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淡說過不了幾天白鵬飛就會賣版權, 事實果真被猜中了。
看著兜兜轉轉落到自己手裡的劇本, 白芷蘭像做夢一樣,“媽媽, 這是怎麼回事?白鵬飛那麼疼白竹, 他怎麼捨得賣掉這個唯一能讓白竹東山再起的機會?”
“他自己都爬不起來了,怎麼顧得上白竹?”林淡劃開手機,輕笑道:“這些天的財經新聞你都沒注意看嗎?”
“我看了呀, 最近幾天, 最大的財經新聞都是有關於聶氏的, 跟白家有什麼關係?”
“關係太大了。起初, 有人料說聶老爺子快死了, 聶氏陷了債務危機, 聶榮與各大東頻頻發生矛盾, 使公司各部門無法正常運轉, 這些負面消息集地見諸,引起民的恐慌,應該是有人故意做空聶氏價,準備大撈一筆。”
“但是在危急關頭, 聶老爺子現國,與華爾街的金融大鱷羅爾斯在下打高爾夫, 神狀態非常好, 並召開記者會宣佈了與羅爾斯集團的合作。這些利好消息一放出來, 聶氏票不跌反漲, 做空聶氏票的那些人自然會虧得本無歸。如果我沒猜錯, 白鵬飛應該也參與了這件事。他太貪婪了,只要嗅到一丁點腥味就會像野狗一樣撲上去,我把聶老爺子病重的消息給他,他沒道理什麼都不做。”林淡一邊喝茶一邊翻看財經新聞,表淡淡的,像是在述說別人的事。
白芷蘭愣了好一會兒才紅著臉開口:“做空票是什麼意思?”
林淡啞然失笑,隨後解釋道:“做空是指預估某家公司的票未來行會下跌,便向證券商賒購該票,按目前價格賣出去,待行跌後買進,獲取利差價利潤。”
白芷蘭撓著鼻尖說道:“還是沒聽懂。”
林淡嘆了一氣,進一步解釋:“譬如我預估聶氏財閥的票會大跌,於是我在聶氏價還是10塊一的時候從證券公司借出100賣掉,這裡的本是1000,然後等票跌到5元一時我就買100還給證券公司,這裡的本是500,這一買一賣,我就賺了500的差價,這做空。做空的前提是你必須確定地知道聶氏財閥的價會大跌,如果價不跌反漲,那麼你必須以更高的價格買進100還給證券公司,這時候你不但賺不到錢,還會虧錢。如果用保證金槓桿,自己有一份錢可以買幾份票的話,虧多了就會破產。”
白芷蘭消化了好一會兒才驚悚道:“媽媽,你的意思是白鵬飛準備做空聶氏價,結果失敗了,他現在欠了證券公司很多錢?”
“看他貪心到什麼程度吧,如果太貪心,準備一口吃掉聶氏,我懷疑他現在應該已經在破產的邊緣了。”林淡話音剛落,新聞網頁就刷新了,一行紅的大字出現在頭版頭條——【白氏宣告破產,昔日商業鉅子白鵬飛或有牢獄之災!】白芷蘭眼睛瞪得極大,不敢置信地道:“白鵬飛破產了?就因爲那天他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林淡徐徐道:“他連你是死是活都不管,又怎麼可能會主關心你?那天他一連給你打了十幾個電話,向你詢問聶老的來意和狀況時我就猜到他會這麼幹。他爲什麼年紀輕輕就創下一份基業?因爲他足夠貪婪,也足夠不折手斷,唯利是圖是他功的要訣,關鍵時刻卻也能要了他的命。人的弱點是最好利用的工,所以不要害怕惡人,因爲摧毀他們其實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
白芷蘭盯著財經版面的頭條,許久說不出話。以爲白鵬飛是無堅不摧的,卻原來他在母親眼中是如此得不堪一擊。母親甚至不用刻意去做些什麼,只是輕輕推了一把,他就掉進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不知道該恨他多一些還是可憐他多一些,但是無論如何,他有今日都是他自己作的,怪不了任何人。
“媽媽,他以後會怎樣?”白芷蘭嗓音沙啞地問。
“大概會坐牢吧,畢竟他挪用了公司的公款。別想他的事了,好好琢磨你的劇本。我投資了兩個億,你要是拍不好,這些錢就全都打水漂了。”林淡輕笑道。
白芷蘭連忙撿起劇本認真研讀,再也不敢胡思想。
小果輕手輕腳地離開客廳,走到院外才大了一口氣,不無慶幸地想道:有林姨在,芷蘭姐還怕紅不了嗎?真想知道過個幾年芷蘭姐會是何等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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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後,鳥巢育館,白芷蘭穿著一條白長站在燈絢爛的舞臺上。起巨大而又蓬鬆的襬,輕笑道:“我的子不?”
臺下的觀衆聲勢震天地喊道:“!!”
“這是我媽媽做的,看上去很輕薄,其實裡面填充了鵝絨。沒錯,這是一條羽絨連,我媽媽怕我冷,非要我穿上。”白芷蘭對著話筒輕笑。
在臺下吹冷風的歌迷們發出善意的噓聲,還有人大聲喊道:“蘭蘭我你,如果你把你媽媽換給我,我會更你!”
