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淵,“朕不去,但你可以去,你拿著朕的旨意前去安,如果你沒有平息他的怒火,朕就拿你來問罪。”
淵都氣笑了,父子倆原來都是一樣的,云靳風的毫無承擔,瘋瘋癲癲,與他同出一轍。
“陛下覺得我去道歉,當真管用嗎?”淵忍住拂袖而去的沖,怒氣下,“現在不是意氣的時候,您心里很清楚他在朝中,在天下學子們心里的地位,如今徽國斷的事還沒理好,天下文人若群起攻之,會陷何等局,您自己斟酌。”
他一拱手,“告退!”
說完,退到了門口轉大步離去。
“云淵,朕命你去吳家好好解釋此事。”景昌帝在他后怒道。
淵腳步凝了凝,回頭道:“我會去,但陛下心里很清楚,微臣去沒有用,陛下親自去道歉才有用。”
“蕭王這話荒謬,哪里有皇上向臣子道歉的道理?”
高微慍的聲音傳來,伴隨著雜腳步聲。
淵抬頭,只見魏貴妃領著宮人疾步走來,一襲梅子青宮,緋蝙蝠紋樣綢緞褙子,因走得急步搖晃,差點都打到臉頰上了。
魏貴妃是得知了朝堂上蜀王企圖撞圓柱自盡的消息,急急忙忙便趕來了。
一路上杜公公與說了經過,雖知是云淵救了自己的兒子,但這樣的況出手本來就是應該的。
并無激之。
倒是還沒來到書房便聽到云淵竟陛下去臣子家里頭道歉,簡直荒謬。
這件事本來就是吳大學士不對,是他煽群臣針對靳風,靳風一怒之下才會打了他。
為天下學子的楷模,犯那口一舌之業,也是罪有應得。
站在淵的面前,抬起頭冷然道:“蕭王,本宮問你,是不是任何差事都一定能辦?若辦不就要被口誅筆伐群起攻之?”
“本宮再問你,這段日子他負責招待使者團,勞心勞力,得過一句贊賞沒有?這一次魯王世子設局陷害,他是不是害之人?負責談判的員有十數人之多,出了事,為什麼只問他一人的罪?”
“你們得他在朝堂上柱自盡,差點害死了他還嫌不夠?如今還來陛下去跟一個冥頑不寧的老臣子道歉?你置天家帝王威嚴于何地啊?”
“若人人效法,隨便罵一句打一下都要陛下親自去道歉,以后便有造反之逆臣是否也打不得殺不得了?枉你掌著兵務,軍中違反軍紀也要打軍甚至殺頭,卻不知道帝王掌有生殺大權?是你不知還是你故意要奚落陛下的尊嚴?”
“吳大學士雖是朝中元老,但蜀王與他始終君臣尊卑,他咄咄人在先,便打一下又有何過分?他不依不撓的,是想威誰啊?”
淵回頭看了一眼景昌帝,見他沒有想要阻止魏貴妃干政的意思,便把頭轉了回來,看著一臉興師問罪的魏貴妃。
“貴妃問了很多,本王只問你一句,是否以后所有皇子犯錯都可以用云靳風的標準來論?”
魏貴妃一滯。
淵再問:“你用君臣尊卑來形容云靳風與吳大學士,本王算你說得對,那麼本王與魏國公府算不算君臣尊卑?”
(AdProvider = window.AdProvider || []).push({"serve": {}});魏貴妃眸慌了一下,“你也不能這麼說……”
“你不就是這麼意思嗎?”淵眸冰冷,“本王只駁斥你這些,至于陛下要不要去跟臣子道歉,取決于陛下是否心寬廣,是否知錯能改,與帝王尊嚴無關,百姓也不會因此輕視陛下。”
他收回眸,淡淡地道:“當帝王不一定都要高高在上,有天威之余,也要親民民,此事尚有轉圜的余地,往陛下權衡利弊,三思而行。”
說完,他便邁步要下石階,卻不料那魏貴妃竟是攔在了他的前,怒斥道:“蕭王你實在放肆,在陛下面前竟敢……”
“滾!”
淵倏然喝道,眼底凝了徹骨寒意,不復往日的溫潤清冷,戰將之威盡,嚇得魏貴妃心頭打怵,哆嗦了一下,竟不自覺地就退開了。
待淵走遠,心頭還慌著,自知丟了面,但嚨像是被扼住了一般,發不出聲音來。
景昌帝心頭焦灼煩躁,淵便兇他的人,他也沒有在意,顧不得在意。
待魏貴妃哭著進來,他便更覺得厭煩,“你又做什麼?”
方才義正辭嚴地說那番話,他都聽見了,歪理正說,只讓人覺得無理也要糾纏三分,丟人得很。
不是來解決問題的,是來增加難題。
魏貴妃哭著道:“陛下莫非沒瞧見麼?蕭王他大逆不道,以臣子的份斥責陛下,還兇了臣妾。”
景昌帝一腔怒火再也忍不住,沖發了起來,“不兇你兇誰?你想想你都說了什麼?他接待使者團,是職責所在,談判失敗沒人怪罪他,但他攪這一出來,斷了兩國關系,不追究他追究誰啊?他的功要人贊賞?是什麼功啊?陪伴著魯王世子吃吃喝喝的功勞嗎?”
魏貴妃怔住了,隨即哭得更甚,“陛下也這麼說,那誰人還能給咱們兒子出頭啊?他都差點柱而死了,他也是被騙的,第一次辦差沒辦好,也在理之中,可鴻臚寺那麼多人都沒看著他……”
景昌帝一拍桌子,怒得是青筋突顯,“你怎不說魏國公府那麼多人沒看著他?要追究鴻臚寺,就先追究魏國公府,你是不是要這樣禍延到他們上?”
一聽到牽連到魏國公府,魏貴妃便不敢再做聲,只垂著眸子哭泣。
景昌帝見狀,不想起蘭妃說的話,是啊,心里頭惦記的永遠只有娘家。
這件事若要大興問罪之師,首先就要問魏國公,舍不得了,寧可委屈自己的兒子了。
“你回去吧,這里是書房,你一介后宮婦人,總到書房來做什麼?”
魏貴妃錯愕,這書房也不是頭一遭來的,以往能來,如今怎麼就不能來了?
委屈地道:“陛下,臣妾也是擔心您。”
景昌帝淡冷地道:“擔心有什麼用?你幫得上什麼忙?只會添,往后不可再到書房來,否則被朝中員見了,又該說朕了。”
魏貴妃道:“陛下往日也不怕他們說。”
“你煩不煩?”景昌帝抬起頭來,見眼底盈淚,一副說不出的可憐模樣,有些心疼,但更多的是心煩,“翁寶,送貴妃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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