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俊霖看著林淡略微紅潤了一點的臉頰， 問道：“覺怎麼樣？”

林淡坦言道：“覺好多了，初級晶核可以補充神力是嗎？”

肖俊霖目無焦距地看著漆黑的天空，徐徐道：“沒錯，在這個世界上， 越是平凡的東西就越容易被人忽略。但誰又知道， 往往是這些不起眼的小東西，能夠創造奇蹟。”他回過頭， 深深看了林淡一眼，瞳仁裡閃爍著莫測的芒。

林淡覺自己就是他口中的“小東西”，心下有些不舒服， 面上卻沒表現出來。肖博士願意告訴這些，肯定不是出於好心，而是源於一個科學家對新奇種的探究。他似乎把當了小白鼠在觀察，但即便如此， 也只能默默忍， 誰讓現在沒有實力， 只能依附強者生存呢？在涅槃小隊裡， 唯一對沒有敵意的人， 也就是這位肖博士了。

肖俊霖彷彿打開了話匣子， 繼續道：“異能包含兩個部分，一是元素之力， 二是神力， 兩者之間本該是正比的關係， 但也有那麼一些人是例外， 譬如你。元素之力表現在異能攻擊的強弱上，神力表現在異能控力的確上。你說這二者之間究竟哪一個更重要？”

林淡誠實地搖頭：“我不知道，因爲我沒有實踐過。”

肖俊霖勾了勾脣角，低聲道：“那麼我期待你能找出答案。”

林淡被他的一番話帶思考，回過神時，面都快糊了。連忙拿起筷子開吃，臉上全是饜足的表。對來說，能夠安安靜靜地吃一頓飽飯，似乎是一種無上的，如果人有迴，上輩子肯定是死的。

肖俊霖始終站在庭院裡，看著天邊的一顆寒星，不知在想些什麼。等林淡吃完了，他指著自己的象牙筷說道：“把我的餐消消毒，手套也用開水燙一下。”

合著您是在等我這個免費消毒機呢？林淡角微微一，卻還是乖乖把肖博士的飯盒、筷子、手套，先後清洗乾淨，煮沸消毒。做完這一切，神力再次告罄，腦袋裡像塞了幾百顆釘子，微微一就疼得慌。

“你的報酬。”肖俊霖從口袋裡掏出幾顆明晶核。

林淡也不矯，立刻接過來吸收乾淨。幾分鐘後，的腦袋不疼了，反而有一種格外輕鬆的覺，彷彿連靈魂都得到了淨化，這大約就是神力提升後的表現，的況也不清楚，以後還得慢慢索。

“力恢復了嗎？”肖俊霖適時開口。

“恢復了。”林淡點點頭。

“恢復了就把餐和手套上的水分乾，我不喜歡溼漉漉的東西。”

博士可真是盡其用啊。林淡一邊暗歎一邊把碗筷和手套裡的水分取出來，灌塑料瓶。肖俊霖皺了皺眉，似乎有些嫌棄節約用水的行爲，卻也沒說什麼，因爲他明白，大自然中的水其實也經歷了一樣的過程，都是反覆循環利用、利用循環，如此才能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好了，已經幹了。”林淡捧著潔白的手套說道：“博士，要不要我幫你戴上？”

“嗯，戴上吧。”肖俊霖出修長的雙手，一舉一很自然，卻又著優雅和倨傲。

林淡看了他一眼，心下忖道：這個人肯定從小到大都是天之驕子，被人高高在上地捧著，從來沒跌倒過，所以纔會養這副脾。末世來了，他依然如此，今後該怎麼生活？但這些事顯然不是應該關心的，只要照顧好肖博士，在他的庇護下順利抵達倖存者基地就行了。

兩人相對而站，彼此的影融夜中，又都低垂著頭，模樣顯得很親。柳葉走到窗邊看了一會兒，角掛上一抹冷笑。有些人總是狗改不了吃。屎，自己活不了就往別人上，卻不知道勾搭上的也不過是個廢而已。喜歡，那就隨去吧。

這樣想著，衝庭院裡的人喊道：“肖博士，天不早該休息了，我們幫你打掃了一間屋子出來，你進來看一看吧。”

與此同時，林淡也幫肖博士戴好了手套，正準備把兩套餐放進桶裡帶回屋。發現肖博士死死盯著放滿了雜的桶，著角解釋：“您放心，明天吃飯的時候我肯定會先消毒！用開水煮十分鐘夠不夠？”

“如果神力夠用的話，還是煮半個小時吧。”肖俊霖理所當然地吩咐一句，然後邁著優雅的步伐走進小樓。林淡盯著他的背影，頗有些哭笑不得。這位肖博士還真不知道“客氣”兩個字該怎麼寫，他以爲自己的話是聖旨嗎？

