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牙疼機遇

中午吃完飯喬橋還沒什麼覺，到了下午的牙卻忽然疼了起來。

喬橋對著鏡子張開，竭力讓鏡燈照亮自己的口腔，左邊的後槽牙看起來倒是一切正常，可喬橋知道裡面現在一定住著一對小人，正你來我往地拿著一把大鋼鋸鋸磨著喬橋的牙，還是《電鋸驚魂》裡的那種超大號的旋轉鋼鋸。

“難道要長智齒了嗎？”喬橋自己的左腮，目前還沒有要浮腫的跡象，“看來智齒之神果然沒有忘我。”

程修已經出門去了，但他沒有告訴喬橋他要去幹什麼，偌大的屋子裡現在只有喬橋一個人，翻了好幾個櫃子都沒找到止疼片，只好一邊捂著臉一邊套上外套，決定去外面的藥店看看。

大概是工作日的原因，普通電梯人滿為患，喬橋剛踏進去一隻腳電梯就發出了'滴滴'的警報聲，喬橋只好衝電梯裡的人擺擺手，示意要等下一班。

當然不會等下一班，還有VIP電梯可以坐呢。

自從那天宋祁言看見喬橋搬進來以後他就默默地給喬橋開了十樓的權限，包括電梯使用、服務臺呼等多項功能，用起來非常過癮。

VIP電梯速度很快，'叮'得一聲就停下了，喬橋走進去，站在了一個正對著電話破口大罵的中年男人旁邊。

“你讓我說什麼好？啊？”男人前掛著一張工作牌，氣得正用唯一空閒的左手在空氣裡使勁比劃，“我說了多遍了，這個角是一個心無比堅強的臥底！臥底！泰山崩於面前而不變！蔣璃演得那是套什麼東西？你看沒看的試鏡？！所有的演技就是在該張大的時候張大，不該張大的時候也張大！我直說了吧，要不是上頭有人推，我連試鏡都不會讓來！”

男人憤憤地掛了電話，一轉頭看見了喬橋，他上下打量了喬橋一眼，然後渾不在意地繼續給自己順氣去了。

電梯運行了起來。

“小姑娘，你知道WAWA的導演登記在哪兒嗎？”男人忽然開口問喬橋。

“一樓。”喬橋從牙裡出這兩個字，竭力讓自己的臉看起來正常些，不至於因為牙疼而搐。

“一樓哪兒？”男人繼續追問。

“東邊。”

“我去過了，可是沒看到。”

喬橋出三個手指，比劃了一下。

“第三個門？”

“嗯。”喬橋無力地點了點頭。

“謝謝。”男人頓了一下，又問，“你就不能一次把話說完嗎？”

因為我牙疼啊！

喬橋氣得翻了個白眼，但是也懶得解釋了，點了點頭，就回了一個字：“嗯。”看起來頗有些傲慢。

“很不錯很不錯。”男人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盯著喬橋看，一會兒從口袋裡出一張名片來，“我姓莊，是WAWA的外聘導演，我看你合適我劇裡的一個角的，這是我的聯繫方式，有意向的話可以給我打個電話。”

電梯到了一樓，這位莊導演就出去了，喬橋站在原地看了看手裡的名片，一時覺有些凌。

這也行？

@@@

喬橋按照說明書服用了止痛藥後覺果然好多了。

進門後就把那個莊姓導演給的名片隨意放在了桌子上，也沒有當回事，況且自己還在休假，喬橋不想打自己的計劃。

“這個導演我好像聽說過。”一個好聽的男聲忽然在喬橋後響起，喬橋嚇得一哆嗦，回頭一看竟然是簡白悠。

他穿了一件夜藍的V領套頭薄衫，雪白的膛出來一點點，順著那V字的末梢一直延下去浸沒到布料的影中，藍得濃烈，白得亮，反差強烈地讓人移不開眼睛。

“嚇到你了？”簡白悠笑起來，“我是有程修房間權限的。”

