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拾荒獵人

宇文晟現在拓展的版圖業務都這麼寬了嗎？連軍械強國巨鹿，都毫不懼？

由於太過驚訝，也由於乍然聞宇文晟離不過幾公里的距離範圍，鄭曲尺一時恍神怔忡，便忽略了周圍人靠近的氣息。

「你是誰？你躲在那裡做什麼？」

一聲叱喝在後響起，鄭曲尺一回頭，但見一名扎著雙辮橫眉豎眼地瞪著，看那樣子是拿當可疑人了。

「我、我是逃難之人……」鄭曲尺趕忙解釋。

此時沒有沉嗓子，扮作男子的聲音，這種時候當然是利用子的份才更加方便，以弱無害來降低對方的心理防線。

一麻灰打扮的雙辮半信半疑地打量著，提了提肩上的背簍，朝鄭曲尺走近。

鄭曲尺則拉起手臂上的袖子，將上面包紮著的傷口出來：「我、我不是故意躲起來的，我只是有些害怕，我了傷，正在尋找傷葯。」

雖然鄭曲尺將自己包裹得得嚴實，一件垂長斗篷從頭到腳罩下，不任何痕跡，但清潤細的聲音不作偽，是一個材小的傷子。

們倆的談話的聲音引來其它人，這附近的獵戶抄起傢伙什都圍攏了過來。

鄭曲尺見這些人一夥，有男有大概十來人，穿得破破爛爛的，統一背著一個竹篾筐，裡面用來裝東西，手上都拿著，前頭削尖，中間一段為鋸齒狀，尾端是勾子。

出於工匠職業的敏，鄭曲尺眼神凝注在上面許久，一番觀察下來，覺得這個有點意思。

它的多樣工能，看似一便於攜帶的狀，卻可以應對多種場景，比如鋸木、、開、探深、拉扯、掛等等。

也不知它是誰設計出來的，創意不錯。

當看到一可疑裝扮的鄭曲尺，難免會進行一頓盤問。

鄭曲尺穩了穩心神，快速在腦海之中編寫了一套份來歷。

將自己偽裝別國來的普通逃難百姓，本有同伴，但不是失蹤就是被劫匪殺傷，總之要以一個「慘」字貫穿整個過程，以博取同跟不忍，後來又遇上了戍邊兵變。

這才一路艱辛、困苦來到這裡，由於又飢又疲，眼見一座被荒棄了的營寨荒，便顧不得其它，進來歇歇腳。

沒想到，醒來後會遇上他們，這時，又「驚疑不定」地了肩膀，完演繹了可憐、無助的形象。

「你們呢，是什麼人？」

聽了這一番經歷，大夥都真同起來了，態度不似先前那樣嚴厲審查，尤其方才那個兇人的，趕忙上來，拉了拉鄭曲尺的手，以示安跟友好。

有人問：「我們是拾荒獵人，你聽過嗎？」

「我……不大了解。」茫然地搖了搖頭。

雙辮小姑娘是個直腸子，直接告訴鄭曲尺：「哎呀，也不說得那麼好聽了，就是跟乞丐差不多，但是我們不手跟人乞討要錢，而是靠自己的本事走街穿巷、到各種荒棄之，找些能吃的、能用的、能變賣的東西生存，聽明白了嗎？」

哦，明白了，按照現代人的理解，就是俗稱撿垃圾賣廢品的拾荒人。

想不到，在巨鹿國還能見到意識如此超前的社會團，略好奇這些人是如何組織型的，它們的構員有哪一些。

不過，像現今這世道，人人都過得地，有鋪張浪費有多餘品丟棄，普通的城鎮、街道上，應該沒有什麼東西能他們撿吧。

所以，他們才會冒險結伴出城，來到廢棄的營寨……或者說，這些拾荒獵人，不是跟理解的那種撿普通垃圾。

獵人兩個字，就值得深究了。

通過這個思路來想的話，他們或許不僅規模不小，還有一定的線報人員，這樣才能及時提供他們地點位置。

見鄭曲尺沉默不語，一個男子以為是被嚇到了，於是放輕聲音道：「小姑娘家家，你也怪倒霉的，偏這個時間來咱們巨鹿國，但好在你沒有進城，要不然，這會兒只會更害怕。」

「怎麼了？」

膽小怕死的，回過神，這會兒倒是敢於發問。

「你是哪一國來的？你聽過鄴國的活閻羅宇文晟嗎？噯，風谷沙城已經淪陷在他手中，他攻破城門后第一件事就是控制了整個風谷沙城，封閉城門，不允許任何人進與外出，你如果當時就是城裡，只怕這會兒只會日日夜夜提心弔膽，不得安生。」

