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婆娑掠過,懷念的心跳好似也隨窸窣的樹葉聲失序地震。
眼睫輕,還是沒法做到無於衷。
或許是覺得,他去了英國之後,或許下次見面就是明年他放假的時候。隔那麼久時間見不到面……
還是答應了:「好。」
懷念吃飯時,滿腦子都是段淮岸明天就飛英國的畫面,心難掩低落。
沒想到這頓飯吃完。
隔天。
悉的醫院大門,悉的馬路對面,悉的那個人。
懷念站在原地,等他過來。
段淮岸還是那句話:「我過幾天就要去英國了,可能很久都見不到你,你能陪我吃一頓飯嗎?」語氣比昨天好了不知多倍,並且說得更令人無法拒絕,「就當是最後一頓飯。」
最後一頓。
說得好像兩個人這輩子不會再吃飯一樣。
懷念盯著他,半晌,還是點頭:「那好吧。」
然而屬實低估了段淮岸。
因為隔天再一次在醫院大門看到了段淮岸。
段淮岸:「真是最後一頓。」
懷念扯了扯:「你到底什麼時候走?」
段淮岸:「快了。」
懷念面無表:「就是說,明天還有最後一頓?」
段淮岸點漆的眸子裡滿是笑,一副被拆穿了,索懶得瞞,帶著理所應當的態度,「反正你也要吃晚飯的不是嗎?多個人,熱鬧。」
「你不是喜歡,食不言寢不語嗎?」
請問熱鬧在哪裡?
聞言,段淮岸的神一頓。
盯著段淮岸的臉,懷念嘆了口氣,雙翕,說:「我晚飯就想在小區附近的麵館吃一碗麵,然後快點兒回家看書。」
「行,那就吃麵。」
之後又過了一天。
段淮岸依然出現在醫院門外。
懷念大老遠看到他,轉就想走。
段淮岸長長,沒幾步就跑到邊。腳步很慢,段淮岸悠哉悠哉地跟在邊走,深知自己被看破了,於是也不收斂,語調玩味:「那家麵館的面好吃的,今晚還是吃麵?」
懷念心裡那些他要出國遠去的惆悵,在一天天與他見面的時間裡,逐漸消磨殆盡。
側頭看他:「你到底還有幾天才去英國?」
段淮岸笑了一記:「明天去。」
「……」懷念收回眼,「你能不能說實話?」
「真是明天,」他眉心微,「你明天上班嗎?」
「不上班。」
「明天來機場送我?」他說的還真像那麼一回事兒。
懷念低頭看腳下的路,路兩旁是還未修建好的室外停車場,碎石鋪路,過道也有許多的碎石,隨意踢了顆石子。哪怕他是在扯謊,懷念還是很認真地思考,然後回答他:「你出國,程阿姨和段叔叔一定會去機場送你,我就不去了吧。」
「你要是去的話,我就讓我爸把我媽攆走。」段淮岸態度隨意。
「這樣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我從小到大,他倆陪在我邊幾天?」段淮岸說,「而且我媽經常跑英國,要真想見我,隨時都能飛英國來找我。」
懷念輕眨了下眼睫:「那好的,你在國外,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話音落下,注意到,段淮岸停下步子。
往前邁了兩步,與他拉開距離,旋即回。
段淮岸逆站著,看不清他臉上的神,依稀看見他角的弧度,收斂至極,他語氣很低沉,也有些啞:「你不也是一個人在國待著嗎?」
-
——「你不也是一個人在國待著嗎?」
夢在這句話落下後,戛然而止。
懷念由睡夢中甦醒,窗外天泛起魚肚白的,靠在床頭,雙眸渙散,發了一會兒的呆後,鬧鐘作響。起床,洗漱的作有些僵,像是機人。
或許是因為這個夢,懷念一天都渾渾噩噩的。
好在今天沒有手,上午查房,檢查今天回收的病歷,檢查完後,又排明天的手計劃,開醫囑。轉眼的工夫就到了中午,中午短暫的午休後,打開電腦,看明天手病人的檢查結果,又與他們進行前談話簽字。
一系列事忙完,以為要下班了,被同事提醒,今天是一月一次的多院區全科病歷大討論。
中途,懷念接到科室里的電話,問有沒有時間,過去幫忙做臺手。
懷念匆忙趕過去,換好手服,進了手室。
搭配的麻醉醫生仍是何楊。何楊玩著手機,空瞥了一眼和打招呼。
懷念大半張臉被口罩罩住,看不清表,「嗨。」
何楊和另一位醫生對視了眼,面面相覷。
長達五個小時的手結束後,何楊沒忍住,問懷念:「你今天心不好?」
懷念矢口否認:「沒。」
等到洗完手,懷念看向何楊:「很明顯嗎?」
「非常明顯。」何楊說,「我和悅悅吵架的時候,就是你這種狀態。」
「……」
「我又沒有男朋友可以吵架。」懷念也意識到了自己今天狀態不對勁,解下扎頭髮的皮筋,抓了抓頭髮,「我下樓買杯喝的,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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