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譽、功勳，他不在意這些東西，那一筆一筆造福十億人民推進國家發展的功績，那都是磨不去的。”

  老人眨了眨有些酸的眼睛，撐起神接著說：“正巧這回你們都在，我呢，想起草一個徽章提案，特管局不正好沒局徽嗎，徽章容就用他的姓。特管局是他一手扶持起來的，這是應當的。”

  “此外再提個淮安科研進步獎，他轉讓國家的那批專利收拿一部分用作激勵獎金。我知道他不在意這些，但他是國家功臣啊，外星探索，醫學猛進，軍工研發……連西國都酸得不得了，咳咳——”

    老人忽然劇烈咳了起來，仿佛要將整個心肺咳碎。他邊的幾位老友拍背的拍背，擰保溫杯的擰保溫杯，待他就著溫水把這陣咳嗽緩過去，人卻好似蒼老了十幾歲。

  “我沒事……”

  老人拂開老友攙扶的手，扶著把手盡量讓自己坐姿正一些，氣息是掩不住的虛弱，“我這才是個口頭提案，等做出來啊，還不知道要幾年。我肯定是要看這兩件事做出來，我才放得下心。”

  “我都想啦，待小季的院長故去，我們這些人黃土半截坐在療養院裡，那時候更沒人知道他了。他要是能放下開始新生活，早就放下了。那姑娘二十年過去都沒個音訊，就算小概率回來，也不知道變了什麽樣。”

  “等著總歸還有個盼頭，趁我們還有一口氣在。他就算最後也沒等到人，一個人孤零零睡去，總歸不至於落得個孤墳長草，無人拜祭的下場。往後國家昌盛，年年公祭，他也得花團錦簇，熱熱鬧鬧才不算辜負。”

  詹旭鴻都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麽離開會議廳的，這麽多年過去，季局給他的覺一直很年輕，他一度覺得就算自己死了，季局說不準才剛至中年。

  可詹旭鴻也忘了，季局孑然一，無父無母無子無，他活著固然有很多人需要他。一旦等記得他過往的人一個個離去，其余那些看似就在他邊，卻只是悉的陌生人不會像他們這樣去找他，去等他。

  他們也找不著，等不到。

  如今不趁能有話語權的時候提早著手安排，等到那時，確實也已遲了。

  司機喊了好幾聲，詹旭鴻才從有些萎靡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他看了眼時間，已經凌晨2點。他特意回c市本是要去找凌玉浮，如今終於有空，詹旭鴻卻發現心裡空落落的。

  如果人是假的，那就不匯報。

  如果是真的，固然是件喜事，可一旦如今的，不再是二十年前的，又該如何收場？

  這種後果極為嚴重的不確定讓詹旭鴻生出了怯意。

  *

  凌晨3點的特訓區比武場。

  在一聲聲累到打呼的靜中，趙如眉關了比武場的電，於黑暗中獨自盤坐在角落裡閉目養神。

  修真界的功法在這裡沒法使用，但摒棄外界靜，專注府與靈臺的竅門還是很實用的，在這種場合反而越發讓趙如眉覺得天地寂靜，安寧舒和。

  神上的放松讓識海有所舒展與外顯，這種覺就像泡溫泉，但泡著泡著，趙如眉忽然察覺有什麽東西在牽意識，不過這點力道肯定破不開神識屏障。

  這是趙如眉回歸海藍星首次到意識層次的接，這牽大上機械又僵，但又著一點點靈活，它沒有活，不存在是其他人在控神識或是意識神遊。

  趙如眉試著撤掉些許神識，隨著牽引與意識相近，察覺到一微弱悉。

  像學校裡的午後，也像放學路上公車剎車與開門的聲響，啟時帶著一點點難聞尾氣，更有種福利院無憂無慮的溫馨。

  這牽引平和溫馨，毫無威脅，只要想甚至能用神識泯滅。

  趙如眉選擇分出一神識主。

  就算真有危險，至多損失這點神識，幾分鍾就能再恢復，但這種兒時悉實在是讓人無法拒絕。

  神識跟牽引的那一瞬間，神識就像被拽著在奔跑。

  下一秒，神識融一個軀。

  趙如眉睜開眸子，映眼簾的是覺跟腦袋一樣大的白魚缸，裡面盛著水，還有紅金魚在遊弋。這魚缸擺在到肩膀高的桌子上，與其它大魚缸隔著大約一個位。

  在大魚缸的腰部，著紅邊白底的標簽，趙如眉視線一掃，目頓住了。

  上面寫著‘季淮安’。

  “我要去殺人了。”

  一道清脆的孩嗓音在趙如眉耳畔響起。

  聞聲側頭看去，看起來隻比高一點點，五白皙稚，雖然還沒張開但已經可見未來清俊眉眼的小男孩垂著眸，語氣平淡無起伏，像是這麽乾過很多次一般，將手裡的魚食提前塞到邊小姑娘的手心裡。

