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四位普通員只能兢兢業業地聽老大講話。

  “該領東西乾活了。”趙如眉見他們這地位已經自行分配好了，把雙肩包拿下來開口道。

  “快過來。”

  方團圓振臂一呼，其他變道士紛紛靠了過來，按照方團圓、二把手、三把手、管理層的順序，挨個領取。這直接省了趙如眉再施加力的環節，有方團圓從中調節，雙方合作得格外順暢。

  趙如眉之所以留著方團圓，主要還是目前的主線與他無關。且因為前期的合作他還算配合，沒掉鏈子也沒有別的心眼，比起殺了他，留著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派上用場了。

  就像此刻。

  這筆投資的回報簡直超乎想象。

  但凡桑家這批變道士有點心眼或者下手狠一點，徹底理掉方團圓。眼下指揮這批普通變道士，都不至於這麽輕松，像現在確立地位不過是錦上添花，方團圓最重要的，就是能提供‘同類信任’。

  已知這批普通變道士的意識是從零誕生的，或許會湧現出生前的一些片段記憶，但歸結底已經不再是生前的那個人。方團圓哪怕只是與他們談，也能潛移默化影響他們的認知與立場。

  最淺顯的就像二把手對活人的本能排斥與敵意，就是方團圓從旁化解的。而方團圓與的相，也會在不知不覺中，給他們灌輸一種他們與活人也可以友好相的信號。

  這些東西沒有形態，但卻在無形中把這批變道士拉到了自己這邊的陣營。在新的變故發生之前，他們都是可信的，趙如眉一邊帶路一邊思索著這些東西。

  截止到目前為止，主線任務如何進行突破，桑家人如何應對，接下來有可能發生的意外與走向，趙如眉只要有時間就在思考這些東西。

  直到抵達雪靈之前砍伐過的區域，才收斂思緒，看向方團圓等變道士：“你們的活計就是把這座山的樹木全部砍。”

  “聽到了嗎？砍就完了。”方團圓拿著手裡的伐木斧，興衝衝地來到一棵筆直的樹木前，對準它的部用力揮下斧頭，伴隨著哢嚓一聲，這樹應聲而斷。

  其他變道士也是有樣學樣，對著樹木揮斧頭。單論魄與力道，他們僅次於桑家那批boss級變道士，算上方團圓一共十二位變道士，砍起來樹木哢哢往下倒。

  趙如眉在一旁指揮他們的砍伐方向，盡可能地面朝一個方向砍，每砍一排就往後退幾步，砍下一排。

  本來收藏品別墅裡的收藏品們也不是不能勝任這種工作，但別墅還於冷卻狀態，等別墅冷卻好，還要十幾個小時。這期間桑家人正於石化狀態，單純休息太浪費時間了，把這批變道士合理利用起來才是最上策。

  恰好方團圓與這批變道士都選擇了配合的方式，又為節省了一些武力說服的時間。

  雖然樹林裡有符柱，但變道士的知范圍天然就很大，趙如眉不需要擔心他們誤砍符柱，除了時不時指揮一兩句，其他時間都在翻看《長生道》，上面有記錄顛倒的步驟。

  雖沒有寫出破法陣的方法，但上面著重地說了符柱的重要，想要破除法陣，只要朝符柱下手就行了。但山的符柱起碼百上千，在沒有做好同一時間拔地而起的準備前，隨意破壞，絕對會打草驚蛇。

  就趙如眉的分析，汙染源頭與符柱、山、桑家那批變道士之間的關聯很大。

  汙染源頭這麽安靜極有可能是因為符柱還完好的緣故，在沒有做好萬全準備之前，趙如眉都不會貿然去它，這也算是經驗之談。作為布陣者，敵人要麽在一瞬間擊潰的陣法，如果只一那接踵而至的往往是重重殺機。

  ‘砰砰砰’的砍樹聲響了一整個下午，趙如眉沒有加其中，但把一部分樹木堆起來放了把火進行焚燒，這也是理這批樹木最快的方式。

  天黃昏時，幾百棵樹木已經被焚燒大半，方團圓那邊又新砍伐幾百棵。由於是繞著圈砍，這片空地並未延向山下，而是把山頂的空置區域又擴大了。

  趙如眉掃了眼焚燒樹冠的火焰，要是沒有能源協助，估計等燒到樹乾就會自然熄滅了。沒辦法，這些樹木不但堅固，還不易燃。

  “今天就砍到這吧，把工丟在這裡，我們可以走了。”趙如眉對還在埋頭砍樹的變道士說，他們手裡的斧頭有的已經砍出了好幾個缺口，需要更大力氣才能砍斷樹木。

  “去哪啊？”方團圓手裡的斧頭最嶄新，他停下作看了看其他同伴，積極說，“他們還能繼續砍，晚上不繼續嗎？這裡這麽多木頭，我們可以燒火照明啊，累了躺棺材不就好了？”

