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所有人期盼的一刻終於來臨,第一批土地要進行分配了,衆多員討論了一天,最終放棄了抓鬮方式,因爲抓鬮也會被人懷疑有暗箱作,衆人決定用一種最原始,也是最公平的方式進行分配。
天還沒有亮,所有人家都起來了,每一戶人家早在登記時便領到了一刻有編號的黑木楔,長約一尺,一頭已削尖,每個人都知道該怎麼用這木楔,這就是他們分配土地的憑證。
很多男子開始繫綁,有人吃飽喝足,將自己調整到最佳狀態,這時,士兵開始讓衆人了上馬車,今天將分配四萬頃土地,約兩萬戶人家將獲得自己永業田。
而四萬頃土地幅員遼闊,綿延上百里,會形無數鄉里,移民在登記時便已分配好了各自的新家鄉,兩萬多戶主將被送到八個地點進行土地分配。
劉璟帶著孫尚香站在一座低矮的土丘上饒有興致著土地分配,他們位於第四個土地分配點,這邊有三千塊土地,阡陌縱橫,一片片樹林鬱鬱蔥蔥的分佈在平原上,幾條從黃河引來的灌溉河渠呈井字型分佈,一直流向遠方,這些灌溉河渠是在兩百年前修,後來又廢棄了數十年,去年被陶家耗費無數金錢重新疏通。
在山丘下,三千名男子已經準備就緒,每個人手握黑木楔,躍躍試,在西市賣漆的烏程人江原也在人羣之中,他的同鄉大多都已被打散,只有他的叔父和他在一起。
“記住了,要搶河邊的土地,實在搶不到,就搶樹林旁的土地。”叔父低聲囑咐江原道。
江原目盯住遠的河流,重重點了點頭,他記住了。
就在這時,鼓聲終於敲響了,‘咚!咚!咚!’鼓聲就是開始的信號,三千人爭先恐後地奔涌而出,拼命向遠方奔去,每塊土地上都有一紅的標識,用黑木楔標識,就是意味著土地正式有了主人。
越過一道田埂,他們進了耕地,有人發現了紅標識,急地將黑木楔了進去,但更多人是向遠方奔去,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靠河、靠樹林的土地是最好,一些人搶到河邊的土地,高興得大聲喊起來。
江原長得比較瘦弱,奔跑得不快,落在後面,這時,山崗上的孫尚香看見了他,不由擔心地向劉璟去,劉璟握住的手,笑了笑道:“上天自有安排,不用我們擔心什麼。”
江原氣吁吁跑到河邊,河邊的土地早已被先到者搶佔,每個人都守在自己的木楔前不肯離去,很多人繞了遠路去一里外過橋,江原卻直接撲進了河中,泅水過小河。
河對岸的土地也已經被人搶先佔據,他只得繼續向前拼命奔跑,但跑出不到兩裡,他便被一塊泥土絆倒,重重摔在地上。
這時他忽然發現,眼前就是一個紅圓圈標識,沒有被人佔領,他不顧一切地將黑木楔進了圓圈中,心中長長鬆了口氣,翻躺在了自己的土地上,天是那麼藍,雲是那麼的白,是那麼耀眼。
不知過了多久,他慢慢坐起,向四周打量,他剛纔是低頭奔跑,本不知四周的形,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土地是如此之大,兩百畝良田,很遠很遠纔看見一個坐在地上的男子,那將是他的鄰居,看得他都有點炫目了。
而就靠自己土地西面就是一片茂盛的楊樹林,筆直壯的楊樹像衛士一般昂首立,一陣風吹來,樹林沙沙作響,不遠是一條丈許寬的河渠,河渠中長滿了水草,直通小河。
這一刻,江原的淚水忽然洶涌而出,這是一塊多麼好的土地,這塊地永遠屬於他了,他的子子孫孫都要在這塊土地上生活。
土地分配結束了,最後一個人也得到了自己的土地,遠開始有員進行登記,確定每塊土地的歸屬,一名員走到江原面前笑瞇瞇道:“運氣不錯,這塊土地靠樹林。”
江原從懷中取出自己的戶籍表,又將黑木楔拔出來,一起遞給員,員登基了他的土地,又指了指樹林,“田地的樹林很珍貴,會保護你的耕地,漢王有令,不準任何人砍伐田地裡的樹林,做飯、造屋會有另外的木柴,違者將重罰,記住了?”