  季淮安塞完魚食，目落在魚缸裡遊弋的金魚上，每一個記憶片段可以持續30分鍾，他很珍惜這段時間。

  記憶片段裡除了他外，其他人只會重複記憶中乾過的事，但這已經足夠了，他不需要記憶做出違反常理的回應，他想要的只是這種無人打攪，有痕跡存在的安寧環境。

  趙如眉看著自己手心裡的魚食與穿的卡通T恤跟及膝短，這個小孩驗太稀奇了，在修真界三千年就算需要易容或是偽裝，也不會把自己變小孩子。

  而且這個環境，不正是福利院裡嗎？

  時間過去太久，記憶被磨滅了不。如果讓趙如眉自己想，實在記不起福利院牆上了什麽，或是桌子是新是舊，大魚缸總數有多個這種細節，但只要環顧四周，悉撲面而來。

  趙如眉試著走，發現雙像被釘在原地了，沒法彈。

  但以上的活並不影響，孩時期的小安說了那句話後，就一直盯著魚缸裡的金魚，對於的張舉完全沒有察覺，就像不存在一般。

  趙如眉試著拿起一粒魚食放進魚缸裡，金魚在水裡遊弋著上浮，張接住這顆魚食。

  而小男孩清澈瞳仁目不轉睛注視著金魚的活。

  趙如眉有點想問他殺什麽人，多大仇，但這個世界明顯不是真實的。他既知道的存在，卻又不予理會，這表明在他認知裡，‘’是不存在任何威脅與變數的。

  是繼續觀察，還是開口呢……

  趙如眉無聲張了張，試著喊了句，“小安？”

  “嗯。”

  季淮安有些走神，但幾乎是話音剛落就回應了。

  “西國的生化病毒研究所之前毀過一次，不好再潛，我打算把他們的毒品加工廠毀了。小胖這麽多年過去，還是隻長年齡不長腦子，但他運氣好有院長，你肯定也見不得院長媽媽傷心吧……”

  季淮安回過神，澄澈目專注看著金魚，像無數個過往般，聲線輕慢，就像在跟那個通話。

  趙如眉：“？？？”

  盯著側這個紅齒白稚氣未褪只有三四歲的小孩，眸子微微睜大。

  可以這麽輕描淡寫說出這種話的，不能是個普通人了吧？！

  趙如眉思緒轉間，有了一個雖然意外但最符合他當前狀態的結論，抬起手試著了下他白皙帶點嬰兒的臉蛋，“小安。”

  臉上的覺一即逝，毫無違和。

  季淮安懵了下，稚氣的面容帶著明顯疑，終於正視側的小姑娘，視線卻撞進一雙不再懵懂的乾淨瞳仁裡。

  “你是什麽時候為玩家的？”小姑娘擰著眉問。

  這個提問讓季淮安瞳孔猛然一，心神震下，記憶世界轟然破碎。

  同一時間，異國天臺上。

  季淮安驟然被嚇醒，手揪著口覺心跳都要停了，背靠著牆蜷大口大口氣。

  等氣順一點，季淮安看著布細汗控制不住唞的手臂腕部，在他下，玉佛珠樣式的特殊道在他腦海裡響起一道聲音：【當前冷卻cd6天23小時。】

  “記憶片段是不是出了bug？”季淮安在腦海裡邊詢問直播間系統，邊試著回憶這個記憶片段。

  他對這些記憶片段實在太悉了，悉到不會去防備。

  【經檢測，該道的使用過程一切正常。】

  季淮安：？？？

  “你的意思是我腦子出問題了嗎？”季淮安想不出除這個解釋以外的答案，他找不出談時的違和與陌生。

  記憶片段破碎，趙如眉神識回歸。

  不面思索，有關小安的人生軌跡預測，似乎出現了億點點偏差。以他的優秀程度，不管在哪都能活得很好，從院長媽媽裡聽來，他也確實還忙忙碌碌地活著，每年都會回來看院長。

  本來離過年也沒幾個月了，趙如眉尋思著等過年大家就能面，說不準還能看到他一家四口和和，年青的二三事自然無需再提。

  但真實況似乎不是這樣。

  如果他真的為了玩家，在這之前又遭遇了什麽？

  趙如眉臉沉了下來。

  凌晨五點。

  凌玉浮熬夜跟另外幾個副局理完特管局總部的事務，提著一個箱子快步趕往特訓區的大型停機坪，冬科會往來的直升機都是從這裡出發與降落。

  凌玉浮過來時，已經有工作人員在大型停機坪的安檢門等待。穿過安檢門，兩人走了一段路，凌玉浮見到大型停機坪的口附近有個人靠著椅背，仰面朝天似乎正在休息。

  “詹科長，凌副局過來了。”這位工作人員快步靠近輕喊道。

  “啊？噢，噢噢。”

  閉著眼差點睡著的詹旭鴻愣了下回過神來，他下疲倦，看著凌玉浮也沒繞彎子，懷揣著些許希翼說：“我知道你要急趕往冬科會那邊著手安排事務局的事，所以就先在這等著了，我是有件公事想找你打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