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老!”
田府客廳,左都督田弘遇陪著周延儒正在欣賞歌舞,七八個歌姬舞姿曼妙已經讓周延儒神迷醉,難以自拔了。
田弘遇笑道:“這可是今日裏下前往江南采買之時發現的歌姬,琴棋書畫無所不,歌舞更是冠絕宇,怎麽樣,還能得了閣相的法眼吧?”
周延儒眼睛瞇著,點頭笑道:“不錯,不錯,田大人倒是真的懂得啊……”
田弘遇笑道:“本來呢,這些歌姬是想要孝敬給陛下的,可是陛下他老人家每日裏忙於國事,哪裏有心欣賞這些天香國,除了陛下之外,最有資格的毫無疑問就是閣相了不是?”
周延儒神一滯,愕然道:“你要將他們送給本相?”
田弘遇笑道:“那個是自然,您看特別是中間的那個子,一顰一笑,絕對是人間絕啊,除了閣相之外,誰能有這個資格?圓圓,過來向閣相敬酒!”
中間的那個嫋嫋的走了過來,拿起酒壺彎腰給周延儒滿上了一杯,芊芊細手將酒杯端到了周延儒的麵前。
田弘遇笑道:“這位姑娘名陳圓圓,豔名遠播江南,才藝容貌,蓋當世啊,怎麽樣?”
周延儒的老眼都被前白花花的一片給晃花了,一把住的皓腕,笑道:“好,好!哈哈,田大人,您有什麽事就說吧,這份重禮,本相就厚收下了!”
田弘遇揮揮手,歌姬們紛紛退了下去。
田弘遇低聲道:“閣相,我知道,最近朝堂之上,群臣紛紛彈劾太子,迫陛下,大有廢黜太子之意……”
周延儒放下酒杯,冷哼道:“田大人,你什麽意思?”
田弘遇連忙笑道:“閣相,下乃是外戚,本來不該手國事,可是朝臣們的用意,下也略略看出來了一些,廢黜太子乃是眾多朝臣的心願,這個太子太能折騰了,日後若是登基,隻怕難以彈弄啊……”
周延儒眼睛一瞇,心思電轉,笑道:“怎麽,田大人莫非也有什麽想法不?”
田弘遇連忙答道:“這個,閣相,你們廢黜太子,下是全力支持的,隻是,廢黜了太子,還要再從陛下的皇子之中再選出一個來不是?您也知道陛下與皇後有三子,一個夭折,一個太子,還有一個定王朱磁炯,定王與太子自親善,若是你們廢了太子,立定王為儲君的話,未來一旦定王登基,您就不擔心他會向著諸位大人下手,為他大哥報仇嗎?”
周延儒神一滯,沉道:“田大人,有嫡立嫡,此乃大明祖製,皇上如今有兩個嫡子,即便是廢了太子,那也必定是定王接替,你的意思我明白,不就是想要為永王爭個機會嗎?這個機會,隻怕不大啊……”
田弘遇連忙答道:“可是,閣相,還有一句呢,無嫡立長啊,更何況,現在定王年,難堪大任,永王仁厚親善,方才是儲君的不二人選!更何況陛下素來寵信田妃,屋及烏,焉知陛下沒有立永王之意?”
“哼!”
周延儒冷哼道:“即便是陛下有意,那也千難萬難,你難道忘了當年福王之事了?萬曆皇帝費盡了心機想要立福王為太子,最後不也被群臣們迫的讓步了?不可能的!”
田弘遇嘿嘿笑道:“沒有什麽不可能!閣相,您想一想,當年福王一事,那是因為群臣們反對,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隻要閣相站出來,對群臣曉以利害,他們必定會站在永王這一遍,畢竟,誰也不願意扶持一個可能的對手來繼承大統吧?”
“這個……”
周延儒陷了沉思,很明顯,他有些被田弘遇的話打了,人家太子跟定王畢竟是親兄弟啊,兄友弟恭,自己帶著人將大哥給收拾了,誰知道日後人家當弟弟的會不會為大哥報仇,到時候真的要翻臉,大家可就要倒黴了啊……
田弘遇接著說道:“閣老,您隻需要聯絡朝廷的文臣們,下在勳貴圈子裏還有兩分麵子,您在文臣之中一言九鼎,下在勳貴圈子裏上下打點,如果文臣跟勳貴們能夠站在一起,同時反對太子,即便是陛下有意維護,也無能為力了。”
周延儒沉道:“田大人,你真的能夠說服那些勳貴?要知道英國公張維賢現在可是殿下的死黨,甚至將自己的三個兒子都放在殿下邊了;至於其他勳貴,朝堂上的勳貴起碼有六都有子弟跟隨太子南征,有著這些子弟的存在,隻怕這些人不會站在太子的對立麵啊……”
“閣老,您想多了……”
田弘遇笑道:“第一,除了張維賢之外,大多勳貴派出的都是家中的庶子,不要說嫡長子,即便是嫡子,隨行的都沒有幾個,這些庶出的子弟在各個勳貴家主心中能有多地位?與整個家族的興亡相比,他們連個屁都不算;第二,太子刻薄寡恩,嚴厲整頓商稅,勳貴集團,誰家沒有大把的產業?因為太子這一鬧,每家不知道要多多銀子到朝廷上呢,擋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啊,您說這些勳爵心頭能不記恨太子?隻要下給他們許下些好,不相信他們不跟著我們走!”
周延儒真的被田弘遇說了,扶持永王上位,雖然有些冒險,可是一旦功,那自己就是未來擁立新皇的首功啊!
“田大人,本相倒是可以一試,但是,本相可不敢保證能夠功……”
周延儒緩緩說道。
田弘遇大笑道:“閣相放心,隻要閣相肯出手,文臣們群起響應,下再說勳貴們參與,即便是陛下,也難以以一己之力改變現狀,一旦永王被立為儲君,那閣相未來就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終您一生,都是大明的閣首輔!”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一言為定了,”
周延儒大笑道:“時日已經不早了,本相有些乏了,多謝田大人贈送的佳人啊,哈哈哈,本相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