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七八個小時,手燈才滅了,沒多久醫生走了出來,摘下口罩:“索工刀不長,傷口紮得不深,隻是你們要注意後續治療,現在的狀況太差了。”
“什麽狀況差?”
葉南星第一個發聲,臉上的焦急再也沒有遮掩,立刻上前問醫生。
醫生看到來人一驚,這才如實道:“葉總,是這樣的,剛才我們給病人做簡單的整檢查時,發現有大量的舊傷,除了心髒的劃傷,還有手腕上也有工刀劃傷後的痕跡。”
沈佩蓮一聽立刻捂住了,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這是葉家自己的醫院,一應所有都是最優的,包括醫生,還是這種要做手的醫生。
他能這樣說出來,就證明夏蘇木的傷口都是真的。
“都是我的錯,我怎麽就能相信蘇蘇的話,以為在國外是一點苦都沒吃呢?”
沈佩蓮哭得不能自已:“要是有一次,有一次我在換服的時候能看一眼,我就知道到底了什麽苦。”
“我真是個不稱職的媽媽。”
沈佩蓮似乎想到什麽,咬著牙強忍悲痛:“南星,我知道你不喜歡蘇蘇,但是我求你,看在我這個可憐母親的份上,請你好好對待蘇蘇。”
“我不求你,我隻是想要你好好對待,至不要讓再苦了。”
沈佩蓮知道夏蘇木現在有多抗拒和葉南星結婚,可是抗拒有什麽用,現在還年輕,哪裏知道吃苦一輩子有多痛苦。
是媽媽,怎麽不希孩子能嫁給幸福。
但人生不是隻有幸福才能過一輩子的,夏蘇木從小養尊優,貴的皮還是自己一點點細心嗬護起來的,尤其是那雙手,得隻能彈鋼琴。
葉南星是火坑,如何能不清楚。
但當初追求葉南星的行為整個圈子都知道,要是考慮別人,嫁過去肯定是要吃盡苦頭的。
而嫁給葉南星,除了,他在其他方麵還是可以的,至比夏蘇舟要好上太多。
沈佩蓮打定了主意,隻要咬著牙不鬆口,讓夏蘇木習慣這樣的日子,加上周嫚裏外周旋幫忙,那麽這個葉太太就會做得很穩當。
當了幾十年的夏太太,這個圈子的流程其實很簡單,男人的心在哪裏不重要,能鞏固地位才是最重要的。
正是了解這一點,才會不餘力想要讓夏蘇木嫁到葉家,哪怕現在讓這個長輩跪下來求葉南星,也願意。
葉南星看了眼緒接近崩潰的沈佩蓮,拉著醫生往外走。
沈姨現在過於激了,很多事都沒辦法好好想清楚,比起口中的善待,現在想要從醫生裏問到答案才是最關鍵的。
“你剛才說,上很多傷是什麽意思?”
醫生謹慎道:“是這樣的,我們發現手腕有幾道淺的傷口,是在劃傷後產生的新,除了這個,在這裏有燒傷。”
醫生指了指自己鎖骨連接肩膀的地方,又往上指到耳朵上上方的頭皮:“包括這裏也有,隻是用長發遮掩住了,所以才沒發現,而且不止如此,後背還有槍傷。”
“槍傷?”
葉南星咬著牙忍了又忍,才沒有驚出聲,他覺自己有些站不住,虛浮的腳步退了退,直到子靠上牆才好像恢複了點知覺。
醫生張問:“葉總?”
葉南星舉起手製止:“你繼續說。”
醫生點點頭:“那裏的傷口已經融合,應該有好幾年了,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將子彈拿出來了。”
“除了這個,其餘的傷口大大小小不一,有傷,跌傷後的淤青,看樣子經曆過長時間的待,有些地方已經開始習慣骨折了,意思是隻要病人稍微用力或者不注意就會導致骨折。”
醫生歎口氣:“一般來說,這些都是外傷,隻是傷害多了,很多人也會支撐不住的,所以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療養。”
“要多久?”
“不知道。”醫生搖頭,“傷口太多了,無法給出時間。”
結果下一秒葉南星就抓了醫生的領口,用一種近乎決絕的語氣問:“你是醫生,是我給你發工資的,現在你告訴我給不出時間?”
迫的問讓醫生巍巍道:“因為很多傷口都是永久的,很多都需要各科會診,才能給出方案。”
“那就去給我弄方案,不用擔心設備和錢,你們就給我玩命的治療就行!”
醫生連連點頭。
葉南星到最後連聲線都藏著一輕微的抖,等人走後,他沒有立刻去夏蘇木病房,隻是呆滯的坐在那裏。
醫生的話好像被放大,不斷在他耳邊回,猶如惡魔低語,讓他心髒不住地痛。
夏蘇木有現在的下場,他是萬萬沒想到的,一開始他確實生氣,他氣夏蘇木不把人命當回事,也先讓嚐嚐沒有金錢會落到什麽下場。
是夏家養的花,就算再怎麽荒唐至夏家也不會太虧待,他一直以為夏家是在暗中接濟的!
想到這,葉南星猛地抬頭,慌不迭地往等候區走去,沈佩蓮還沒走,自顧自在眼淚。
“沈姨。”葉南星隻覺得口中躁得厲害,“那五年裏,你們是怎麽對夏蘇木的。”
沈佩蓮不明所以地抬眸看他,好半天才輕笑一聲,但那笑裏多了太多的苦和難堪。
“南星,你知道的,我們夏家是因為我兒子才走到能和你們葉家勉強持平的位置。”
葉南星沉默不語,隻是眸流轉間僵了幾秒,他好像意識到這五年裏,夏蘇木的真實狀況。
“當年你對白菱歌那般深義重,而且你還說了,夏蘇木是鳩占鵲巢。”沈佩蓮忍不住泣,“我們夏家能說什麽,敢說什麽嗎?”
沈佩蓮控訴:“阿姨知道你白菱歌,也知道當初你媽媽為了拆散你們做得有多過分,但是南星,阿姨還是請你好好重新調查當年的事。”
“你們都說夏蘇木是兇手,那麽為什麽能逃法律的製裁,飛去國外?”
靈魂質問將葉南星一貫的自信敲得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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