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慕瑾辰隻是理了手害了他的人，殺了淑太妃最大的理由，是謀害三皇子。

    蘇傾月的心裏頓時就是一咯噔。

    的日子一直水深火熱，加上那天大朝會的場景實在腥，不敢仔細回想，竟然從未懷疑，那些隻是表象！

    蘇傾月微微抖，到底是沒心思附和蘇柏青的幸災樂禍。

    倒是時予非常有興趣：“哦？就那個莽夫還能被算計？確實是不怎麽聰明的樣子……”

    他看著蘇傾月，又說道：“不過被人算計，倒是一段風流佳話啊……”

    蘇柏青似乎是找到了知音，臉上的笑意更加濃烈，心裏更加確定，慕瑾辰和時予不和。

    也是，時予手握東廠衛，還有東部軍的調度權，若是他支持慕瑾辰，那小子還當什麽攝政王？

    誰能抵擋皇位近在咫尺的？

    能一統江山，何必一人之下？

    東部軍和南境和不一樣，南境多瘴氣，和京城之間還隔著天塹，調軍攻城，難如登天，可是東部軍到京城可謂一路平坦。

    東部軍統帥更是世代忠良，若非先帝絕對信任，這權柄也不會到時予的手裏。

    蘇柏青心裏不屑，迅速掃了時予一眼，臉上笑意真誠，心裏卻腹誹：不過也是個以侍人的玩意兒，先帝還真的是葷素不忌。

    “淑妃的父親本是一個七品，後來犯了罪，本來要被流放的，淑妃都被送到教坊司，因為容貌清麗，被陛下看中，帶了回去，手段到底有些……”

    蘇柏青咳嗽了兩聲，掩飾後麵的意猶未盡，畢竟眼前還有自己的兒，不好說得太骨。

    “淑妃得寵了一段時間，地位在後宮一路上漲，父親也重回朝堂，事過去十餘年了，很多人都忘了，他們上位不是多麽彩的了……”

    時予“嘖”了一聲，這些後宮私，其實他比誰都清楚，畢竟，皇家衛也在他手裏，東廠監察百是明麵上的，暗地裏一直有衛的存在，他們隻忠心於皇帝一人。

    而衛，不一定武功高強，卻善於蟄伏偽裝，他們可能是路邊的小販，家裏的小廝，青樓的紅倌兒，路邊的乞丐，誰敢確定，家裏沒有衛探子呢？

    先帝好昏庸，但是對於權利和各路消息都必須控製在掌心。

    “那淑太妃居高位，哪怕後期無寵無子嗣，保養得卻好，風韻嫵，先帝駕崩，給慕瑾辰下了藥，本是想就好事兒，從此淑太妃還是淑妃，日子舒服了太重要，何懼滾滾罵名？”

    蘇傾月愣住了，滿臉不敢相信：

    “可是先帝妃嬪，攝政王又是重孝在，爬了他的床，不怕慕瑾辰直接殺了嗎？”

    蘇柏青的笑意有些古怪，然後歎氣，一臉不好說的樣子：“慕家小子，二十歲了，還是個雛兒……”

    “噗……”時予一口茶就噴了出來，抬頭，仰天長嘯，哈哈哈，無比開懷。

    果然，別人的是非，聽起來格外的有趣又勁！

    殺人不見的慕瑾辰竟然還是個愣頭青，哈哈，簡直笑死人了。

    笑著笑著就是一頓，哦，現在不是了，他擁有的可是天下最尊貴，最麗的子了……

    他一個太監，有啥好嘲笑人家的呢？

    沒趣。

    時予興致缺缺，又安靜了。

    蘇柏青心裏砰砰直跳，這九千歲實在是，詭異多變，讓人完全抓不住該怎麽討好。

    倒是蘇傾月忽然明白他的笑意和眼神，頓時有些難堪，垂下了眸子，雙手抓了扶手。

    有些事，在不在意的人眼裏，不過是一段風流笑談，可是在的心裏，永遠忘不了，那一夜的絕和恐懼。

    “聲二字，最是人，一旦沾染，那種歡愉……”蘇柏青繼續說道，“一個男人的第一個人，總也是不一樣的。兵行險著，但若是算計功，回饋無窮……”

    說完，蘇柏青轉頭看著蘇傾月，剛剛的調笑語氣換了鄭重：“一定是淑太妃想要殺你，沒了太後後宮還不是他們幾個高位妃嬪的天下，陛下年好哄，是想，給自己多留幾條後路……”

    “可惜……”蘇柏青歎：“慕瑾辰到底不是一般人，誰知道，淑太妃到底有沒有得手，才直接惹怒了人，被一刀砍死呢？”

    想到那一刀，直接穿心而過，留了一全，都要謝慕瑾辰手下留，蘇傾月就隻覺自己全都有些發冷。

    脖頸約有疼痛的覺，一番話，仿佛將帶回那種瀕死的窒息。

    在慕瑾辰眼裏，自己也是算計他，爬了他床的人，那什麽時候死？

    那屋梁落在地上的影，都仿佛化了鋒利的長劍，漆黑的快刀，或者一條毒蛇，時刻窺伺著，被咬上一口，就命喪黃泉。

    “娘娘，你我父，一家同心，才能無往不利……咱們國公府如今是在低穀，卻不是過不去，日後必定榮極……”

    蘇傾月覺忽然覺自己手背一熱，無比慌的揮手，“砰”的一聲，蘇柏青遞過來的茶杯直接掉在了地上，摔了個稀碎。

    他目頓時有些疑：“娘娘真覺得為父要害你？”

    “怎麽會？”蘇傾月扯了扯角，控製自己的緒：“隻是父親是說的這些事，確實出人意料，萬幸淑太妃沒有多好的家世，隻是七品小的兒便如此猖狂，若是世家出，哀家必定小命不保。”

    丟清白，丟命。

    牢籠，為他人下的玩。

    蘇柏青這才歎了一口氣：“這一點倒是要謝攝政王的，家裏仆從梳理一遍，雖然人數減，好在咱們家主子不多，倒也夠用，剩下的都放心。”

    說完，又踹了一腳跪著的小廝：“娘娘，微臣留著他，不過就是要當著您的麵殺了他，給您出氣的……”

    蘇傾月別過臉，沒有求。

    是弱小，可是，卻不會為傷害自己的人心……

    哦，隻有一個例外。

    和慕瑾辰，彼此糾纏，卻不知道該如何評說其中的虧欠。

    蘇傾月抬了下眸子，看著蘇柏青拔出了匕首，正在看，好像等勸解的模樣。

    蘇傾月不攔著，不勸解，就這麽看著他，還有些疑，怎麽還不手？

    蘇柏青也是個手無縛之力的人，見蘇傾月到底是沒有開口，隻好著頭皮走過去。

    “哎呀……”時予開口打斷，“鮮淋漓的多醃臢啊，這人我帶走了，扔我們東廠刑獄去，那裏花樣多，自然能給娘娘出氣，就是不知道，國公爺舍不舍得了……”