提起這個人，還真沒幾個人能保證穩定心態，全都是又懼又驚，面生抵。

鄭曲尺哪能不知道別人對宇文晟的評價跟深骨髓的畏懼，以前估計會跟他們一樣同仇敵愾，可現在……MD，怎麼覺別人提到宇文晟，自己也會莫名有一種不自在呢？

這關屁事啊，真當自己是宇文晟的老婆不！

訕訕道：「他、他要做什麼？」

「說是要尋人。」小姑娘回答了。

鄭曲尺覺得奇怪：「他跑來巨鹿國尋什麼人？」

仇人還是親人？

見一無所知的小白樣，別的拾荒獵人好心地跟科普最近發生的大事。

「據說，是戍邊軍的司馬擄走了宇文晟的夫人，於是發了瘋地滿城找人，我聽說當日有人看到，他一穿梭在城中，將參與戰鬥的戍關兵將、意圖逃跑的人通通抓了回來，逢人必問，我家夫人在哪裡，這好不容易尋到一個好像知道的，卻說這人丟了，是在營寨丟的。」

那人繪聲繪地講述著，一口氣講得口乾后，稍咽下口唾沫，又繼續：「那活閻羅雖說不信，但還是二話不說就領兵跑來，抄了這營寨，將這裡面翻了個底朝天，可惜啊始終沒有找到人……他夫人失蹤了，司馬也帶著剩餘殘兵逃走了。」

所以，這營寨是這麼個原因，才被匆忙逃命的一眾巨鹿將士廢棄的啊。

「這事，我也知道，這司馬跑了，人家夫人也一併不見了，擱誰都認為是司馬將夫人給帶走了，他一回到風谷沙城，他怒髮衝冠，拿風谷沙城的守將楊將軍與降兵，再加上那一城的百姓為要挾，司馬三天之必須將他夫人出來，否則他將染風谷沙城。」

鄭曲尺聽后滿眼震驚。

「他、他妻子？！」

他怎麼會來尋妻子？他是認出來了，還是他在巨鹿國還娶的別人人為妻？

「你也很吃驚吧，那種人竟然也會跟尋常人家一樣娶妻了。」雙辮姑娘嘲諷道。

「那種人」，是哪種人？

鄭曲尺垂下眼簾：「他有說，他妻子是誰嗎？」

「好像是說姓鄭，哦，我想起來了，鄭曲尺，那宇文晟廣布群告，可算是將這個名字跟木樁一樣釘進我們耳朵里了。」

鄭曲尺倒吸一口氣：「他、他就這麼恨他夫人，非得千里追殺？」

所有人也都震驚地看向。

他們難以置信的腦迴路是怎麼構造的，雖說站他們立場上來看，宇文晟絕對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但對於他夫人而言，這麼一個不說是氣迴腸的故事，也算是一個變態為尋回妻子的人事跡，怎麼到口裡，卻了一個要殺妻的恐怖故事？

