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剛認識姜景博的時候就曾坦誠過, 有預見未來的能力, 可以在夢境中看見所有人的命運。姜景博原本是不信的, 但偶有一天, 他被楊華同派去出任務, 柳葉找到他,言之鑿鑿地說這一次他會死於一羣變異狼的攻擊。
姜景博當時只覺得晦氣, 嘲諷兩句就出發了,回來的路上卻真的遇見了狼羣, 若非柳葉率領一支異能者小隊及時前來救援,他就再也回不去了。之後, 柳葉又預言了幾個人的命運, 而且個個中的, 這不得不讓姜景博重視起來。
兩人的關係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慢慢加深, 當姜景博對柳葉深信不疑時, 忽然要求他離開一號基地,並預言此將會被喪圍攻,進而覆滅。姜景博與楊華同本就存在理念上的分歧,他認爲普通人是一羣不事生產的蛀蟲, 只會浪費糧食和資源,於基地毫無用, 應該被拒之門外。但楊華同卻希一號基地能爲所有幸存者的樂園,不管是異能者還是普通人, 都應該被平等對待。
隨著資源的不斷消耗, 兩人之間的矛盾也越來越尖銳, 更多異能者站在了姜景博這一邊,認爲一號基地應該清除一部分普通人,把糧食和資源全留給實力更強大的異能者。也因此,柳葉的提議很快就被姜景博採納了。反正等喪過境,他還可以帶著異能者回來,屆時資、領地、糧食,就全都有了。
然而在離開之前,他首先要確認柳葉的“預言”是不是準確的。喪不可能一夜之間型,通過偵察衛星應該能觀測到他們的向。但一號基地並沒有偵察衛星的使用權,於是他用人脈,聯繫到了三號基地的高層,讓他們把衛星照片發過來。事實證明柳葉的預言是對的,他終於下定決心離開基地,並把這些照片扣押下來,未曾對外公佈。
所幸三號基地害怕招惹無謂的麻煩,哪怕監測到喪的向,也沒有再通知楊華同。他們滿以爲姜景博知道了,就等於楊華同知道了,二人一定會有所準備。但姜景博卻帶著一羣異能者出走了,他手裡的衛星照片爲勸說這些人的重要砝碼。
在自保和保衛家園之間,絕大部分異能者選擇了歸附姜景博,那些試圖回去報信的異能者都被他們。決了。姜景博並不認爲自己的行爲是醜惡的,上天既然選中一部分人賜予異能,就表示只有這些人才有資格在這殘酷的世界中活下去。普通人理當爲天選者的墊腳石,否則又怎會流傳這樣一句話——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爲了在喪過後儘快趕回來接收一號基地,姜景博的隊伍並未走遠,就在一江之隔的天大樓暫居下來,日日觀測基地裡的況。他們幾乎是掰著指頭在期待喪攻城的日子,那場面一定很壯觀,什麼戰友、同胞,在利益面前什麼都不是。
終於,喪如期而至,一號基地也像他們預想的那樣毫無招架之力,但很快,一團團紫煙霧就在喪裡開,擾了他們的視線。當霧氣消散後,天邊竟飛來一羣殺人蜂,個頭均有拳頭大,連一片的時候把太都遮蔽了。想象一下,若是蜂羣飛基地,放出尾部的毒針,那會是怎樣一番景?
姜景博一手拿著遠鏡,一手著發麻的頭皮,喟嘆道:“葉子,幸好我聽了你的話,帶著這幫兄弟離開了,否則現在還不被馬蜂窩?”
一名異能者後怕道:“聽說被殺人蜂的毒針中後,和骨頭立刻就會化膿水,那蜂子便從天上飛下來,用口扎破你的皮,把你吸乾。這死狀也太恐怖了,我寧願變喪也不願意被它們吃掉!”
“老大,幸好你遇見了葉子姐,不然我們全都會玩完兒!”
一羣人嘻嘻哈哈地說著話,毫不在意自己的同胞正遭苦難。
馬澤也拿著一個遠鏡,站在觀景臺邊查看戰況。柳葉的預言再一次被證實,最激的人不是姜景博,也不是他的屬下,而是馬澤自己。因爲在柳葉的預言中,他將研製出抗喪病毒疫苗,從而爲救世主,到所有人的景仰。那樣的畫面令他熱沸騰、激難耐。說一句老實話,肖俊霖比他小十幾歲,取得的就卻遠高於他,當他還默默無聞時,肖俊霖已譽國際、蜚聲海外。
他如何能不嫉妒,如何能不抑鬱?他始終認爲自己的才華不輸給任何人,只是缺一飛沖天的機會罷了。現在,柳葉的預言果然證實了他對自己的評估,也因此,他的心是驕傲的,更是躊躇滿志的。至於一號基地的覆滅,又關他什麼事?
