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淡瞥了姚碧水一眼，倒也沒有破的小心思。上輩子，冷眼看著許家起起落落、分分合合，自然瞭解許苗苗的爲人。這個孩子重重義、知恩圖報，養虧不了。也正是因爲是唯一替原主送終的人，林淡纔會將救出那個狼窩。

思及此，林淡接過熱茶淺酌一口，正式確定了苗苗和自己的師徒名分。

姚碧水心裡歡喜，拘謹的態度也鬆緩了一些，又問：“林姐姐，您爲何那般篤定侯夫人的兒中邪了？您若是不懂仙，明日去了家豈不是餡了？”

林淡正要回答，殿忽然跑進來一個小丫鬟，手裡捧著一封信，說是自家小姐近日來的種種異樣都記錄在裡面，請仙長詳查，完了誠惶誠恐地磕了頭，又倒退著出了大殿。

“等我先看過侯夫人的信箋再說。”林淡拆開信封細看，完了搖頭道：“世上哪來那麼多鬼神之事，多是心魔或人禍罷了。放心，這位小姐的病，我能治。”

事關永信侯府的家醜，姚碧水不敢過多探聽，只能撿著無關要的東西問一問：“那林姐姐您是如何確定他家小姐得了邪病？萬一您說錯了，您打出的活神仙的幌子可就當場被破了。”

林淡笑著搖頭：“大夫最厲害的一門功夫是什麼，你們可知道？”

“診脈？”姚碧水遲疑道。

“畫符！”許苗苗的答案逗笑了林淡。

“錯了，是察言觀。”林淡耐心解釋：“病人一來，醫者尚未診脈就該先觀察他的外貌和神態，以便對他的病做出初步判斷，此乃醫者常識。天長日久，這察言觀的本事自然就練出來了。那位侯夫人臨走時頻頻看我，卻不敢開口，可見定是有難言之；我是個道士，要與我說的話必然牽扯到神鬼，且神憂慮，心緒浮躁，可見遇到的不是好事，所以我說撞了邪，這話十之八。九不會出錯。再者，與我攀談時總去看永信侯的向，似是不想讓他知道，所以我猜這事必不在侯府發生，故而我對說，那邪祟是在外面沾染的。”

“有些事看上去玄奧，實則說破之後不過爾爾罷了。”林淡笑著擺手。

但即便如此，姚碧水和許苗苗依然覺得非常厲害，不知不覺就對產生了敬畏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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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卯時，永信侯夫人準點來接林淡，而此時太還未東昇，外面霧氣濛濛、一片昏暗，不打著燈籠竟是找不到路，可見永信侯夫人有多著急。

林淡一刻鐘也未曾耽誤，帶上同樣穿著道袍的姚碧水和許苗苗去了侯小姐劉玉潔的夫家。所幸永信侯夫人是個有見識的，並不貪圖別人家的富貴，只把兒嫁給了忠勇伯府的嫡次子，這人無無職又指靠著岳父混飯吃，所以容忍了下來。若是這事發生在別的子上，被休棄已算最好的結局，重者說不定會被當妖孽溺死或燒死。

永信侯夫人膝下還有兩個嫡，眼看著就要談婚論嫁了，若是長中邪瘋魔的事傳出去，定會對兩個兒的聲譽造極其惡劣的影響，不敢賭，更不敢把希寄託在忠勇伯夫人上。婆婆和兒媳是天生的冤家，忠勇伯夫人已經連著給侯府寫了三封信，不顧永信侯病重，堅持要求侯夫人快些把兒接回去，這是擺明了在落井下石啊！

如今丈夫痊癒了，皇上和王爺還說讓他將養幾個月便去朝中任職，永信侯夫人的底氣自然比任何時候都足，帶著一衆侍衛就找上了門，嚇得忠勇伯夫人臉發白。

林淡仗著侯府的勢，暢通無阻地到得劉小姐屋，竟見正肆意打砸各種，臉上涕泗橫流，頭髮烏糟蓬，像個瘋婦。一名年輕貌的小姐在牆角，一聲接一聲地喊嫂嫂，卻不敢靠近，更未曾阻止發瘋。

“親家，您也看見了吧，玉潔是真的瘋了，前些天還差點掐死我家。寶兒，再讓待在我家，我那幾個孫子孫都不敢出門了！在慘禍未釀之前，您還是把接走吧，這是爲了我家好，也是爲了您家好。”看見兒媳婦的瘋態，忠勇伯夫人立刻就變得理直氣壯了，完了焦急地喊道：“你們幾個快點把表小姐救出來，莫要讓被玉潔傷著了！”

一羣僕婦慌忙衝進屋，把在牆角的救出來。

接著，一名年輕男子快速從前院跑來，先是了一聲“岳母”，然後擔憂地看著，竟半點目也不願施捨給屋的劉玉潔。

永信侯夫人心疼得無以復加，只管盯著兒，唯恐傷著自己，未曾注意到婿的反常。劉玉潔砸完東西又開始哭嚎，然後抓了頭髮和裳，將珠釵首飾扔得到都是，越發瘋得厲害。

林淡站在門口觀了一會兒，末了故技重施，指尖一彈便激燃了一張浸安神香的符，瞬間讓劉小姐安靜下來。早已見識過這招的永信侯夫人連忙衝進屋攙扶兒，忠勇伯夫人及其嫡次子卻看呆了，幾名沒甚見識的僕婦更是結結道：“這這這，這符紙也太靈驗了吧！”

林淡信步走屋，命丫鬟擰了一條溼帕子，給劉玉潔臉、手，又將的頭髮梳理整齊，用一條帶捆紮在腦後。劉玉潔還在微微發，人卻不哭了，眼神略顯迷濛，並未完全清醒。

林淡假意安，實則握住的手腕探了探脈搏，發現病與自己猜測的一樣，這才取出一張用對癥的藥水浸泡過的黃表紙，畫了驅邪符，卻並未燒灰，而是直接泡裝滿水的碗中。

所有人都被非凡的氣勢震懾住了，目不轉睛地看著的一舉一。

忽然，忠勇伯夫人驚起來：“哎呀！那符紙怎的、怎的化了？”

永信侯夫人回頭一看，這才發現今日的符竟比昨日的更爲神異，剛水就化了淡褐的，將那普通的一碗白水點了藥香四溢的靈水，只略微一聞便覺爽心豁目、神抖擻。

“仙長，這驅邪符好生了得！我頭腦瞬間就明晰了，子骨都輕了二兩！”永信侯夫人驚歎道。

實則不僅有這種覺，就連站在門外的忠勇伯夫人等人都覺得神清氣爽，由此可見這驅邪符的效果究竟有多好，而這位仙長的法力又有多高！

原本還對林淡不屑一顧的忠勇伯夫人頓時眼睛就亮了，恨不得立刻拉住親家的手，仔細打聽這位神仙的來歷，一時間卻又拉不下臉。陪在側的伯府二公子也出恭敬肅然的神，再不敢與那表小姐眉目傳。

林淡擺擺手，並不解釋什麼，只管把符水餵給劉玉潔，又揮舞佛塵，將上並不存在的氣和晦氣趕走，徐徐道：“了。”

話音剛落，劉玉潔的眼眸就恢復了清明，看見永信侯夫人，嗓音地喊了一聲母親，又笑著來行禮，哪裡還有先前的瘋魔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