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窯法燒磚

工穆柯辦事的效率極高，也或許福縣這些工匠的姓名地址都記檔在案，所以半天時間不到就將人給找齊了。

「桑老弟，你瞧瞧，我給你找的這幾個人合適嗎？」穆柯將人帶到面前。

鄭曲尺一眼看過去，全都是一些質樸的黑瘦漢子。

穿著些灰、褐短，頭上包著一圈汗巾,大冬天冷得有些抖瑟，朝好奇又沉默的看來。

「沒什麼問題。」

因為鄭曲尺對泥匠並沒有什麼特別要求，只要是有富經驗的泥匠都行。

首先將需要的磚胚尺寸、用料、製作方法一併予他們。

泥匠聽完，全都反應了好一會兒。

工序跟他們日常的土胚磚做法相似，就是將粘稠的土料摔打質地細的土后，再放木模中塑，接著模，把土坯晾乾，只是這種還要多一項，就是窯燒制。

但不同尋常的地方在於，要求的用料加了多他們無法理解的東西，另外就是尺寸……

有一個年輕泥匠應該是糾結了一會兒，才斗膽質問起來：「這個、這種大尺寸胚出來，很難定型，且製作過程中也會產生乾裂的……」

穆柯的視線落在他上時，他一下就被驚得閉了口，沒敢再繼續講下去。

「這些我都知道。」

鄭曲尺明白福縣的傳統土胚因為和泥用料較為簡單糙，所以常常存在後期乾裂、風沙等問題，尤其是形過於大的，土質粘結力下降,更容易產生裂紋。

但這種不會，因為還加了煤灰、草梗、穀殼等增加黏，再說不需磚胚徹底自然風乾。

泥匠們聽完,卻更覺得這個工帶來的黑小子，估計沒啥製作土磚的常識,全是憑空胡想象著來指揮他們。

這樣的土胚磚做出來,估計就用不了。

「你知道……還讓咱們做這樣？」泥匠嘟囔。

鄭曲尺耐心跟他們解釋了一下：「因為這個土胚磚我不算讓它慢慢自然風乾,而是等它晾乾水稍微型就送進窯烘乾后，再進行燒制。」

「這可燒不得！」泥匠瞪大眼睛：「這可不是陶瓦，興不得燒。」

這估計是曾經嘗試過燒磚最後以失敗告終的人。

鄭曲尺知道福縣多數泥匠與窯工都沒有燒制過磚。

一來是因為等級緣由，燒制的紅磚是不允許普通百姓使用的，二來就是民間的窯工也接不到這上層的工藝技，沒經驗沒傳承，再加上生活貧苦，他們哪會耗費那功夫去慢慢研究。

「燒不燒得，不用你們擔心，就按照桑工的話去做就行了。」

穆柯跟鄭曲尺不一樣，在現代習慣跟工人們有商有量，講究一個工作不分貴賤，人人平等原則。

但這個王權時代，高一極死人，為工，穆柯的話就是命令。

既然這事工都發話了，哪怕他們心中有疑慮,不認同桑瑄青，也只能按照鄭曲尺的話去照做。

這邊找來泥匠開始製造特意定製的磚胚之後，另一頭鄭曲尺又去找窯工,讓他們直接早期備用干的土胚磚直接開窯燒制。

這些磚胚應該也可以用，想先開窯燒制一批出來看看效果，再時候定製磚胚出來，才能有更直觀的對比。

燒制磚的一些方法，全是以前涉獵過的一些書籍，要說本人還真沒有親自實驗過。

但相信只要肯干、肯試，總能達到預期的效果。

同時，也採取了那個時代的一些責任連帶方法，比如在城磚上鑄有燒窯的名稱，還有窯工的姓名，這是嚴格的城牆質量保證系。

穆柯表示很贊同的這種做法。

於是到了最考驗技法的磚胚燒制環節，特地找到最大的窯爐，來進行窯法燒制。

要說燒出來的磚，較土法曬乾的耐久更強一些，但也並非一定要用燒磚來解決問題，可就想做。

這一次歷經千辛萬苦才攀上宇文晟這條大，當然要盡其用利用他的勢力跟資源，來做一些早就想做的事了。

一個人辦不到的事，現在差錯卻可以就此實現了。

整個福縣的工匠跟作坊司任調派作的覺，簡直不要太爽。

叮囑窯工，放磚坯時要注意，磚與磚之間間隔的距離要適當，否則會通風不暢，影響磚質量，另外就是燒制的時間也是需要他們這些經驗富的老窯工來準把控。

火大火小，時間長短，最好這些都一併好好記錄下來。

窯工聽從的話，將晾乾水份的土胚擱置進窯，鄭曲尺也跟著一塊搬，因為排磚進土窯也是一項勞力活，人當然越多越好。

他們按照的要求鋪好磚后，接下來就該燒磚了。

其實燒制燒磚難度不大，就是燒火，一直燒，燒到磚胚徹底石化，就為磚塊了。

