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淡看完這家去那家, 一直忙到晚上十點多鐘纔算是忙完了。小田村環境惡劣, 地偏僻,老人孩子住在這裡很容易得病, 卻又無醫治。離這裡最近的一座醫院在五百公里之外的市區, 高速公路還沒開通,走國道來回要一天一夜。誰家的老人、孩子若是得了大病,在沒有汽車運送的況下只能扛, 一個扛不住便過世了。
山裡的土地非常貧瘠, 沒有開發的價值, 自然也不會有人來投資。久而久之, 小田村就了忘之地, 沒有污染, 卻滿目都是荒蕪。
向最後一戶人家道別時, 那家的老非要把自己辛苦攢下的一百塊錢給林淡, 卻被拒絕了:“大娘,給鄉親們看病我不收錢。”
“這怎麼能行?你現在也沒個生活來源,不收錢你喝西北風啊?”老死活不同意。林淡總不收錢,又總沒有收, 會不會像別的年輕人那樣離開小田村去外面打工?的醫是真好,小田村沒了, 大家心裡發慌啊!
“您放心, 我。日後把草藥種起來, 多多會有收。大娘, 除了老寒, 別的病我也能治,以後你們若是不舒服了,千萬記得給我打電話,我立刻過來。”林淡耐心叮囑。
老眼眶有些發紅,握著林淡的手久久捨不得放開。
林淡打著手電筒離開很遠了,還能看見老站在屋檐下目送自己,心中不由酸楚。回到家後,已經快累癱了,卻還是把採摘的藥材一樣一樣歸置好,等著明天理。
原主的已十分虛弱,不宜大補,但留給林淡的時間只有兩個月,不大補又實在無法胎換骨。若是尋常醫生遇見這種況,定會束手無策,但林淡卻半點不急。腦海中有一方劑名“補天丸”,主藥是紫河車,佐以鹿茸片、紅參、靈芝、三七、琥珀等輔藥,可治療大病久損不愈、臟衰竭、癌癥晚期續命等病,是中醫學最古早的臟療法之一,腎而大補先天,故名“補天丸”。
單從名字上看,這種藥的療效就已足夠霸道,更何況林淡的製藥手法與任何人都不同,能最大限度地保留每一味藥材的藥效。
寫好方子後,拿出手機查了查這些藥材的價格,忍不住給劉曼妮母點了一個贊。這又是送錢,又是送資源,再沒有比們更好的冤大頭。
翌日,林淡走到國道上攔了一輛村村通客車,去了鎮上,又買了火車票趕往省城,採購藥材、藥種、藥苗、花苗和建材等。爲防別人盜補天丸的藥方,把所有藥材全都打,分開在幾個藥房購買,然後把承包荒山的錢轉小田村的賬戶。
做完這一切,把東西託運回小鎮,又買了一輛二手農用車,直接開回家去。原主不會開車,但林淡只要一坐上駕駛位就知道該怎麼作,自是不憷。等綜藝節目拍攝完了,再空去考個駕照。
看見林淡開著車回到村裡,大爺大娘們高興壞了,扯著嗓子喊道:“誰說小林去外面打工了?看把我嚇得!還要承包後面的那座山呢,不可能走!”
“不走好啊!咱們村裡只有小林這一個靠譜的年輕人了!”
林淡特別能理解老人們的心。如今家家戶戶都沒有年輕人頂門立柱,大家自然不願意離開。不是說老人們自私,阻礙了年輕人的路,只是他們年齡大了,差了,恐懼的東西也就多了。
林淡把腦袋出車窗,保證道:“大爺大娘放心,我不走。”
“欸,好好好,快回家歇著去吧,這一路風塵僕僕的,肯定累壞了。”老人們站在路邊笑瞇瞇地招手。
林淡把車開回家,一一卸下貨,搬院子裡。花苗和藥苗得趕用土基培育起來,免得枯死,藥材暫時放進櫃,用牛皮紙分裝,等日後建材運回來了,再讓人打造一箇中藥櫃。
所有的雜都整理妥當了,月亮也升上了半空,把製作補天丸的藥材拿出來,按照比例一一磨,摻蜂藥丸子。
從這天起,林淡安心在小田村住下,一天一枚補天丸,仔細調理著,平時吃好、喝好、睡好,不到半個月人就潤了,皮也白皙了,乾枯的頭髮烏黑髮亮,渾濁的眼睛熠熠生輝,神面貌與之前完全不一樣。
覺力上去了,就把花苗和藥苗背上山,找合適的地方種植起來,下山的時候在村子裡轉一轉,看看誰家的老人、孩子病了,順手治一治。久而久之,了村裡最歡迎的人,大家待比親人還親,一看見就笑得合不攏。
林淡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把後山走遍,並在山坳中發現了一斷崖。斷崖下生長著一叢叢野草和一藤蔓,目測足有幾百米高,下面是一條幹涸的山澗,鋪滿了嶙峋怪石,掉下去絕對會摔得碎骨。
