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次日傅玉呈醒來，窗簾隙中過一清晨的深藍亮。他拿起放在床頭的手表看了一眼，7:35分，比平時晚了五分鍾。

他出了客房，瞧見客廳的燈亮著，將長發束起的人正在廚房裡切菜。他看了一會，見沒發覺，小陀螺似的在廚房裡轉來轉去，便進了浴室洗漱。

浴室裡洗濯臺上他的牙刷牙膏甚至剃須刀都擺在顯眼的地方，仿佛他每日都在這裡洗漱似的。

待他洗漱完，蔣已經把煮好的粥擺到桌上了。

見他醒了，便衝他笑了笑，問道，“您昨晚休息的還好嗎？”傅玉呈點頭，又見走了過來，“我給您找換的服吧。”

他有幾套西裝放在這邊，之前總是小趙送，後來就索放在這邊。

蔣不會打領帶，拿著他的領帶等著他穿好外套再遞給他。

兩人就這樣對立站著，都不開口。

傅玉呈接過領帶，一邊打著一邊垂眼看。還穿著睡，淡藍的無袖睡，細細的肩帶搭在肩上。的皮白，他一向有分寸，不在上留下痕跡。他的目向下，頓了頓。他跟玩花樣，要麼正要麼反，往日他都不太貪。只是昨晚不知是怎麼了，許是喝了些酒的緣故，竟是越弄越舒爽不忍停。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蔣專注地看著他打領帶，他的手指細長白皙，指甲剪的整整齊齊，著領帶繞來轉去，看著十分舒服。忽而聽得他一聲低歎，不由抬頭看他，見他蹙著眉，濃的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影，雙抿著，略的發尾垂著，竟是一臉懊惱的神。

蔣本就為他出眾的樣貌所迷，又見他這樣的神，不由覺得好奇，就多看了一會。這人與一起時，總是像在開會似的，多是一臉正經，看了總是張。偶爾的他，就是在床上，舒爽到失了分寸，滿臉的愉。

想到此，蔣不由得想起昨晚自己問他好了嗎的事，一時間竟控制不住的臉熱。

低著頭臉熱，忍不住借口出去，“我去給您熨大。”

他唔了一聲，沒注意的神。

待他穿好服，站到客廳時，蔣正拿著掛燙機整理他昨晚搭在沙發上的大。見他出來，便先放下手中的活，去廚房給他端小菜。

炒了一碟角瓜蛋，又從冰箱裡保鮮盒裡夾出一小碟醃蘿卜，傅玉呈有時會留下吃頓早飯，便弄了醃蘿卜放在冰箱裡。

拿了小杓子，把他面前的粥攪了攪。傅玉呈坐在餐桌前，接過杓子，見又要不知去忙什麼，看了看另一碗粥，“吃完再弄吧。”

蔣嗯了聲，收好掛燙機，安坐到他對面，低著頭喝粥。

又是相對無言。

蔣想著，等會他走了，要把他昨天換下的服送去幹洗，冰箱裡的蔬菜水果也該補充了。還有床頭櫃裡的東西也是。早上起床時查看過，還剩一枚。

“今天不用上課麼。”傅玉呈忽然開口。

蔣愣了愣，搖頭，似是有些猶豫道，“今天放假。”

傅玉呈一噎，唔了聲，搖頭道，“真是老了。”

“哪有。”蔣放下杓子，與他對視道，“傅先生工作忙，有休息的時候……不要說自己老。”竟是越說越小聲了。

傅玉呈看著，不笑了起來。

蔣見他笑，更加不好意思了，心中暗暗埋怨自己口不遮攔。到他臨出門前，都不敢再抬眼看他。

送他出門後，蔣收拾餐桌，又拖了一遍地板，把臥室裡的床單被罩都換下來丟進洗機。做完後去收拾他昨晚換下的服，疊好放進紙袋裡，等會要拿去幹洗。

回到臥室換服，穿好服後放下了頭髮，略微打理了一下便要出門。出門前拿起手機查看，支付寶有條轉帳信息，點開看。

是安書，轉了兩萬給。

蔣在拎著袋子在門口站了一會。

收好手機之後回頭去帽架上拽下一條圍巾，繞著脖子圍了幾圈，遮住大半張臉後，推開門下樓。

住的這個房子也是安書租的，傅玉呈告訴安書，房子最好離學校不要太近，免得影響的生活，也不要離得太遠，不然上學不方便。

安書做事非常好，這個小區裡本就遇不到同學，上學坐地鐵也只要過兩站。

只見過安書一次，就是跟了傅玉呈之後，傅玉呈安書給租房子從學校裡搬出來。安書過來幫搬家。安書留著一頭利落的短發，穿打扮是那種穩重的形象，看著就很厲害。遇到同學問這是誰啊，躊躇著不知該如何回答，安書笑了笑說是表姐。

蔣心存激，離開學校後安書卻再沒跟說一句話。

除了將租房的鑰匙給後的那一句，「祝你好運。」。說這話時臉上帶著微笑，很職業，也很疏離。這是安書與面對面時常出的笑容。

蔣便懂了，安書並不喜歡。

除了每隔一段時間的轉帳，兩人再沒其他關系。本來就是該毫無關系。

蔣出了乾洗店，低著頭走在還留有積雪的人行道上，朝超市的方向去。

總是忍不住去想，跟傅玉呈是什麼關系呢？這個念頭一旦被想起，就忍不住地罵自己，你還想是什麼關系？非要一手錢一手貨才肯承認麼。

想到這竟忍不住的有些怨恨安書，每當開始起與傅玉呈的看似和諧到讓到幸福的關系時，安書就會以一條轉帳信息提醒，不過是一筆被明碼標價的易。

“唉。”在圍巾裡悶悶地歎氣，扶著電梯扶手進超市。周六人多，靠著邊站著，下電梯後仍是靠著邊慢慢地走。

又開始忍不住地想，想安書到底是怎麼看待自己的呢？安書是不是已經見怪不怪了。沒見過安書出意外的表，兩人第一次見面時，傅玉呈並不在場。而安書只是看著問了一句「你是蔣？你好，我是傅先生的書安晴。」，沒有一意外或者審視。

進超市時，推了一個推車去買水果蔬菜。

還是不要怪安書了，想著。本就是自己的問題，一開始不就知道的麼。我需要錢，他需要乾淨的人陪。本就是一筆易，雙方都提供對方所需要，也算得上是公平吧。

想了想收到的轉帳，說不定還是自己佔了便宜呢。

打趣的想，卻不中自己的笑點，笑不出來。

結完帳，拎著袋子要走的時候，聽到有人。

很晴朗的一聲，“蔣！”

回頭去看，原來是姚班長。姚班長姚城，格特別好，總是笑瞇瞇的，大家都他姚班長。

回了一句，“班長。”

姚城笑著撓撓頭，“在學校外邊就別我班長了，怪不好意思的。”他指著手中的袋子，問，“你來補充食材啊。”

蔣點點頭，拉下圍巾，出臉衝他笑了笑，問他，“那我先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