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措地用手比劃了幾下，那話不好表達出來。

我想說，既然你一直關注著我，那為什麼這麼多年沒見你出現過，現在卻突然——

蘇盛臨明白我的意思，看著我說：“我在許鎮只呆了三年，後來爺爺的部隊移防，我也跟著走了。其實我都沒想到，我們還會有緣再見。”

我困不解，好奇地問：“那我們再見面……是什麼時候？”

“你讀大學那年。”

“什麼？”我再度吃驚，想了想問，“我讀的華大，難道你也是華大畢業？”

“是的。”

啊——我驚呆了，原來我們還是校友！

華大就在江城本地，是雙一流名校，綜合實力在國排名前五——但這所學校的服裝設計專業並不算很好。

我之所以選這所大學，是因為顧宴卿在這所學校，當時讀大三。

那時，我已經暗他好久了。

學後一年，我倆就確定了關係。

“你學時，我讀研二，開學那天我去學校找導師談課題，被同學拉著去迎新幫忙，無意間聽到有人喊江晚，我下意識回頭看了眼，就看到你了。你跟小時候變化大，頭髮留長了，五長開也更漂亮了。當時我還激，準備上去跟你認識下，結果看到你邊陪著個男生，兩人有說有笑……”

他講到這裡，笑容微微停頓了下。

我記起那一幕，解釋道：“開學那天，是顧宴卿陪我去報道的，他那時在華大法學院，大三。”

蘇盛臨沒回應這話，大概是不待見顧宴卿，徑自道：“我讓人幫忙查了下你的況，知道你就讀服裝設計專業。”

“是的。”我連連點頭，依然沉浸在兩人是校友，且有過多次肩而過的驚訝中。

這真是太神奇了！

“那你後來怎麼沒去找我呢？”談起往事，我們之間的距離明顯拉近，我說話也直爽很多，“你都說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哈哈。”

蘇盛臨也笑起來，低頭了下鼻樑，語調沉緩：“我當時讀研二，很忙，開學不久我就跟著導師去了西北大漠，在那邊呆了小半年。”

我心裡驚歎，想起蘇盛臨現在的工作單位——軍工廠。

所以他學的專業肯定也是高度機的吧，要在西北大漠做研究，做試驗。

我很識趣地沒問他去西北大漠做什麼，倒是想起另一個重要節點：“你比我也就大兩歲多，怎麼會我讀大一時，你就研二了？跳級過？”

“嗯，我小學只讀了四年，初高中也沒正兒八經的上，初中用一年學完三年知識，又在部隊呆了兩年，高中是兩年學完三年知識，就考上華大了。”

我驚得目瞪口呆，對他豎起大拇指，“傳說中的學霸。”

他靦腆地笑：“不過是投胎的運氣好而已。”

“你太謙虛了。”

像他這樣出好，能吃苦，又勤，還肯鑽研的紅三代，實在是太難得了。

他取得多大就都不讓人眼紅，只會欽佩！

我後來才知道，他大學四年，其實也只在華大讀了兩年，剩下兩年去了國外名校深造。

然後研究生一直在國，跟著導師做研究，開發了一系列武。

也正是因為他天賦異稟，又正苗紅，才年紀輕輕便就職于軍工廠最高領導。

聊了這麼多，我跟他心中都慨萬千，一時沉默了下來。

我雙手搭在欄桿上，凝著外面的夜，在腦海裡細細回憶著往事，心頭竟湧上無數憾。

如果我們大學時沒有肩而過，那是不是現在況就不一樣了？

不，應該也不會。

我那時候年輕不懂事，純純的頂級腦，也不知被顧宴卿下了什麼迷藥，對他死心塌地的。

我們確定關係時，正好就是他得知患病時。

放著腦子靈的孩，權衡利弊後估計就直接撤了。

可我那時候一腔真心和熱，反倒堅定了要陪他抗擊病魔的決心。

尤其是當我得知，我跟他型罕見一致時，我越發覺得這就是緣分，上天賜予的緣分，我得更無私偉大了。

於是我開始了漫長的獻旅程，無怨無悔地為顧宴卿付出了六年多。

“你在想什麼？”氣氛安靜一會兒後，蘇盛臨再次尋找話題。

我扭頭，看到他跟我一樣，也雙臂搭在欄桿上，兩人都是放鬆愜意的姿態，不由得笑了笑。

“我在想……你河裡遇險那次，我怎麼覺得當時是個小男孩呢？可按年齡算，你那時候都十一二歲了吧。”我當然不能說我在後悔跟顧宴卿相，口而出另一件事。

不過這也的確是我心裡的疑。

蘇盛臨俊臉出幾分不自在，嘆息了聲：“我那時候瘦瘦小小的，但闖禍本領一點都不弱，老爺子把我帶在邊，一來是想好好管教我，磨鍊心，二來也是看我發育遲緩，在部隊裡方便科學練能。”

“噢，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打量著他如今一米九的拔材，誇讚道，“老爺子用心良苦，但效果顯著。”

“確實，我高就是那幾年竄起來的，我母親每次見我，都說像換了個人。”

我聽得笑起來，“幸虧你那時候個子瘦小，而我那時候剛好是傻大個兒，不然肯定拉不住你。”

我小學六年級時，就一米六三了，結果到年也就長到一米七，是典型先發育後疲的型別。

不過這高在生中也很好了，我滿意。

“確實，我小時候一直以為你比我大，後來在華大遇到你，才知你原來比我小。”

我忍俊不，笑得前俯後仰，“你是不是還打算我姐姐來著？”

蘇盛臨看著我，神有點……尷尬。

我意識到這玩笑過分了，連忙擺手解釋：“別誤會別誤會，我隨口一說。”

他也笑，“沒關係，我那時確實這麼想過。”

哈哈哈哈——

我沒忍住，繼續笑起來。

“真看不出，你小時候那麼頑劣，跟你現在的形象天壤之別。”

蘇盛臨不好意思，“小男孩，沒幾個老實的。從小家裡又生慣養，一堆人伺候著，脾氣子確實不好。老爺子怕再寵下去我就廢了，就把我帶去部隊好幾年。那幾年很苦，也很鍛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