但很顯然，在聶廷的耳裡，肖博士的話與聖旨沒什麼兩樣，因爲他的價值等同於十噸糧食和一塊永久的私人領地，這足夠聶廷把他當祖宗一樣伺候。

“您不滿意？那好，我讓人再來打掃一遍。”聶廷略一擺手，就有兩個沒有異能的普通人走進主臥，手裡拿著掃帚、拖把和一桶水。這間房子們已經打掃三遍了，這是第四遍。

“們弄得不乾淨，讓林淡來弄。”肖俊霖語氣淡淡地吩咐。

柳葉嗤笑一聲，隨即高喊：“林淡，你在哪兒，給我過來一趟。”

林淡和幾個沒有異能的普通人在一間房裡睡，沒有褥子，沒有被子，把一張破涼蓆鋪在地上，蜷著手腳勉強能將就一夜。擁有水系異能，被普通倖存者視爲異類，卻實力低微，不異能者待見，可說是在夾中生存。兩頭的人都不願搭理，只能獨來獨往。

聽見柳葉的喊聲，不得不爬起來，走到外面查看況。

“你過來，幫博士把房間清掃乾淨，掃到他滿意爲止。”從馬澤等人裡得知肖博士有多難伺候，柳葉的口氣不免帶上了幸災樂禍。抱大也是有風險的，不小心抱上一個瘋子的大，只會恰得其反。

林淡點點頭沒說話，把清理工拿進房間開始幹活。其餘人累了一天，這會兒早就困得睜不開眼了，不到三秒鐘就一鬨而散。至於林淡今天晚上要幹到幾點，會不會整夜睡不，誰在乎？

林淡關上房門後便把掃帚和拖把扔到一邊，把桶裡的水潑在地上，用神力將它們薄薄的一層水，在房間裡四遊走。水不斷高頻震，帶走了角角落落裡的污和灰塵，比專業的清掃團隊還要高效。

水爬到哪，哪的地板就變得格外潔明亮，像是剛裝修的一樣。到最後，連天花板和吊燈上的灰塵和蜘蛛網也都被這層水捲走，原本陳舊不堪的房間，半小時後已乾乾淨淨，整整潔潔。

“博士，牀單和被套要不要洗一遍，消消毒？”林淡指著放在牀頭櫃上的一套未拆封的牀。這是柳葉提供的，也不知從哪兒搞來的這些資，當真是要什麼有什麼。

“洗乾淨，消毒。”肖俊霖對林淡的辦事效率很滿意，僵的肢已完全放鬆下來，這會兒正坐在林淡用開水燙過的一張椅子上，閉眼假寐。

“那我還需要兩大桶水和一些初級晶核。”林淡了劇痛的太。

肖俊霖低不可聞地“嗯”了一聲，卻沒有任何作。然而半分鐘後，小邱竟敲開房門，笑瞇瞇地問道：“博士，請問您有什麼吩咐？”頭髮糟糟的，服釦子沒扣整齊，顯然已經睡下，又從被窩裡爬出來。但奇怪的是，肖俊霖本沒開口，就自己找上門來了，像是腦袋上裝了天線一樣。

林淡盯著小邱不說話。

肖俊霖有些困了，嗓音略帶沙啞：“需要什麼對說，讓幫你弄。”

林淡這才提出要求。小邱一一應下，先是提來兩大桶水，然後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敲門，詢問大家手裡還有沒有初級晶核。由於長相甜，格直爽，在隊伍裡很歡迎，倒也沒人衝發脾氣。但大家早已晉升二、三級，哪裡還留有初級晶核，問遍了所有人也才找到幾十顆。

柳葉和聶廷在滾牀單的過程中被小邱打斷，開門的時候頭頂都冒著黑氣，臉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大半夜的，你找初級晶核幹什麼？”柳葉耐著子問道。

“我是幫林淡找的。”小邱一臉委屈。

“要晶核你就給嗎？爲什麼不自己去殺喪？”一聽見林淡的名字，柳葉的脾氣瞬間就發了。

“可是博士讓我幫找。柳葉姐姐你去問博士吧，我只負責滿足他的要求。”小邱指了指肖俊霖的房間。

柳葉差點把門把手碎，卻不得不按捺下來。如今肖俊霖還很有威，與他對著幹沒有任何好。咬著牙齦去翻揹包，總算從夾層裡倒出幾顆初級晶核，把小邱打發走。

林淡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角忍不住勾了勾。雖然肖俊霖有很多怪癖，但對來說卻完全沒達到難以忍的程度。似乎很習慣於照顧人，即便肖俊霖斷了，什麼都幹不了，也有信心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與此同時，既能得到他的庇護，又能得到報酬，何樂而不爲？對來說，肖俊霖遠比涅槃小隊的其他員好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