白芷蘭豎起一食指,左右搖了搖,笑容甜:“我什麼都可以給你們,唯獨這一點不能答應。有媽的孩子是塊寶,人家要做寶寶。”
臺下的觀衆笑瘋了,嘻嘻哈哈地調侃:“二十幾歲的人了,別裝了好嗎?”
“好吧好吧,你永遠是我們的寶寶!”
白芷蘭深深彎下腰向歌迷致敬。臺下人山人海,燈閃耀,像銀河倒灌星落凡間。這是的榮耀,也是的歸。看向第一排的貴賓席,大屏幕上立刻出現幾張悉的臉。
林淡坐在安朗邊,肩頭披著一件男士西裝外套。兩人齊齊看向鏡頭微笑,十分有默契。安子石一手拿熒棒,一手舉著一塊自制燈牌,上面寫著“小祖宗”三個字。
安重櫻臉上著蘭花紙,顯得很興,的丈夫脖子上騎著一個五歲的混小男孩,大而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白芷蘭,不斷喊道:“姨姨,姨姨!”
齊穀雨、聶榮,還有年過八十的聶老先生赫然坐在貴賓席,也都舉著燈牌和熒棒。
這個親友團配製太豪華了,激起了歌迷的尖,“蘭蘭,你能功不是靠實力,而是靠背景,你是個好命的girl你知道嗎?國民爸爸、國民媽媽、國民男神、國民老公全是你的親友,你想怎樣?你要上天嗎?”
白芷蘭一邊輕笑一邊點頭:“對,你們說得沒錯,我是好命,我最幸運的是有一個好媽媽。下面這首歌做《掙》,希全天下的抑鬱癥患者都能掙絕,恢復健康。我把這首歌獻給我自己,也獻給我最的媽媽。”
音樂緩緩響起,起初很平和,到了後面越來越激昂,白芷蘭越三個八度,響徹雲霄地唱道:“……向著蒼穹,向著太,向著山巔拼命生長!掙,掙黑暗絕,你是蓋亞,你是日月星辰墜落的地方!”
在心中,媽媽就是的蓋亞,是永遠會接住的那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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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會獲得了空前的功,可容納八萬人的會場坐得滿滿當當,所有人都在爲白芷蘭歡呼、尖。這些年,一步一步登頂,憑藉非凡的唱功和湛的演技博得了大衆的喜。接連拿下了三座影后獎,在音樂上取得的就更是數不勝數,是國最影響力的藝人。
的家世簡直是一個傳奇,雖爲繼,卻被安朗寵得無法無天,兩人的不是親生勝似親生。安子石也對頗多寵,爲此還落得個“寵妹狂魔”的諢號。
演唱會結束後,白芷蘭頂著滿大汗回到化妝間,氣吁吁地抱怨:“我說不冷,媽媽非要幫我做這條羽絨長,差點沒把我熱死。”
“這條子看上去蓬鬆,實際上非常輕盈,還把你的腰勒得極細。乍一看,我都被你驚豔了。要是林姨肯親手爲我做一件服,我做夢都會笑醒!你真是在福中不知福。”小果翻了個白眼。
白芷蘭嬉笑道:“誰說我在福中不知福,我最惜福了!我給我媽買的禮呢,你別弄丟啦!”
“沒丟,在這兒呢。”小果正準備翻包,一名容貌清秀的人慌里慌張地走進來,急促道:“芷蘭,這麼些年過去了,你氣消了沒有?你給我一條活路吧!爸爸已經坐牢了,媽媽病了沒錢住院,我需要工作!”
“你是……白竹?”白芷蘭驚愕不已地看著這個陌生的人。
“是我,我現在改名字了,也整了容,我已經不是白竹了,你就鬆鬆口,讓劇組別再針對我了吧?我已經欠了三個月的房租,再不上錢,我和我媽就沒有地方住了。我求求你,芷蘭我求求你還不行嗎!我知錯了,當年我是故意不向爸爸求的,因爲我嫉妒你比我優秀,不想讓你去留學。我知道你穿我的服鞋子不合適,可是我爲了顯示自己的優越,沒有幫你買新的。我現在真的後悔了,如果可以重來,我一定會對你很好很好,我們是姐妹啊!”白竹哭得滿臉涕淚。
白芷蘭緩緩吐出一口氣。早就猜到白竹是故意的,如果真的關心自己,就不會對自己的窘迫視而不見,畢竟服鞋子不合適一眼就能看出來,何須旁人去說。如今再見,對這些人已經沒有恨了,於是擺手道:“你走吧,我沒有讓人爲難你,你被劇組針對應該是另有原因。今後你想怎麼爬都不關我的事,你保重吧。”
白竹渾渾噩噩地走了,白芷蘭盯著消瘦不堪的背影,覺自己像是在做夢。這段彩的人生真的屬於我嗎?心中剛升起類似的恐慌就看見母親一步一步走來,目溫而又堅定,於是所有的恐慌都消失了……
走上前,擁抱這個給了幸福和安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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