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姑娘,當真是祖宗保佑,老天有眼,你終要給母親爭氣了!”
許碧君臉直,老孃不會是又給相看了什麼人家吧?
許碧君開口:“娘,前年不是都說了,我這輩子不嫁人,就在家裡陪著娘。”
許國公夫人一臉的喜被噎了一下,大聲道:“莫要瞎說!子哪有不嫁人的?如今你不但要嫁人,還要嫁天底下最有權勢的夫君!”
“……娘,你不會是得了失心瘋吧?”
“哎,別,娘沒病!”許國公夫人把許碧君的手從自已額頭上拿下來:“娘要送你去宮裡選秀!”
“……啊?”
片刻後,許碧君讀完了家裡在宮門外謄抄出來的那份告示,頓時傻眼。
不限年齡,不限份,只要是子,且家中無人犯罪,風清氣正者,皆可以參加。
許碧君看著忍不住打趣:“這麼說,六旬老太也能選一選宮妃了。”
許夫人後一群小丫鬟忍不住笑,許夫人則是虎著臉:“別瞎說!我就說我兒有出息,自就飽讀詩書,同旁的那些丫頭不一樣,如今可不就說著了?”
許碧君暗暗腹誹,娘從前可不是這麼說的,小時候因為容貌不夠麗,面板不夠白皙,不知道被嫌棄了多回。
許碧君很小的時候就意識到,母親的是有條件的。
許家的二兒許碧鸞也是國公夫人所生,如今早已出嫁三年多。許碧鸞比碧君貌些,也更溫得,自,母親就是更疼碧鸞一點的。
連那隻原本只送給嫡親兒的傳家玉鐲,母親後來也給要了回去,在二兒出嫁時候做了添妝。
那時候母親便說,碧君啊,碧鸞嫁的是二品大員家的長子,母親定然要給撐足場面,那隻鐲子是宮裡的賞賜,碧鸞帶出去,好歹面些。
許碧君沒說什麼,直接將那隻鐲子找了出來,給了碧鸞。
可妹妹對此卻並不激,只是在大婚前耀武揚威地帶著鐲子去房裡鬧了一圈,說那鐲子本來就應該是的。
“自已沒本事嫁不出去,也別怪旁人拿走好東西。”
好東西?
許碧君沒覺得那是什麼好東西,想如果妹妹喜歡,就算妹妹不婚,也可以給。
只是那日真正難過的,是母親的態度。
如今看著這一箱箱的裳首飾搬進自已房中,許碧君只是扯了扯角,淡淡丟擲兩個字:“不去。”
“什麼?!”許夫人瞪大了眼睛。
許碧君悠悠地把書從枕頭下掏出來繼續看,開口道:“左右那告示上沒寫年齡,娘你這麼喜歡做妃子,現在立刻跟爹和離,也能去考一個宮妃噹噹。”
許夫人氣得口一悶,險些昏過去,一旁的嬤嬤趕扶著許夫人坐下,回埋怨道:“大小姐說得這是什麼話,這不是寒咱們夫人的心麼!”
許碧君看著母親蹙眉心口的樣子,心中也有些後悔。
只好又換了一個緩和的語氣:“家裡旁的妹妹也能去,為何非要我去?”
許夫人咬牙道:“從前你不爭不搶也就罷了,不管你嫁不嫁人,你總是咱們國公府的嫡。如今三房四房那些小蹄子都要爭一爭選秀,若真們選上了,你還真想瞧著那幾個姨娘日後騎在娘頭上作威作福不?”
許碧君這才明白過來,娘是咽不下這口氣。
二兒嫁得很好,是許夫人的驕傲。
可嫁得再高,總歸高不過皇帝不是!
如今選秀的要求變了,正撞在家碧君頭上,自然要為碧君爭一爭。
許碧君又看了幾遍那篇告示,那告示並不簡短,足足有三頁紙,容寫得十分詳細。
考試的容非常明確,分為明史,明經,數,策論四樣。
這四樣,都是歷代科舉中的容。與尋常子學得那些詩詞歌賦容全然不同,完全是以實用為主的學問。
告示中也解釋得非常詳細,甚至標註了每一門科目可以借鑑的書目。
許碧君仔細一看,竟然是幾年前曾經同白荷聊天時提到的幾本門的書籍。
總上來說,容並不算難,比之科舉,難度降低了起碼一半。
而那些基礎的書籍,也都是早就讀過的。
許碧君挑了挑眉,
白荷這人倒是有意思,這一列列的要求,顯然不是要求宮嬪的,這一場選秀倒像是某個書院招生的學考試。
可是告示之中,也沒有否認此次選秀是為了充盈後宮。
心裡忽然有了點不一樣的猜測。
白荷年時博學多聞,心氣也不低,卻言寡語。唯獨在那次宴會之中跟李碧君說了幾句心聲。
說倘若是男兒,未必不能坐到父親當時坐的位置。
言辭間那種神采奕奕的芒,讓這個平日裡素淡清冷的人眉眼一下鋒利起來。
那一瞬間的彩,一度讓李碧君十分驚豔。
只是後來聽說又與旁人結親,又突然家道中落,最後嫁侯府了主母,也十分唏噓。
與白荷相甚,但心中,白荷是有的,十分認可的子。
既然做出今日這番決定,定不僅僅是想給皇帝充盈後宮這麼簡單。
一旁許夫人好不容易順過氣來,一邊著口一邊道:“我不管,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必須給娘考一個貴妃回來!”
許碧君噗嗤一聲笑出來,忽然抬頭開口道:“好,我去試一試。”
聞言,許夫人面頓時好看起來,連忙招呼下人開箱子,要給大兒試料子,裁服。
“這些料子都是最上乘的,上個月三房在國公爺邊磨了幾日要我給碧晴拿出來,我是沒給!你看,果然我兒是能用上的。”
許碧君哭笑不得:“娘,選秀又不選裳,裁這些做什麼?我要為這考試做準備了,無需再裁裳。”
那幾科的書目雖然都看過,可也有些生疏了,尤其是數和明經科目,都要重新再撿起來好好複習一番才行。
“哎呀,孃的傻姑娘,人家皇后說要考試,你真當一點也不看家世,不看容貌了?娘活了快四十年,不比你明白是怎麼回事?
你當務之急便是吃些東西,將上橫減一減,學習學習妝面與步態,不然屆時便是皇后看上你,陛下也未必同意!”
許碧君哭笑不得,只好搖搖頭,任由母親和一群嬤嬤在邊圍著開始選料子。
也罷了,活了二十幾年,這是母第一次為驕傲。
***
而另一頭的三房四房在聽聞了選秀的要求以後,已經在房中破口大罵起來。
“什麼勞什子考試,哪有選妃子要筆頭的?這不是胡鬧麼?”
許碧晴已經氣得邊哭邊噎:“都怪娘!當初在家中塾讀書時,娘總說讀書沒用,如今可怎麼辦!”
三房姨娘沈則看著兒那模樣,咬著一口銀牙道:“怕什麼?一點也沉不住氣!你也不想想,如今京城有幾個子會這些東西?也許不過是個幌子而已。”
沈則一邊安兒,一邊開口:“我這就重新求國公爺再開塾,不是下月十五才開考麼?我兒聰明伶俐,臨時抱佛腳學些,定也比四房那丫頭強!”
許碧晴眼裡含著淚珠:“那也比不上許碧君那般。”
沈則豔的臉上出一點輕蔑的笑:“傻姑娘,算什麼?就算過了皇后那關,也定然過不了陛下那關,你只要能站在陛下面前,就定然能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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