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還是那麼清新泥土的芬芳,這個季節是草原最最繁盛的時候,遠幾乎能看到沒過膝蓋的綠野,隨著微風陣陣起伏,好像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綠浪一般。
曾經,看到這樣開闊的天地,是我難得讓自己放松的時候,全心的去投一個男人的懷抱。
而現在,我只是焦慮,不安,甚至帶著一些恐懼。
當一個人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周遭,充滿著謀詭計,自己的過去,甚至完全不是自己所了解的,所掌握的,那種忐忑不安的緒絕對不是驚慌失措所能比擬,甚至會開始懷疑起自己,懷疑起自己的人生。
若不是有楚亦宸,若不是有他……
我走到草場,那兒的將士們已經練完了兵,這個時候也早已經回了營地,只剩下幾個小隊伍還在那兒,我看到旁邊的兵架上,有各種各樣的兵,角落里還堆著弓箭,便索走過去,拿起弓來。
箭,搭弓,上弦,瞄準,這一系列作我都已經再悉不過了,曾經想過如果真的要留在楚亦宸邊,就應該讓自己強大起來,不僅僅是心理,也要能經得起風雨,可惜,他終究還是讓我遠離了斗爭的漩渦,遠遠的送來了這里。
手一放,長箭嗖的一聲了出去,釘在了箭靶上。
又出一支箭了出去,上了靶,卻還是無法正中靶心,我咬了咬牙,繼續出箭來,一支一支的。
箭靶子上已經被釘得麻麻了,卻沒有一支中靶心的。
背后傳來了一陣很輕的腳步聲,然后是一個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怎麼了?”
我咬了咬牙,什麼話也沒說,將手中最后一支箭了出去,這一次,竟然靶了。
轉過,又要去拿箭筒里的箭,一只手過來阻止了我,我側過頭,看到了那張悉的臉,帶著幾分關切的看著我:“鳶青,你到底怎麼了?”
“……”我沉默了一下,才慢慢說道:“沒事。我只是想,讓自己能夠保護自己。”
他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眼,顯然是覺到了什麼不對勁,抓著我手腕的手也沒有松開,反而更加用力的:“你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我沒說話,只是放下了手中的弓箭,稍稍平復了一下自己的緒,才慢慢說道:“有長安來的消息了嗎?”
“……,沒有。”
我有些落寞的低下了頭。
“鳶青……”
我轉過,向著南邊看著那一條灰突突的來時路,苦的說道:“你每天,還將我們這里的消息傳遞給長安,可是他卻一點消息都不肯傳來……”
他要我的消息,明明也是知道這種牽掛的覺,為什麼他就不知道,我也會牽掛他,我在這里,也會和他得不到我的消息一樣難過。
季漢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說道:“鳶青,你該知道,他是個不會傾訴的人。他做事,從來不讓人參與他的過程,只讓人知道事的結果。所以,他只是想讓你安安心心的在居延城,等待他來迎接你,你應該諒他。”
是啊,楚亦宸,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會傾訴的人。
上這樣的男人,有的時候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痛。
他寧肯自己去面對所有的危險,也要將我護住,不讓我沾染上任何的危機。
只是,或許他也想象不到,即使到了遠離長安的居延城,我依舊無法平靜,即使在季漢的保護下,這里仍舊有著不遜于長安的暗洶涌。
我看著居延城外,那一片無邊無際的綠海洋,突然慢慢說道:“季漢,你了解草原的天氣嗎?”
“嗯?”
“會不會,有什麼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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