雙辮姑娘角：「他這麼大干戈，應該是想找回他的夫人吧。」

「是啊，找到了再殺。」鄭曲尺一臉篤定道。

眾人一時沉默了。

雙辮姑娘無法理解：「不是，他費那麼大功夫找到他夫人，為什麼要殺他夫人？」

這下到鄭曲尺沉默了。

理由，可多了。

比如他覺得，騙了他吧。

說好的鄉村故事，竟變了諜戰潛伏。

他們倆每一次見面，卻相見不相識，扮男裝當工匠，他喬裝改名當瞎子，兩者之間充斥著各種欺瞞與不愉快。

還有，他知道不僅是墨家細作，還是巨鹿間諜，原本只是隨便出手解決掉一個二五仔下屬，卻沒想到這人竟還藏著另一層份——他的新婚妻子。

估計他現在已經視為恥辱跟不堪回首，為了徹底消滅掉這個黑歷史，才不惜實行國追殺……吧？

「你說三天……如果陌野三天不出人，他真的會屠城？」鄭曲尺有些不信。

但其它人卻是信的：「君無戲言，他雖非國君，但想來也是一言九鼎，這應該不會說假話吧。」

「不用擔心，司馬肯定會將人出去的，為了全城百姓跟楊將軍，他也不會置之不理的，只是不知道明天司馬上鄴國的宇文晟，究竟會怎麼樣。」

他們此刻心中樂觀，只因他們篤定了那個所謂的夫人，是被司馬陌野帶走了，只要人在，那宇文晟忌鼠投，自然不會走到最絕的那一步。

可鄭曲尺卻知曉，倘若他們口中的那個夫人，宇文晟口中的那個「鄭曲尺」，真的是，那現在問題……就麻煩了。

陌野恐怕本就不出一個「鄭曲尺」給宇文晟了。

上的傷口開始泛起細細麻麻的痛意，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傷勢開始惡化，覺得自己有些呼吸不暢，心口如一塊沉甸甸的石頭。

「說來有些冒昧，我上的傷口有些潰爛，急需換藥，不知道諸位上有沒有塗外傷的草藥？如果有，我願意以金玉換取。」

這年代件樣樣貴，尤其在藥品方面的匱乏，更是造了高價藥，不好意思張口白要別人家的葯，自然是要給錢的。

他們見這小姑娘禮貌又懂事，經歷過一番苦境，但言語中不見怨懟悲楚，反倒豁然鮮亮，令人心生好。

「我們上沒有，但崖兒哥有，不如你跟我們一塊回去。」

「不知那位崖兒哥，現在在哪裡？」

「他好像有親人在風谷沙城，因為擔心，所以他這幾天都守在城門附近，只等三日期限一到，開城門后混進城中救人。」

鄭曲尺不由得顰了顰眉，並不想去風谷沙城：「不知，離這最近的城鎮藥鋪，有多遠？」

「那就遠了，咱們這是巨鹿國最偏僻的荒蠻之地，既與鄴國邊境只隔一條天塹銜接，又與蠻夷草原部落挨著，你想趕到另一座城，靠腳走，說也要半個月以上。」

鄭曲尺：「……」

半個月？三天都等不起了，對於冒險還是傷重染患敗病而死，……選擇活命。

「那就麻煩你們帶我去找崖哥兒了。」

「走吧，我們已經踩好點，等下趟過來搬東西就行了，現在就帶你過去。」

搬東西？

他們要搬什麼東西？

這營寨，除了一些沉重的軍械防外，好像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了吧？

「謝謝你們了。」

謝謝你們如此心底質樸，願意幫助一個陌生人的。

打包好收集起來的米糧，便跟著他們一道上路。

一路上那個「小孟」的雙辮小姑娘經常湊過來與講話，但鄭曲尺心底有事，只是有一句無一句地應和，並不熱絡，只想讓對方看懂緒不佳，不要來打攪。

然而，小孟卻並不在意，只當這個小姐姐是個害話之人。

「你幹嘛一直低著頭，用帽子擋著臉啊，你的臉上也傷了嗎？」

「沒有。」

鄭曲尺搖了搖頭。

這一路上走來，小孟實在太好奇這小姐姐的長相，於是在到達目的地后，其它人都離開，去找崖哥兒彙報這一趟的收穫時，突然手扯下了的帽子。

鄭曲尺作很快，雖沒來得及阻止小孟的作，但卻第一時間將臉轉了過去，抬袖遮臉。

雖只有匆匆一眼，但小孟卻有些驚呆住了。

若是之前，鄭曲尺並不在乎臉這種事，但是自從知道宇文晟在找后，擔心會有的畫像流傳出來，所以這才不願意被人看清楚長相，徒然非議。

這時，從後面來一隻手將落的帽檐地重新拉了回去，並順便揚起掌，拍打了一下小孟的額頭。

「啪」清脆的一聲，痛得小孟趕忙抱頭痛呼。

「胡鬧，別人不願意的事，你強地手，只為滿足自己的好奇，是忘了什麼尊重嗎？」一道明瑯乾淨男聲，帶著慍指責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