林淡盯著崖壁上的一叢野草看了很久,像是確定了什麼,把登山繩栓在石頭上,慢慢爬了下去。到得近前,忍不住笑了。這果然不是一叢野草,而是一株蘭花,整花從上到下構相較純的綠、紅、紫、黃、白五,反差極大,豔麗非常。
林淡從原主的記憶中得知,這樣的花型,這樣的澤,正是傳說中早已絕跡的極品蘭花“五彩蝶”,也被人稱爲“日月蝶”或“明蝶”,市場價值非常高,曾經有人出資幾百萬只爲了尋得一株“五彩蝶”的花苗。
眼前這叢蘭花長得十分茁壯,帶回去小心培育幾天,定然能賣一個好價錢。林淡取出工,小心翼翼地刨出部,用小花盆裝好。離不遠的地方還有幾株蘭花,外形都很獨特,也一併被帶走了。
回到家,把這些蘭花移植進花盆裡,養了三天,覺它們的狀態已經穩定了,這纔給那株“五彩蝶”拍了一張照片,發送給林父的老朋友代爲售賣。對方是省城蘭花協會的會長,自己開了一家做君子閣的花店,來往的客人全都是蘭花發燒友,份非富即貴。
照片剛發出去,那邊就回信息了:【五彩蝶?!!!照片不清楚,發視頻!!!!】林淡錄製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視頻,發送過去。
【等著!!我把視頻轉發一下。最近別出門,把這盆花看好了,弄丟了我跟你急!!!】【沈叔,您別激,這盆花我給您留著。】【不準對任何人說這件事!】
【知道了,這不是我第一次賣花,您別擔心。】【你等著,客人回覆我了,欸,人太多了,我一個個回很麻煩,乾脆讓他們自己價吧。淡淡夠意思,知道先給你沈叔發消息!】【沈叔多年來一直照顧我,今後我照顧沈叔。】林淡並不知道自己一句話就把沈聰哭了,這會兒正拿起工,把還沒開花的幾株蘭花一一剪除老、病,然後分株盆。蘭花分爲很多品種,價值也高低不等。若是能培育出變異品種,而且花型和葉型都十分獨特,且狀足夠穩定,一株賣出幾百萬甚至上千萬也並非天方夜譚。
林父培育傳統蘭花,原主也沒有什麼創新思想,於是日子過得很艱難。但林淡不一樣。天生不喜歡走別人走過的路。知道,要促使蘭花變異,市面上有幾種普遍流行的辦法,譬如理變法、化學變法。
理變法是給蘭花照X線、Y線、快中子、激、微波、離子束等;化學變法是利用5-溴尿嘧啶、5-溴去氧尿核苷等藥作爲DNA的份滲到DNA分子中去,使DNA複製時發生配對錯誤,從而引起蘭花的變異。
好巧不巧,林淡腦海中存儲著大量變劑的調製方法,似乎是很早以前,某個人悉心教導給的。那人是個極英俊的男子,穿一件白大褂,說起話來嗓音又低沉又渾厚,十分聽。但是,當林淡認真去回想時,對方的影便消失了。
林淡呆愣了好一會兒才繼續投工作,心裡卻空的,有些難。
翌日,沈聰帶著一名五十多歲的小老頭來了,兩人穿得十分落魄,乍一看與村裡的老人沒什麼兩樣。然而看見那盆“五彩蝶”後,小老頭掏出一張五百萬的銀行卡,豪氣干雲地宣佈:“這花我要了,立刻就帶走!”
林淡也沒與他討價還價,收下銀行卡,把蘭花用蛇皮口袋一罩,放在了自己的農用車上,催促道:“爲防夜長夢多,我現在就送你們走。分道揚鑣之後,咱們誰也不認識誰,這花算是您老撿來的。日後我若是培育出新品種會讓沈叔通知您,您看怎麼樣?”
現在住在一個貧窮的小山村裡,房子都是木頭的,若是傳出“賣蘭花從而一夜暴富”的名聲,絕對會被居心叵測的人盯上。小兒抱金磚招搖過市的下場林淡太清楚了。
小老頭一拍大,讚歎道:“這孩子豪氣,靈氣,又講義氣,老林的心沒白費!”
“可不是嘛。咱們別耽誤了,趕帶著您的寶貝走吧。”沈聰急得滿腦袋都是汗水。
兩人匆匆離開,半路換乘了好幾輛車,搞得像諜戰隊員一樣,惹得林淡搖頭失笑。想到家裡還養著一堆蘭花,乾脆在省城訂購了一套安保系統,又買了一隻小藏獒,帶回家防賊。日後攢夠了錢,想在小田村建造一座蘭花培植基地,讓村裡的老人有事可做,讓村裡的孩子有路可走,也讓白芷蘭有一個紮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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