江原默默點頭,“我記住了!”
員將戶籍表和黑木楔還給他,“你現在可以回去了,這裡已經屬於你,下個月就會有田契。”
江原將木楔重新土地,這才起和其他人一起陸陸續續向道上走去,他明天就要帶自己的妻子來看看,這裡將是他們的新家。
山崗上,孫尚香輕輕嘆息一聲,“這種覺真好,我也想下去搶一塊屬於自己的土地。”
劉璟握住的手笑道:“等河西之平息後,平章臺將開始封賞有功將士,我也會有一座自己的莊園,應該位於雍縣,莊園裡還有一座風景秀麗的山巒,到時我們全家一起去莊園避暑。”
孫尚香輕輕點頭,又低聲道:“將來我想在江東也購置一莊園,等我老得走不了,就去那裡安度晚年。”
劉璟笑了起來,“如果隴兒肯答應,我就沒有意見!”
提到隴兒,孫尚香忽然想念起自己的兒子,急忙問道:“夫郎,我們什麼時候回長安?”
劉璟明白的心,沉思片刻道:“我原本打算再去金城視察戰備,不過可以從長安繞路,明天我就送你先回長安,休息兩天後我再去金城郡。”
孫尚香笑道:“我就在想,那個小傢伙幾天沒有人管束,會不會玩野了,把他的娘也忘了?”
“嗯!或許有可能,不過你如果再給他生個妹妹,他就會更有責任心,要學會照顧自己的妹妹了。”
孫尚香做夢都想有個兒,這時心神盪漾,握住了丈夫的手,小聲說:“我很想要個兒,這次你得努力了。”
劉璟笑著點點頭,“走吧!我們也回去了。”
兩人牽著手向山崗下走去。
時間又漸漸過去了一個月,河西的漢民和其餘農耕民族都先後遷徙到靈州,員們也基本上全部撤離,而馬超並沒有停止自立的步伐,反而加快了練兵和打造兵甲,他在擁兵自立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漢軍的戰備也同樣加快了速度,五萬大軍雲集金城縣,十萬匹戰馬和十五萬石糧食以及無數軍用資也陸續運到了金城縣,這次平定河西之由大將趙雲全權負責。
這天上午,劉璟在趙雲的陪同下,視察漢軍大營的戰備況,大營的校場上,一隊隊漢軍步兵正在演練長矛方陣,這是步兵對付騎兵的有效戰,利用長矛方陣的集力量來迎戰騎兵。
方陣以九千人爲一大陣,九百人爲一小陣,十座小陣組一座大陣,漢軍步兵從四面八方可以進行攻擊。
除了長矛方陣,還有重弩盾兵和無當飛軍,無當飛軍由五千蠻兵組,實際上就是弓騎兵,蠻兵湛的箭配合騎,可以在外圍攻擊騎兵。
當然,漢軍對付騎兵的殺手鐗:六千重甲步兵也會參戰,由主將劉虎和副將雷銅率領,劉璟走到校場的另一角停了下來,不遠,劉虎正帶領三千重甲步兵練陣型。
這時,劉虎遠遠看見了劉璟,奔了過來,躬行一禮,“參見殿下!”
“虎將軍好像憋了一肚子的火啊!”劉璟微微笑道。
劉虎之姊嫁給了馬超,最後他卻要反叛自立,這讓劉虎如何不惱火,他咬牙切齒道:“我要親手斬殺那個渾蛋!”
劉璟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他和你已經沒有關係了。”
劉虎一怔,隨即醒悟過來,“殿下是說,我阿姊.....”
劉璟點點頭,“大姊已和他斷絕了夫妻關係,他們已不再是夫妻。”
劉虎心中稍微舒服一點,但一想到馬超的野心,他還是恨恨道:“我還是要親手宰了他。”
“好好訓練士兵吧!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
劉璟回頭問趙雲:“張既去了嗎?”
“回稟殿下,他已經去了,現在應該已抵達張掖。”
劉璟目向西北方向王去,張既護送馬超的兩個兒子前往河西,同時也給馬超帶去了最後通牒,他希馬超能夠懸崖勒馬,不要再一錯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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