“沒沒！”喬橋趕低下頭，“簡先生要喝點什麼嗎？我去倒茶。 ”

“謝謝，不用麻煩。”簡白悠掃了一眼喬橋手裡的藥片，“止痛片？你不舒服嗎？”

“我今天有點牙疼……”

“哦？我這邊知道一個很好的牙醫，需要我幫你約一下嗎？”

“現在已經沒事了，這個止痛片還是很有效的。”喬橋把止痛片裝起來，“而且醫生說不是什麼大病，可能就是牙有點發炎，還開了幾個消炎藥，吃掉就會好。”

“那就好。”簡白悠盯著喬橋順的發頂，忽然問道，“你為什麼總是低頭？”

… …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喬橋了一把汗，“再說簡先生你也高啊，我總是仰著頭看你會很累的。”

“原來如此。”簡白悠點點頭，他拈起放在桌面上的那張名片，“這個導演的戲你可以去 一下，對你來說這是個不錯的機會。”

喬橋這才注意到他修長的中指上還帶著一個攢鑽方形藍寶石戒指，不大，但卻非常漂亮，點在簡白悠白皙的手指間，像是一顆閃閃發的藍星子。

“但是……”喬橋猶豫起來，“我還想繼續休假……”

“只是試個鏡而已，不會花多長時間的。”簡白悠把名片遞給喬橋，“照這個進度來看，開拍還需要很久呢。”

於是喬橋接過名片撥通了那個電話，對方聽到是來電似乎也高興的，喬橋於是在電話裡正式介紹了自己，莊導告訴了角的背景故事，然後約定了試鏡時間。

“那我也走了。”簡白悠看喬橋打完了電話後便站了起來，“你吃了藥記得好好休息一下。”

“謝謝，我可以問一下程先生去哪兒了嗎？”喬橋局促不安地開口。

“他暫時回不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他去做。”簡白悠輕描淡寫地回答。

“很危險嗎？”

“可能會有一點。”簡白悠溫地看著喬橋因為低頭而出的一小截脖頸，他帶著戒指的修長手指過喬橋的下頜，冰涼的金屬，森冷的讓喬橋直直打了個哆嗦，他輕聲說，“你不需要擔心。”

簡白悠離開了。

喬橋在客廳里呆呆地站了一會兒，然後抓起手機開始給宋祁言打電話。

宋祁言接的很快，但他沒有馬上說話，喬橋耐心地等著，在傳來一串椅子挪的聲音後宋祁言得略低的聲音才從聽筒那邊傳過來：“喬橋？出什麼事了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喬橋抓著自己的頭髮，“你知道程修去哪兒了嗎？我覺得他現在可能有危險，常駐的藝人都是你在管，你能查到嗎？”

電話那邊寂靜了一會兒，然後傳來宋祁言平穩的聲音：“你問過簡白悠了？”

“嗯。但是他沒有告訴我。”

“不要再問他，盡量離他遠一點。”宋祁言沉聲說道，“程修不會出事，但是你不要再這樣貿然去問了——你應該住到我那裡去。”

“那他到底去哪兒了啊？什麼時候回來？”喬橋著急地說。

“簡白悠今天戴戒指了嗎？戴了哪個？”宋祁言卻答非所問。

“呃……一個藍的，好多鑽，中間是藍周圍是白的那種，看起來超級貴……”喬橋努力回憶。

“……”宋祁言沉默了一會兒，“沒什麼事，大概明天下午程修就能回來了。”

“這跟戒指有什麼關係？”喬橋覺得不可思議。

“剩下的以後再告訴你，我現在要馬上回去開會了。”宋祁言頓了頓，又低聲音補充道，“今晚你是一個人住吧？我五點下班，你到我那裡去，我在1002號房間。”

喬橋剛想拒絕，宋祁言已經把電話掛斷了。

“我才不去呢……”喬橋放下電話小聲嘟囔道，“我又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