他強忍激說道:“柳葉,現在你總該告訴我肖俊霖的下場了吧?”
柳葉看著被喪和殺人蜂羣圍攻的一號基地,輕笑道:“爲了保護肖俊霖,一號基地派遣一架直升飛機送他離開,但是飛機中途出了故障,不得不臨時降落,而他不了長途跋涉的疲累和髒,於某個夜晚獨自出走了,從此再也沒有出現過,而您和其餘的研究人員卻順利到達了三號基地。他只是一個沒有異能的普通人,你想他會遭遇什麼,不是被喪撕了碎片,就是了變異的腹中餐。連一個小小的潔癖癥都克服不了,他還有什麼用?馬博士,您不用在意他,一號基地的研究室建造在地下,喪退去後肯定不會到破壞,我們會把最好的設備和資源留給您。”
馬澤點點頭,滿意地笑了。
然而下一秒,他和柳葉就齊齊變了臉,只見那些殺人蜂在基地上空盤旋了幾圈就衝喪,展開了猛烈的進攻,並不曾傷害到任何倖存者。原本殺之不絕、除之不盡的喪軍團,頃刻間就倒伏了一大片,極大地緩解了一號基地的力。
“這是怎麼回事?”姜景博語氣駭然。
“老大,你仔細看,除了殺人蜂,喪裡還有變異蜘蛛出沒!”一名異能者提醒道。
姜景博定睛一看,面不由發黑。只見喪裡果真出現了一大羣變異蜘蛛,它們一個個足有胎大,瞬間吐出一片蛛,把喪網羅住。它們行經之一片白絮翻飛,無數喪在粘稠的蛛網裡掙扎,然後化膿水,這樣的殺傷力,毫不比殺人蜂羣小。
“還有行軍蟻和蟞!”另一名異能者不敢置信地低語。
姜景博換了一架高倍遠鏡,仔細觀察對岸的戰況,勝券在握的表已被驚訝取代。怎麼會這樣?爲什麼基地外圍竟莫名出現一大羣變異蟲子,還專門攻擊喪,彷彿上天派來拯救一號基地的一般?
柳葉也變了臉,因爲現在的場景與的記憶完全不一樣!照這樣下去,一號基地會不會贏來轉機,向死而生?正當心緒不定時,姜景博嗤笑道:“蠢貨,來了這麼一大羣蟲子,他們竟然還投放變異植下去,這是嫌基地淪陷的速度不夠快嗎?”
“可是老大,那些植好像也在絞殺喪。”
“等喪殺完了,它們自然會往基地裡生長。”姜景博冷笑一聲,反應過來後忍不住罵道:“,楊華同那個老狐貍,竟然跟我玩玉石俱焚這一套!種下這些變異植,即便他們的人死了,我們也回不去!資和糧食全都拿不到了!”
“老大,那我們怎麼辦?要不趕撤了,另外找一個地方重建基地?”
“撤去哪兒?想當初我們也是出了力的,那些城牆、塔樓、堡壘,哪一座不是我們辛辛苦苦建造起來的?還有基地裡的糧食和資,也是我們蒐集的,我們就這樣撒手了?”姜景博越想越不甘心,拿起遠鏡仔細看了看,發現那些變異植的等級一個比一個高,本沒有清除的可能,面容不扭曲起來。
“不撒手又能怎麼辦?”
姜景博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獰笑道:“老子倒要看看,楊華同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這一看就看了十幾天,終有一日,喪開始緩緩撤退,而一號基地依然矗立在江對岸,未曾被踏平,更未曾出現無法挽回的傷亡。蟲和變異植爲他們分擔了絕大部分火力,而他們只需每天在城牆邊轉一轉,放幾顆紫□□就行。
“老大,戰鬥結束了,他們還活著!”一名異能者啞聲開口。
“這才哪兒到哪兒?變異植和蟲還在呢!”姜景博面上不屑,心中卻一片驚濤駭浪。無論楊華同是不是在飲鴆止,他能在喪軍團的圍攻下堅持十八天,已經是一個奇蹟!這大大超出了姜景博的預期,他無端升起一不祥的預。
柳葉篤定道:“喪退了,一號基地的戰鬥纔剛剛開始打響。看著吧,他們這是在自取滅亡。”雖然眼前的一切都與的記憶不一樣,但結果總是一樣的。沒有人能在變異植和蟲地包圍下活著走出來,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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