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型集結（七）

  天正值灰與白的替。

  “噠噠噠噠噠——”

  急促細的旋翼槳葉在只能看見殘影的空氣中蒸發了晨曦意， 伴隨著嗡嗡聲，這架直升機騰空而起，在詹旭鴻的目送下， 駛離了特訓區。

  他很久沒這麽熬夜了，但好在一切都值得。

  詹旭鴻一掃眉宇疲倦，想到凌玉浮出發前的回復，神清氣爽地看了眼後建築。

  原以為還要在冬科會輾轉消磨一段時間，沒想到人居然回來了。季局的往事不能向其他人，但以他當前地位打聽一個人的行蹤也不需要向凌副局報備理由。

  明知沒什麽希， 詹旭鴻還是向北面駐邊人員的高層打了個電話。這個時間段正是他們起床的時候， 且昨晚發生那麽大的事，他們不太可能休息。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詹旭鴻開門見山問：“有沒有看見人回來？”

  “沒有，通過定位倒是找到了季局丟下的網表。隔壁鄰居剛起步建設，要是昨晚得到他出境的消息， 我們立即召集搜尋隊配合隔壁鄰居，封鎖那片區域肯定能找到。但上層下了令， 現在再找估計懸了。”對方說。

  “嗯，沒回來就算了，把這個消息爛在肚子裡吧。”詹旭鴻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且不說季局已經做好計劃， 這時候臨著邊境搜尋就相當於告訴境外， ‘我家裡出了事，你們快來找機會打我啊’。

  季局的自毀傾向很強， 但更強悍的是他的求生意志。

  這一點凡是了解他的人都有相似覺， 除非壽命耗盡， 希徹底破滅， 季局從來沒有拿自己命開過哪怕一次玩笑。或許是突然出門，但對於摧毀目標，不知道暗地裡做過多功課。

  詹旭鴻深吸一口氣，快步離開特訓區，坐上了停在大門口附近的轎車。

  “你幫我記一下日程，30號那天早上記得提醒我再來一趟特訓區。”詹旭鴻對司機說。

  “好的。”

  司機乾脆應下，余看了眼車的日期時鍾，還剩兩天。

  季局心裡憋著怒火不發泄完一時半會估計不會回來，而凌玉浮認識的那位趙如眉正在特訓區，帶領一批國級玩家準備攻克一個高難度的副本。凌玉浮說不管有什麽大事，只要大不過這36條人命，都等他們順利通關再說。

  詹旭鴻等了這麽久，臨到關頭，反而沒有剛開始查看份碼的激。

  眼下也確實不是一個好的面時機。

  兩天而已，沒什麽不能等的。

  天由灰轉白。

  比武場不用開燈也能輕易看清廓，35個國級玩家五人一組，那睡袋鋪得就跟用尺量出來的一般，屬於強迫癥看一眼就心曠神怡的程度。

  趙如眉在全網甚至玩家論壇用關鍵詞搜了一遍，沒有找到與季淮安相關的任何信息，而#西國生化病毒研究所#這個關鍵詞國更是沒有毫痕跡。

  目前國沒有能直連國際外網的渠道，但方有發布漫遊服務，需要去線下現場開通。據說還得簽條例，一旦漫遊期間做出違反條例危害國家的行為，將會被刑。

  趙如眉回來呆了幾天就乘遊去了亞曼那加海一號島，沒來得及開通。本來一號島可以跟國互傳信息，除非特別重要的，往往是由信件或者專人遞送。

  然而特訓區這種安全級別較高的設有數據安全防護牆，正常來講連不上一號島。但尤金是個有價值的易對象，且趙如眉最初還琢磨著等大型副本結束就回冬科會，信息肯定要保持通暢。

  凌玉浮為此在回來那天就幫申請了一塊獨立數據卡，能跟一號島流，但傳輸的所有數據都會被監控。趙如眉自認沒什麽見不得的，只在閑暇看兩眼一號島玩家大群，看看冬科會的項目進度。

  柴清跟許思弈聽說在閉關，也沒發消息打攪，尤金前天倒是邀請練拳，但被無婉拒。

  小安如今的份明顯不簡單，本來這種事找凌玉浮打聽最好。

  但凌玉浮凌晨2點就發了消息說是要急趕往一號島理點事，上了直升機就沒信號。為了接手這邊，還往通訊錄推薦了一個新的負責人。

  談公事找新負責人很正常，但這種私事並不適合。趙如眉略作斟酌，點開尤金的聊天框，發出一條信息：[你有之前那座被毀生化病毒研究所的檔案吧，發我一份。]

  比東夏國時間晚8個小時，天黑沒多久的一號島上。在房裡練拳的尤金聽到網表‘滴滴’聲，帶著一汗拿起凳子上的網表，看到這條經過翻譯的消息時，他極年帥氣年輕的五浮現些許怪異。

  他沒有設想過生是真的想要檔案，在他看來，能有單挑CQJ分部的實力和聯系科研人員的渠道，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尤金自然而然順著這個思路合理推測，或許是需要某些檔案，所以就用這個各國皆知的事充當暗示。

  尤金中規中矩地做出回應：[如果是想知道這件事的，你可以去問你們特管局局長，他才是當事人。]

  他在給找個話茬，也在為接下來的討價還價做鋪墊。

  不可能不明白其中暗示。

  進展順利的話，接下來的回復應該就是這次談話的核心。

  尤金等了會，等到了六個點組的省略號‘……’。

  尤金：？？？

  尤金司試圖從這省略號裡找出推斷出線索，而趙如眉盯著他的回復，想到前兩天見到的悉字跡，凌玉浮說是季局的，季——局，季淮安！！！

  山匪副本裡的小縣令！

  挨了一頓打的小竹馬！

  趙如眉：“……”

