錦麟小心翼翼地在白荷小腹上了,那一段腰腹隆起一點小小的弧度,看起來很溫。
白荷垂眸笑笑,上個月因為胎還不太穩,府裡的大夫和丫鬟還有隔三差五過來看人的韓老夫人,都是幾乎一步不許白荷多走。稍微一,就一群人在一旁看著。
寧貴妃得知皇帝沒能把白荷召進宮,還著實失了一陣子,仍舊是不放心,又把宮裡兩個伺候過好幾個妃嬪安胎的老嬤嬤出來送到侯府裡左右盯著,這才算安心了。
搞得白荷一天到晚好幾雙眼睛盯著,是個喜靜之人,平日裡也不大多說話,如今人多了,倒不如從前舒服。
不過這些人一個個都是滿心滿眼地為著好,倒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麼。也知道那兩個老嬤嬤實際上是皇帝去的,就怕他這一個孫兒有什麼閃失。
如今到了四個月,可算是胎相穩了,若總是不走,也對胎兒不好,這才容著多走一走。
寧貴妃怕蕭錦麟鬧騰白荷,出什麼閃失,所以將拘了一個月沒敢讓去韓府。如今終於放行,蕭錦麟幾乎是迫不及待地來找白荷。
兩人進屋將外人都散了,只留了小杏小梨,這才難得說一會兒話。
白荷一見臉,就覺得不同尋常,忍不住問了一句:“公主近日有什麼喜事?如此高興?”
蕭錦麟臉微微一紅,小聲道:“哪有什麼喜事?你能安安穩穩,健健康康的,就是最大的喜事了。”
白荷勾笑了笑,修長的手指在茶盞旁邊挲了一圈,淡淡道:“聽聞景大人調職了。”
蕭錦麟抿了抿,臉上先是有些紅,隨後眼中多了一點遲疑,小聲問:“荷,他要去,是韓擎勸的麼?”
白荷開口:“侯爺只是告訴了他這路該如何走,決定是他自己做的。”
蕭錦麟眼神微暗:“他喜歡我,是因為想做駙馬,還是真喜歡我?”
雖然是公主,可如今失去了一隻眼睛,變得不漂亮了,這世上的男子都人,景越也不會免俗。他出不好,若是想靠這個給自己一條出路,似乎也……說得通。
白荷眼神平靜:“我也不知,昭瑜份金貴,天下想要求得公主為妻的人太多,各懷心思,實在難測,
景大人同公主,是怎麼說的?”
蕭錦麟抿了抿,有些說不出口。
白荷垂眸:“無論說了什麼,都是上功夫而已,公主不要太執。人心易變,只能等時間來驗證。”
蕭錦麟有些茫然地看著,白荷眼神明亮而清冷,平靜如一潭秋水。
白荷看著蕭錦麟,不太瞭解景越,但很瞭解蕭錦麟。公主被寵得很好,沒有過什麼傷,這世上之一字是最公平,也是最不公平的。
知道其中苦,便不希苦,不希某一天忽然發現的心上人其實所圖非其人。哪怕這種可能只有萬分之一,也不願意這萬分之一發生在蕭錦麟上。
可就算已經提前都做好準備,該傷時仍舊要傷。
蕭錦麟似懂非懂地看著白荷,最後開口道:“管他呢,反正本宮是公主,他若待我不好,本公主換人便是!”
未等白荷說話,便聽蕭錦麟道:“荷,如今你終於能走了,不如同我去流雲齋逛逛。上個月原本要去,結果你府裡這一群老嬤嬤小丫鬟都不許,如今總是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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