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忍不住了,趕把一碗湯推到他面前,打斷道:“吃飯吃飯,喝湯喝湯,不說這些了!”
“外婆,您跟小姨也別問了,我的事自己有主意的,會慎重考慮再做決定。”
我把兩邊都堵回去,只想先把飯吃完。
小姨也看出跟外婆加起來都不是蘇盛臨的對手,馬上順著臺階下:“對對,你們快吃飯吧,一會兒飯菜冷了。”
呼……
我看了蘇盛臨一眼,暗暗舒了口氣,低頭繼續喝湯。
他也看了我一眼,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哪有半分尷尬或張。
他這種出,從小見慣大場面,永遠自信、沉穩、淡定,掌控全域。
這天底下就沒有什麼事能讓他失了分寸,心慌意吧。
吃完飯,蘇盛臨要走了。
我想起送他,被他連忙住:“你好好坐著,下午繼續臥床休息,記住醫生的話,別逞強。”
我抿了抿,看向他再次道謝:“那今天麻煩你了。”
“跟我還說這話。”蘇盛臨低低迴懟我,眼神著溫。
“外婆,小姨,蘇先生要走了。”我轉看向沙發那邊,提醒了聲。
小姨立刻起,幫我送客:“蘇先生,這兩天真是多虧有你。晚晚這孩子,總是報喜不報憂的,我們都不知道摔傷了。”
“是怕你們擔心,尤其外婆,剛出院不久。”蘇盛臨依然謙和溫雅。
外婆也要起,被蘇盛臨攔住,雙方再三客氣後,蘇盛臨終於邁出家門,走了。
小姨轉回來,眼神直接落在我上。
我知道,針對我的“拷問”開始了。
可沒想到,小姨看著我第一句話竟是:“這位蘇先生到底多高?快兩米了吧!”
我一懵,隨後才反應過來:“沒……我沒問過,但一米九是有的。”
顯然,蘇盛臨的魅力對的殺傷力是不分年齡段的——小姨也被他“迷”住了。
“一米九啊,難怪說話都得抬著頭,長得帥,氣質也好。”
小姨讚不絕口,還想繼續八卦時,被外婆略帶嚴肅地吐槽:“你這關注點都偏了。”
“……”小姨臉尬住。
外婆看向我,語氣鄭重,“晚晚,你跟那位蘇先生……到底怎麼想的?你這婚還沒離掉,就跟他來往這麼切了,要是讓人知道,人言可畏啊!”
我撥弄著碗裡的飯菜,沒胃口吃了,低頭淡淡地道:“我知道我跟他之間的差距,我也拒絕過幾次了,可他實在對我太好……”
外婆忽而一嘆息,“也不怪你,這樣優秀的男人,樣貌、學識、談吐、家教,樣樣都無可挑剔……”
小姨連連附和:“就是,關鍵是這樣優秀完的男人還主出擊,要你剋制著不心,的確難。”
外婆又睨了小姨一眼,小姨立刻噤聲。
“……”我沉默著,不知如何回應。
我的確很用力很努力地剋制了。
但沒人能抗拒蘇盛臨。
何況還是我這種本就極度缺的凡夫俗。
客廳裡安靜了會兒,又響起外婆的擔憂:“問題是,咱們不是簡簡單單的家境比不上,而是家裡烏七八糟的事太多,江海洋坐牢,你離婚鬧得這麼不堪,還有那唐秀娥跟顧家,他們糾纏你都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怕的是你們在一起後,咱這一攤子事連累了人家,到時候就算他不介意,你也會扛不住心的力。”
“外婆,我懂您的意思,我心裡也是這麼擔憂的,所以才一直沒有答應他。”
我回應著外婆的話,腦海裡卻又想到蘇盛臨的勸導。
他讓我自私一些,自私點,才能過得更幸福。
可要改變格太難了。
我的家人,要麼是極度無恥,比如江海洋之流;要麼是極度善良,像外婆這樣的。
我也想只顧眼前的榮瀟灑,先了再說,可又怕最後傷害了把我視若珍寶的人。
那樣我會愧疚一輩子的。
“門不當戶不對的,在一起的阻礙太多。你經歷過一次,更該懂得人心難測。”外婆點到即止,我心裡全都明白。
人心難測,易變。老人家是擔心蘇盛臨對我的也只是一時,我陷得越深,將來分開時,痛得越烈。
我又何嘗不知呢?
但眼下,確實無法遏制心理防線的節節敗退。
————
翌日,小櫻桃來家裡看我,順便帶些檔案過來給我簽字。
“晚姐,那天晚上蘇先生把你接走後,我跟楊總回去的路上,他跟我打聽蘇先生的份,還問你倆是什麼關係……”
我從檔案前抬頭,看向,“那你怎麼回答的?”
“我一開始有點懵……後來想了想說,蘇先生原本是我們的客戶,但現在跟你就是朋友。”
小櫻桃說完,有點不放心,“我這麼說可以吧?”
我笑了笑,低頭繼續批閱檔案,隨意道:“可以的,我們現在確實就是朋友。”
小櫻桃“嘿嘿”一笑,曖昧地道:“蘇先生都那麼抱你了,還只是朋友啊?”
我睨一眼,故做威嚴地道:“多做事,吃瓜!”
“知道知道,我吃誰的瓜也不敢吃老闆的呀,嘿嘿……”
小櫻桃嬉皮笑臉,可又突然正,“但蘇先生真好的,晚姐你不必在意外界的那些聲音,喜歡就在一起嘛。能遇到這麼完的件,多不容易。”
近來網上那些言論,看來周圍的人多多還是知道一些。
只不過經歷了我婚變的網暴輿論之後,這點小風浪,大家都不覺得驚奇了。
“嗯,改明兒讓蘇先生請你吃飯,你這麼幫他說話。”我角著笑,跟助理調侃。
“不要。”小櫻桃立刻慫了,“蘇先生太高高在上,我只敢遠遠地仰慕。”
確實,我以前對蘇盛臨也是這種心理。
“對了,還有件事……”小櫻桃話鋒一轉,“晚姐,我覺得……楊總對你,也特別關心的樣子。”
我剛好合上檔案,聞言看向眉心輕蹙:“什麼意思?你說楊總對我也……”
“不確定,但他那晚問我那些話,就覺像很介意似的。”
“你肯定想多了,以楊總的條件,什麼樣的友找不到?怎麼可能看上我。”我上輕描淡寫地否認,心裡卻皺起微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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