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了點頭,并沒有再多做停留,卻在站起之后又彎下腰,附在我耳邊道:“好好休息,晚上我與你一同用膳。沒事也不要走,嗯?”
我點頭答應了,看著他轉走出了這個房間,門外的長隨和跟著過來的幾名員立刻上前來:“太子殿下,長安那邊……”
我沒有聽清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因為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讓我掛心的。
等到從虛掩的門中看到他已經走出了這個院落,我便立刻起走出了這個房間,幸好過去住過這里,大上格局也還都記得,找到幾個服侍的人問了幾聲,便知道季漢的住在哪里。
離我并不遠的一個院落中,只是風景不那麼好,想來他們現在也無心欣賞了。
走進那院落的時候,門口那看守的護衛是個年輕的圓臉小兵,一見到我立刻上前來行禮:“見過夫人。”
“季大人呢?”
“大人正在營房理一些軍務,夫人找大人有事麼?”
“嗯。”
那小兵卻也老實,立刻說道:“大人很快就要回來了。夫人若無事,不妨進去等一等,要不了多會兒的。”
我想了想,也覺得這樣甚好,關于向北匈奴借兵的事,只有我和他最清楚其中的緣由,現在十萬大軍境,到底是個什麼景,我需要找到他好好的商量一番,想出對策。
于是我便讓那小兵領我進去,他倒也規矩,是將我領到了書房,又說讓我等等,他去給我沏茶,便很快退下了。
這書房中的布置簡單,卻與雅致之類的覺無緣,向來也是倉促而就,沒有那麼多閑雅的東西,反倒兵書布陣圖堆積如山,也就知道我們這一次來到,最終的目的,還是要反攻回長安。
我倒也沒有什麼心思看這些東西,畢竟現在的況就算不是十萬火急,也足夠讓我們焦慮的,可是剛剛一坐定,對面書桌上那一個悉的東西卻一下子吸引住了我的心神,立刻站了起來朝那書桌走去。
書桌上除了簡單的筆墨紙硯外,就有一個花盆,里面的土很新,還帶著一生的水氣,而種植在這土中的,不是普通人喜歡的淡雅的水仙,清香的茉莉,卻是一盆濃艷,得煞氣的牡丹。
那墨黑中泛著的淡淡的銀紅,在窗外斜照進來的下,有一種的錯覺,花心盤踞蜿蜒,依舊是一條小蛇,或者說小龍的形狀。
青龍臥墨池!
而且,若我沒有記錯,應該是在水畔的那個早晨,我和季漢看到的那一株青龍臥墨池!
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他的書桌上?用致的花盆養著?難道說,是他將這朵花移植了過來,放在他手可及的地方,隨時一抬頭都可以看到,一睜眼就在眼前?
我覺心緒整個都了。
突然有一種想要避開的覺,我不能在這個地方和他見面,于是立刻轉要走,可是剛剛一轉,卻猝不及防的對上了一雙帶著驚訝神的眸子。
他雙手推門,正站在門口,與我的目撞了個正著。
他顯然是沒有料到我會到這里來,臉上滿是驚愕的表,睜大眼睛看著我,而這時,那個看守的小兵已經端著一碗熱茶走了過來,一見此景,立刻說道:“將軍,夫人過來找您,我是給夫人倒茶去了。”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出了一點笑容:“給夫人上茶。”
他明明是在笑著,但我卻分明覺到那笑容的背后,有一種忍不發的東西,過去是我不明白,而現在,是我不能明白。
接過那小兵恭恭敬敬奉上的茶,他也走進了書房,簡單吩咐那人退下,屋子里便只剩我和他了。
然后,聽見了他一聲很輕的笑:“你怎麼來找我?是品茶,還是賞花?”
我輕輕的抬頭,看到那張悉的臉上還是出了悉的戲謔的笑容,只是——這樣的笑容在這樣的氣氛下來,勉強得幾乎有些生了。
我輕輕說道:“你也知道不會是這個。我來找你,是想問你,關于匈奴的那十萬大軍,你是如何看?他們,是不是要趁火打劫?”
這個時候他的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
“八九不離十。”
我的心沉了下來。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呢?我——我明明只是借五萬兵,而且,我哥他,他也不會允許他們南下對付我們啊!”
季漢想了想,說道:“可能,我和我哥的事,被人出賣了。”
“什麼?!”
我大吃一驚。呼延郎已經回了南匈奴,北匈奴還有什麼人會知道季晴川的份呢?
這個時候我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道——
宜薇!
當初就一直和北匈奴的人暗中勾結,而在南匈奴的時候,也一定見過季晴川,雖然我被呼延闞的人劫持到北匈奴之后一直沒有見過,但想來已經沒有提防可去,必定只能留在那里,那麼破我、季漢和季晴川這個謊言的人,也就只有!
“該死!”我氣得咬牙,偏偏將這一點給了,呼延鴆意識到被我們擺了一道,肯定不會甘心,而且他也一定知道我不會再回北匈奴去乖乖的做他聯合南匈奴的籌碼,既然如此,他索便對天朝用兵?!
季漢說道:“剛剛我去營房,就是想辦法召集飛虎營的人,讓他們火速趕往北線邊關,阻止匈奴兵南下到。”
我看著他:“他們——他們會直接打?”
季漢點了點頭:“現在的狀況是,太子剛剛從長安來到,基不穩,東方聯盟也還沒有完全的形,而且畢竟我們的人馬在前段時間都是元氣大傷,匈奴兵一定會選擇先攻打我們。若能拿下東都,他們就有了跟長安談判的籌碼了。”
他說完這些,又看著我:“你千萬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的份。”
“……”
我當然知道,匈奴兵若真的對亦宸用兵,而我是北匈奴公主,那些兵是我“借”來的,對亦宸會造什麼毀滅的影響,我真的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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