  “他們剛醒過來，總要回趟家看看吧。”趙如眉隨和說，“而且鎮上還有一批資源需要搬運，你們力氣大，最適合不過了。”

  “……回家？”方團圓面古怪，說到家，他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但他仔細想想自己好像沒有家，至於其他小夥伴，據他的觀察明顯也沒有。

  “好吧。”

  雖然不太想回去，但大哥都這麽說了，方團圓還是答應了，放下手裡的工。其他變道士見他這舉，有樣學樣放下斧頭，跟隨著青年朝山下走去。

  “你們記得自己的家嗎？”閑了下來，方團圓回頭看向後的小夥伴。

  他們臉發青，睜著灰眼瞳，紛紛搖頭。

  “你看他們都不記得了。”方團圓對邊的青年說，“我們搬完鎮上的東西能回山上嗎？外面太熱了，還是山比較舒服，而且還有棺材可以躺，就算累了躺一躺也就好了。”

  “搬完東西吧。”

  趙如眉沒有拒絕，而是給了個條件：“等把外面的東西都搬過來，山的樹木也全部砍掉，你們想在山待多久就待多久。”

  “好！”方團圓高興應下。

  由於這一批變道士數量不，載本搭不下，趙如眉是跟著他們一路步行趕回的鎮子。抵達鎮上時，天已經徹底黑下來，偌大的鎮子一盞燈火都沒有。

  趙如眉拿出淨化提燈，方團圓一照到這個就覺得渾發，下意識地想往外走。

  “走什麽，專門給你們照的，都靠近點。”趙如眉一邊帶路一邊說，

  “這什麽燈啊……”

  礙於大哥的力，方團圓默默靠近問。

  “殺毒的。”趙如眉說，“多照照對你們沒壞。”

  被汙染侵蝕的除了桑家人外，這批變道士雖然上也沾了點，但遠不如桑家人那麽嚴重。這也是趙如眉寧可走一個多小時也要下山的原因，山時刻都在溢散著汙染，且夜晚的汙染更盛。

  第一個晚上方團圓剛恢復理智的時候，就有被汙染化的跡象，當時挨了一頓打老實了。後續下了山找太，況緩和了不，當時還只在山呆了幾個小時。

  這一批變道士要是在山呆一個晚上，被汙染影響，反水也不是沒可能。

  趙如眉自然得防著點。

  方團圓也不知道這燈殺的什麽毒，但除了以外也沒有別的癥狀，他心底的抗拒也慢慢消散了。

  趙如眉拿著淨化提燈把他們帶進了桑家宅邸。這座大宅子到能住人，關於住哪趙如眉讓他們自己選，最終選定了一個有大樹的小院，這個地方最顯著的特點就是蔭蔽。

  趙如眉讓這十二位是變道士進屋睡，則拿出《道符大全》翻到特定頁數，看了看安神符的繪製步驟。隨後又從背包裡拿出工，一上手就畫了十二張。

  “睡得著嗎？”趙如眉畫完後踏進屋子裡，地上躺著的變道士立刻直起了腰。

  “……快了。”方團圓違心說。

  笑死，本睡不著，還能再砍幾百棵樹。

  “那正好，我這裡有個東西適合你們。”趙如眉走近其中一位變道士，把安神符在他印堂上。下一刻這變道士就後仰著躺摔在地上，那一個安詳。

  挨個完到方團圓時，他有點小抗拒，盯著這張道符皺著臉說：“我不困……”

  “這是安神符，睡一覺起來你神會更好。”趙如眉讓他看了眼圖案，和聲勸他，“你為老大，不好好養好神，之後還怎麽領導他們。”

  “沒事的，你讓躺棺材就好了。我實力比他們強，他們就不敢反抗。”方團圓看著青年，像是鼓足了勇氣，很認真說，“而且我覺得我們本不需要休息，我，我們跟你們完全不一樣……”

  見青年沒說話，方團圓垂下視線，低聲說：“大哥，我隻想問你一個問題。等你們理了桑家人，是不是也會理掉我們？畢竟我們跟桑家人，是同類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