  多年不見，不說相流淚，喜不勝收也就罷了。倒好，副本裡一面就把人打了，還折了他一條胳膊，上更是傷，皮開綻。

  早知是小安，絕對不跟他打啊，有什麽事是不能坐下來好好商量的。

  就算他不相信真要打，肯定也要讓兩手的，切磋切磋就得了。等他力耗盡，自然能騰出時間清醒與談。

  趙如眉如今記憶很好，想到年全程沒什麽波瀾的眸，正骨的劇痛也只是抿了下，他當小縣令時搜集報、配合甚至戰力沒得說，之前不知道他份，趙如眉隻覺得跟這種隊友合作很舒服。

  現在屬實既欣又心疼，還很愧疚。

  自恃自己在山匪裡的態度對待陌生人沒什麽可說的，但如果是對從小到大相互扶持的小安，實在太傷人了。

  原本還想著等過年在院長媽媽家個面，大家闔家團圓，圍坐在桌邊慨回憶一下往事。小安要是過得好，趙如眉會跟著高興放心，有什麽難也會盡己所能。

  錦回鄉不正是圖這點，國家壯大才能庇護小家，小家和諧才能了無後顧。

  結果現在這一出弄得真是……

  趙如眉略作吸氣，想到讓小安瀕死為玩家的原因，臉沉了下來。

  雖回來不久，沒有深了解過玩家的各個層次，就連特管局部架構都沒掌握。但從小安在山匪裡的實力跟表現，關於他的資料保度，以及敢於對西國生化病毒研究所下手，並再來一次。

  他大概率是退休玩家，且還不止是普通的退休玩家那麽簡單。

  他不過寥寥幾句，這背後的複雜牽扯與海量信息，饒是現在的趙如眉都只能推斷結果，而不知過程。

  但想知道的不是這種呈現給外人看的鮮亮麗歲月靜好，想知道他的真實想法，他如今是在執行什麽任務，還是與西國那邊有什麽過節？能進展到殺人這一步，那就不是靠談能談得好的。

  不論是小時候相，他凡事都盡善盡，還是山匪副本裡表現的沉穩可靠，小安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

  對於他這回的行，要說擔心得坐立不安倒不至於，掛念總歸是有點的。趙如眉看了眼比武場的玩家，很快收拾好心，拿出集結地圖，又看了遍各個線索。

  很好，乾勁更加充足了！

  早上6點，比武場的國級玩家陸陸續續醒來，這鍛累得他們的生鍾都不好使。但足夠的睡眠補充帶來的效果極好，一個個力充沛得列隊，全程慢跑去洗漱，吃早餐，回綜合大樓準備開會，準備分析接下來的線索。

  寬敞乾淨的會議廳裡，趙如眉看著神爍爍的七組隊員，給了他們10分鍾複盤之前的‘鱗片壁虎’跟‘死亡路燈’。前者疑似boss級別，神出鬼沒。後者同樣神出鬼沒，但只要注意規避路燈，夜晚不出門，問題不大。

  “這是南城區C組的5條線索，你們先看看，可以跟同組隊友流分析，之後由發言代表總結或是補充，依舊是40分鍾。”趙如眉把手裡寫著線索的紙分給了七組員。

  趙如眉自己留了一張南城區C組的5條線索紙張，坐在凳子上又掃了一眼容：

  1.“不是通知了一天的蓄水量不能超過5升嗎？為什麽還有蠢貨不要命地嘗試！”

  2.“難以想象這怪居然避開了所有監控區域。”

  3.“事故多發的浴室失蹤現場隻殘留了汙染極重的黑油漬……或許源頭在河裡。”

  4.“經過經驗總結，只要不是短時間釋放5升水，危害不大。”

  5.“我隻想知道可飲用水龍頭的水究竟乾不乾淨。”

    作為優先發言小組的發言組長，周川跟另外四位隊友看到這5條線索，聲音放輕地流：“5升水，5000ml，你們見過擺在超市的礦泉桶裝水吧。4.5升一桶，再搭一瓶500ml的礦泉水就差不多了。”

  “這個危險程度初看不算高，第4條線索就說了只要不是短時間持續放水超過5升，危害不大。短時間5升這個條件，應該就是怪是否會出現的分割線。”

  “它會避開監控，智商明顯不低。”

  “洗浴的耗水量確實大，大活人進去，最後只剩下黑油漬……它的攻擊方式不是腐蝕就是吞噬，不然沒道理這麽乾淨。他們的水來自河裡，但送住戶家中還存在問題，我覺水廠說不定也存在大問題。”

  周川邊在電子寫字板上記下自己跟隊友提及的線索，邊流說：“進副本的話，盡量等水燒開，喝水。這怪源頭暫無法確定究竟是真的來自河流，還是水理廠，亦或者雨水遭到汙染等等，都有可能。”

  “所以不室放水，外出上其它水源地，盡量不要隨意靠近。”

  “短時間，是多久，這個也有待深探索。”同組隊員說。

  “的確。”

  周川頷首，面思索。

  最初十來分鍾，七組員據這些線索，分析得出的報大致相似。在經過一開始的報發期，他們開始深思考，試圖從這些線索中，了解接下來要面對的副本大是怎樣的環境。

  目前看來，副本世界的秩序有是有，但岌岌可危。

  且這些怪的能力已經超出常理，帶有一種某方面難以解釋的異能特。

  40分鍾後，作為南城區C組發言代表的周川開始就與隊員針對這5條線索挖掘而出的報點，逐個說明。

  作為旁聽的趙如眉這回沒有參與其中，有過之前兩組線索分析的流程記憶，周川每次說完報點，都會等待一兩分鍾，供另外六組消化，若是有想要補充的小組，會在此期間舉手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