為求保險，準備了兩種方案。

上火窯，跟下火窯。

且試驗一下，看哪邊的磚最後燒出來質量更好。

就在鄭曲尺教導窯工們如何燒磚、如何注意事項，甚至準到一些小細節都沒有保留時，他們都很詫異。

這個年代的工匠基本上對自己發明或創造的技藝都十分看重，更加註重其私，因為誰都不願意別人不費吹灰之力就盜走自己辛苦研究出來的果。

可鄭曲尺的想法不同。

一來，這些知識本就是幾千年文化沉澱積累下來的勞果實，並非個人創造，正所謂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沒病。

二來，也覺得有些東西如果人人都選擇自掃門前雪，那這個社會就無法被促進發展，尤其是鄴國已經夠落後了，斯大林都說過了，落後就要挨打。

不想挨打，就得想辦法個人進步，國家進步，文明進步，最後又會將這些反饋到生活在這個國家的每一個人上。

這磚想要燒制好，還得等好幾天呢，甚至燒好后也要晾一段時間，等溫度足夠低之後，才能出爐，否則誰去磚，誰就得被燙「大腳蹄子」。

鄭曲尺不想多等時間，於是就想到另一種青磚的燒制辦法，進行一定程度的人工干預。

就是在磚塊快「燒」的時候，讓窯工從窯頂慢慢往窯注水，水慢慢往下滲，遇到高溫，迅速變水蒸氣，新鮮空氣就進不來了。

然後等注水注得差不多了，就把窯重新封住，最後整個燒制過程就這樣完結束了。

而這種辦法會讓冷卻時間短，生產效率大大提高，甚至對磚也有一定程度的益。

在等待開窯的過程中，鄭曲尺又空去了一趟曬場。

見泥工在費力踩泥、捶打，這一項著實太耗工力，而且效率太慢。

於是就召集泥工，給他們提供了一個解決辦法。

就是在地面先挖個大圓坑，鋪上平整的石頭，再將拌好的泥倒進去，然後牽來幾頭牛。

將牛綁好，再給它們蒙上眼睛，將他們的牽引繩控制在泥坑範圍，最後由它們來代替人力踩泥、攪拌。

這個方法得到了大夥一致好評，甚至還就此打開了他們的新思路，打算就此沿用下去。

定製泥的一切準備工作都弄好后，接下來就是要進行塑、胚了。

因為鄭曲尺定製的是大尺寸，有別於傳統土磚胚框，這就需要再重新定製一批模框，這倒不難，基本上在泥匠和泥的期間，就找木匠提前弄好了。

足足有百來個。

一下要弄出十幾萬塊磚胚，工作量那不是一點半點的重。

這一項胚的工作既繁瑣又辛苦，區區十幾個泥匠估計搞不定，於是穆柯直接在縣裡找來上百個閑人，就憑藉著人數上的優勢，最後胚工作，三下五除二就給搞定了。

時間就這樣又過去了十來天。

終於，鄭曲尺期待、激的第一窯磚即將現世。

由於窯工有燒制瓷瓦的經驗，因此這一窯還算比較順利。

但卻不算很功。

當鄭曲尺拿到品后，仔細對比了一下現代的紅磚，心有些失。

型是型了，就是因為磚度不夠，還裂碎了一部分。

……果然，用這種土胚磚做出來陶土磚，終究還是達不到標準。

對這種結果很懵懂，只能求助於窯工詢問這其中存在的問題。

窯工們將這一批磚拿來打量一番，又拿捶子敲碎了其中一塊。

最後一番商討好，對激喜的說道：「這燒磚的確比土胚好，這一次應該是燒過頭了，另外也是土質太黏，或許加上些沙土會結實。」

不愧是專業的，只這麼一會兒就找到了大部分原因。

鄭曲尺從來不輕視任何人，所以也時常願意跟工匠們商討一些專業上的問題，因為有些實際問題，有時候也靠不上過去經驗了。

有機會還是得多看看這個世界的相關建造業書籍，多了解，增漲見聞，補充空白知識與常識。

「我另外定製了一批磚胚，麻煩到時候你們繼續再開一窯燒制了。」

窯工們這會兒奔頭十足，都很激的朝點頭。

「哪裡哪裡，下一次，我們定會總結出這一次的經驗，會燒製得更加小心謹慎些。」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燒磚，雖說燒出來的磚不足以他們驚艷，但是這種功製造出一樣新奇玩意兒的功，卻他們心澎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