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這句話的楚亦雄突然一夾馬肚子,座下的健馬長嘶一聲,立刻像是離弦的箭一般,飛快的沖了出去,只一眨眼的功夫,只看見揚起的塵土,已經看不見他的人。
那些匈奴人也很快的消失了影,消失得那麼徹底,好像——好像沒有出現過一樣。
我看著村口這些人莫名其妙的表,看著他們手里簡單的鐮刀鋤頭,突然覺得有一種在夢中的覺。
他剛剛說什麼?如果楚亦宸來找我,讓我原諒他。
什麼意思?
一直到了晚上,守在季晴川的窗前,周圍安靜得好像在荒野中空無一人,只聽得到燭火撲騰的聲音和季晴川輕微的呼吸聲,但即使是在這樣的環境里,我想破了頭,卻還是想不明白。
原諒楚亦宸?原諒他什麼?
我想不到,想不出來,只這麼懨懨的撐在床邊,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被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給驚醒了。
睜眼一看,季晴川已經醒過來,正試著撐起子想要起床,一看見我醒來,便輕輕道:“鳶青姑娘。”
“晴川公子,你,你別!”
我急忙起手扶著他的肩膀,微微用力讓他再次躺下去,然后說道:“大夫說了,你上有很多外傷,尤其腰上的箭傷,雖然不致命,但也要好好靜養一段時日,如果再裂開,只怕將來會影響走行走的。”
他點了點頭,我又說道:“晴川公子,昨天,真是謝謝你了。若沒有你,鳶青只怕——”
他淡淡一笑,急忙擺手:“別這麼說。我不能見死不救。”說完,他又四下看了看:“咦,亦雄呢?”
;我慢慢的將昨天發生的事告訴了他,季晴川聽完,整個人都呆滯了,傻傻的躺在床上,過了好久,才不敢置信的說:“竟然,是這樣……”
任誰都想不到,楚亦雄的真實份,而楚懷玉,心編造的謊言和嚴的控制,竟然也沒有外泄半分。
看著他一時半會兒也有些難以消化這個事實,我起道:“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說完便起走了出去。
這間小屋,其實是那位老大夫的藥室,他借給我們住下的。我一推門出去,正好看見他手里拿了一只籃子,準備出門,他見我出來了,便微微點頭:“梁姑娘。”
“高大夫。”我低頭看那籃子里,放著些香燭紙錢,立刻明白了:“您這是,要去祭奠絮云姑娘的母親嗎?”
他點了點頭,倒并沒有什麼尷尬的神,只是自然的笑笑:“這些年來,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去看看,陪說說話,臨終前要我記得,如果絮云的爹回來了,就去告訴。可憐等了這些年,也沒有等到。”
聽了他的話,心里一種酸的覺慢慢升起——
這可憐二字,其實不止是絮云的母親,眼前這個蒼老恬淡的老人,不也是可憐的嗎?
我將快要涌出眼眶的淚水咽了回去,勉強笑道:“既是這樣,老人家,我陪您一起去吧。我和絮云姑娘是好朋友,去祭奠的母親,也是盡好友之誼。”
他點了點頭,我便接過他手里的籃子,陪著他走了出去。
一推門,就發現屋外的氣氛有些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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